余清月呆呆的看着事情的发展，他还没缓过神来。

伸手想要去碰顾子歆，却在最后一刻停了下来。

视线转到地上已经不成人形的余清风，余清月心里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弥漫了开来，开口涩涩道:“子歆，我……”

顾子歆像没听到他说话一样，只是握着余清风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清风，清风，清风……”

余清月眼中此刻的顾子歆，周身尽是悲恸的气息，眼神没有了往日的光彩，就像被玩坏了的布娃娃一样，死气沉沉，嘴里不断的念着那两个字。

他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好以沉默应对。

另一只手使劲儿的抓着地面，一把土灰被他紧握于手中。

子歆没事，你还有我。

他有多想把这句话告诉顾子歆，心中就有多少胆怯。

他不怕看到顾子歆这个模样，不怕杀了他，不怕她折磨她，他唯一怕的，只有他的子歆，不在喜欢她。

余清月不想看到那双没了感情的眸子看着他，明明看着的是他，脑子里念得却都是另一个男人。

“余清月。”

顾子歆突然站起了身，低垂着头转向余清月的方向。

一旁的鱼晓晓顶着两只哭红了的眼睛看着这样的顾子歆，没来由的一颤，一股不知名的寒气爬上了她的背。

打了个哆嗦，又抱紧了些仙尊，咬着下唇继续看着事情的发展。

顾子歆伸手，对着余清月的方向，她把手放到了他的额头，没有用力，只是虚虚的放着而已，可余清月却感到了一股极大的压力正压迫着他。

就像是，在压榨他的灵魂。

那种感觉，是从灵魂深处传来的，让人忍不住的颤抖。

他没有反抗，只是呆在原地，微微的细细颤抖着。

顾子歆看着余清月那张和余清风像极了的脸，道:“余清月，我多希望，多希望我们不认识，如果我们不认识，你还做你的余家大少，四处挥霍，勾搭一个又一个的美人，而我继续过我的平凡日子，年纪到了就找个好郎君嫁了，再替他生儿育女，日日做好饭菜等他归来，然后寿终正寝。”

说这番话时，顾子歆的语调很平淡，就像是在讲一件和她毫不相关的事情一般。

没有了神采的眼睛中突然出现了一抹恳求，她看着余清月，诚恳道:“余清月，我求求你了，如果有下辈子，我们不要在认识了，好不好？”

余清月浑身都颤抖越来越大，他心里很疼。

疼到他想打滚，疼到他想哭，刚刚余清风受到的疼，大抵和他此刻差不多吧。

子歆是再替他报复吧。

她在怪他，怪他让余清风代替他去死。

余清月松开了手里的那把土，灵魂上的压迫已然不算什么，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艰难的点了点头，轻声说出了一个字。

“好。”

“余清月。”听到这个回答，顾子歆眼中神采似乎又恢复了一分，她看了眼不远处的鱼晓晓，接着又看向余清月。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