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把星?!
我头痛抚额。
徐裴张口大骂我扫把星!这个老太婆也张口即来。
张口一样一样的,难道这母子心有灵犀吗?
脑海的记忆存储如同计算机读取条码一样继续涌来。
当初媒婆上门说亲的,那媒婆怎么说来着?
说我洪福齐天、旺夫旺子,徐家找了乡里最有名的神机老人,算定我是能给徐裴斩妖除魔、人到病除的良药。
于是,他们就找到了我家,下了很大的聘礼,大张旗鼓、八抬大轿把我娶进了门。
可现在,却反咬我一口、倒打一耙!
此刻,婆婆咬牙切齿地怒骂:“扫把星还如此不成器,还真当自己是徐家主人了?!居然还放狗咬人!混账东西,给我打!”
碗口粗的棍棒随即招呼在我和娘的身上。
我死死地护着娘,改为把她抱在怀里,木棍钝痛地砸到我身上。
穿越而来的娘,说不上母女情深,但从小受到的教育:尊老爱幼,这点放在古代也是共勉。
一下、两下、三下……
没几下,我已经支架不住,从小到大,我从没受过这种棍棒之痛!
父母都是把我当作掌中宝呵护着,何时受过这种苦啊!
此时此刻,好想念我的爸爸妈妈!
我为什么会穿来这种地方呀!
可是,如今棍棒在身,我只能护着新来的娘,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决不能打到我娘!
在我支撑不住即将倒地之前,把娘也放倒在地,我压在她身上,不让木棍碰到她。
这回,轮到我娘嚎啕大哭:“我命苦的孩儿啊!……”
家法随着我倒地而结束,不至于要了我的命,可皮开肉绽地痛楚蔓延着全身。
我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发现置身于一个貌似熟悉的简陋的屋里,自己躺在一张铺着稻草的用几根木头拼成的床上。
娘守在床边。
“娘,这是哪里?”
娘的眼泪立即涌了出来:“徐家个没良心的,就这样把你赶到柴房了!这里是柴房,我用木头拼了这张床。”
我肝肠寸断。
可是,我能怎么办呢?还去闹吗?我找苦头吃不要紧,可是不能再连累我娘,更不能连累到我家人!
我不语,也没哭。
娘找来自摘的草药给我涂抹伤口,如此几天,躺在柴房养伤。
自然,徐家人没来看望过我,一直在热情高涨地张罗着新的喜事。
没休妻,却已形同虚设。
世态炎凉,何况在这种权贵横行的世间。
我偷偷溜出徐家,跑到一个荒芜的野地撕心裂肺的哭起来。
越哭越委屈,前尘往事一俱涌了出来。
原主的记忆越来越清晰。
严格来说,我已经是二婚。
嫁人这档子事对我而言实在太冤了。
我非倾城倾国之貌,可自小也是眉目如画、一村佳人。
小时候,家里早早就给订下了娃娃亲,便是隔壁的王家。
王家小子虚长我两三岁,他家是从别处迁来的,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落户在了我家隔壁。虽然没有徐家的家境好,却也没我家这般贫困。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这诗恰如其分地表达了王家小子和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
贫苦的家庭,因有王家的帮衬,以及王家小子的陪伴,我记忆中的小时候过得还算快乐。
记忆中?其实我也忘了那是几岁的事情。不过这记忆倒是模模糊糊地保留下来了。
男婚女嫁乃是亘古不变的规律,由于早已定亲,王家小子的性情也不差,我自小便无追求,一心等着及笄之后与定亲夫君成亲,再生几个娃儿,平平淡淡了此一生。
世事难料,我怎么也没料到突生变故,王家不声不响地搬走了。
那时,一连几天没看到王家小子来我家找我玩泥巴,我顿感不适,连守着他家门口几天。
可他家一直扉门紧闭,了无人烟。
我问爹娘可知王家去哪了?
爹娘自然不知,还自我宽慰地说:“许是去走亲戚了吧,不然不至于这般不招呼。”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王家和王家小子。
岁月蹉跎,一晃我及笄了,还是没等到王家小子回来娶我过门。
这方圆几个村子就这么大,我早已定亲已是众所周知。虽是有所耳闻王家搬离了,却也没听闻解除婚约之事。故也没人再往我家提亲。
穷人家的孩子没什么及笄之礼,娘亲早早起床,给我绾了个发髻,便是及笄了。
自此,爹娘便为我的婚事着急,托了几个媒人说亲,碍于我年纪渐长,以及顾忌之前的婚约未解除,我就这么一直待字闺中,再也无人问津。
偶尔有的,不过是鳏夫或残疾之人。
徐家便是后者。
稍微不同的是,徐家是找了卜卦,意欲为徐裴驱除病魔。卜卦先生开出的妙方即是冲喜,冲喜之人方位于村西头。
徐家是村里的大户,良田颇丰,家居村东头。而我家,则在西边。
当时,村西适婚女子只有我一人。
于是,我就被当成那一剂良药在村里大操大办、风风光光进了徐家。
虽知徐裴疾病缠身,但爹娘无辙。一是我的婚事被王家耽误了,也无人提亲,总不至于一辈子当老姑娘吧;二、听说徐裴只是气喘缓不劲来,也没严重到出人命。徐家是娶我为妻,不是妾室,只要我生个娃,便能在徐家扎根;三徐家在村里是大户,胳膊拧不过大腿,哪敢不从。
成亲一年多了,徐裴还是老样子,无好转迹象。
孩子,也没影儿……
不是我不想生孩子,是那徐裴,虽说人不至于早死,却因病根本不能行人道!你让我怎么生娃!!
现在,把这些都怪罪到我头上,还要继续找人冲喜,我跟谁哭去!
这原主也太悲催了!
而我,居然穿到了她身上,回到现代的路不知在何方……
想到这里,我哭得更伤心了。
正哭得竭嘶底里,听到一阵急促而慌乱的奔跑声。
我正打算把捂脸的手拿开,看看是什么人,却被一团人影扑倒,浓烈的血腥味冲激着我的鼻腔,我吓得想张口呼救。
还没来得及出声,一个血淋淋的手掌就捂住了我的嘴巴,双腿死死地压住我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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