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理苦笑着看着陆小薇,思绪开始回到了要和肖贝贝举行婚礼的那晚上。那天,很晚了,郑理想着明天的婚礼,却怎么也睡不着,不过他的睡不着和肖贝贝的睡不着却是冰火两重天如此的截然不同,肖贝贝是恋爱那么多年,终于要修得正果因而兴奋的睡不着。而他却是恋爱这么多年,终于不得不走进婚姻这个坟墓而沮丧地睡不着。
毛主席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那就是耍流氓。他和肖贝贝恋爱这么多年,如果再不给肖贝贝一个名份,那还真就跟耍流氓无异了,所以为了不被人指着脊背骂他耍流氓,郑理在肖贝贝n次提婚事后,总算不情不愿地应下了。
可应下了他却还是没有办法拔掉已经深深戳在他心尖上那名为“恐婚”的刺,郑理害怕婚姻,从小就怕,他一直搞不明白人为什么要结婚?结婚了为什么不能够相亲相爱的在一起,而是要像他爹娘一样彼此伤害了,又不得不伤痕累累地分开?
长大后,他遇到肖贝贝,他开始知道人为什么要结婚了,因为一个人实在是太孤单了。他享受和肖贝贝在一起,可却害怕时光会把他和肖贝贝的爱演变成他爹娘爱情最后的模样。
郑理躺在床上,想尽量把婚姻往好里想,可越想越泄气,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电话是他的同事陆小薇打来的,郑理搞不明白这么晚了,陆小薇打电话给他会有什么事?陆小薇是他的同事,平时相处得也还算融洽,所以不接就有点不厚道了。于是郑理按下了手机的接听键。
陆小薇明显是醉了,她的电话里口齿不清地说道:“郑理,你能不能出来一会儿,我有话对你讲。”
郑理虽然很好奇陆小薇要对他讲什么,但想想,夜已经这么深了,再说他明天结婚还得早起,所以他礼貌地拒绝了:“小薇啊,对不起,已经很晚了,我就不出来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讲好不好?”
陆小薇用在郑理印像中从来没有的坚决拒绝了郑理,她很蛮横地说道:“不,我今晚一定要见到你,否则我就……”陆小薇大脑一时短路,实在没有想清楚如果郑理不来她就要做什么,她迟缓了一会才又补充道:“否则我就不活了。”
郑理不是铁石心肠,就像他一直没有想好要结婚,可耐不住肖贝贝的一片痴情就同意了一样,他终于答应去见陆小薇一面。
见到陆小薇是在一个酒吧里,彼时,陆小薇已经喝得有点高了,所以当郑理一站在她的面前,那些一直隐忍不敢说过的话,也就无所顾及地给说了出来。
陆小薇紧紧抱住了郑理,口齿不清地说道:“郑理,不要跟别人结婚好不好,我知道你也是爱我的,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郑理一愣,不明白陆小薇所说的爱从何而来,对她,他一直把她当成一个小妹妹般看待,从来就没有过什么非分之想。而她对他,平时里也总是默不做声的,也从来没见她眼中闪出什么异样的火花啊?
所以郑理只能把陆小薇的行为解释为,这姑娘,她醉了。于是郑理轻轻推开紧贴着他的陆小薇,说道:“小薇,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
陆小薇踉跄了一下脚步,又再次贴在了郑理身上,嘟嘟囔囔地说道:“我没醉,真的,一点也没醉,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也是爱你的,你为什么要跟别人结婚呢?”
如此赤裸裸地告白,已经明明白白告诉郑理陆小薇一直在暗恋他,可是自己好像并没有做过什么让她误会的事情,让她会觉得自己也爱着她啊,郑理正开始检点自己时,陆小薇又开口了。
“郑理,你忘了,那次聚餐后去唱歌,当你对着我唱:小薇啊,你可知道我爱你时。你不知道我有多激动,因为自从进到单位见到你的第一眼时,我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你。”
原来误会从此而起,郑理忍不住开始苦笑了,他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一次单位聚餐后吵着要去k歌,那晚上他是唱了那首叫小薇的歌,可并不是因为他爱她才唱,而是面对点歌单里那么多歌,他只会唱那首啊。
郑理想要跟陆小薇解释,可是还不容他开口解释,他的嘴就被陆小薇的嘴结结实实给堵住了。
这个吻就像陆小薇的表白一样来得太过突然,等郑理想要推开陆小薇时,陆小薇已经心满意足的结束了这个吻,并扬扬得意地向郑理宣布道:“好啦,我已经给你盖过章了,从此你就是我的人了。”
郑理哭笑不得地看着陆小薇,正不知道如何让她明白他根本从来没有爱过她时,陆小薇像个先知的又开口了:“你和她不会幸福的,我听你好像讲过她妈妈很尖酸,很刻薄,很势利,你不知道啊要看一个女人好不好,首先要看她有一个什么样的妈,你说,她有那样一个妈,她又好得到哪里?等以后她变成她妈妈今天的模样时,你会为明天的举动后悔的,因为一个泼妇再怎么伪装也变不成淑女的。”
郑理被陆小薇的话刺疼了,陆小薇醉了,可他并不认为她说的就是醉话和胡话。他也没有想到,她会一直把他偶然发的牢骚给记到了心上。
想到肖贝贝的母亲汪桂花,郑理就觉得自己每一颗细胞都是痛的,因为汪桂花实在不是一个善茬,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可汪桂花看他却从来只有挑刺从来没有任何欢喜。要不是肖贝贝像个傻子一样非他不嫁,他和肖贝贝的爱情早就死在汪桂花的暗箭下千百次了。
每一次见他汪桂花总是尽显尖酸刻薄和势利,每一次都拿她的大女婿说事,说她的大女婿如何如何的好,年纪轻轻就是一局之长,而他只不过是单位的一般办事员,说她的大女婿在城里有着一套很宽敞的房,而他靠父母七拼八凑才在郊区买到那么一套房……如果真如陆小薇所说,有一天肖贝贝会被婚姻蜕变成汪桂花的模样,那他还有活路吗?他是不是也会跟父亲当年一样吓得落荒而逃?不不不,那太可怕了?他决不愿意让他的孩子再一次重复他所走过的路。
与其以后彼此去伤害,还不如现在把伤害减少到最小,郑理就是在那个时候萌生出了逃婚的念头。于是等把陆小薇送回去后,就给肖贝贝打了那一通有预兆性的电话,
他在电话里说要给肖贝贝一个惊喜,是的,难道还有比结婚当日逃婚还大的惊喜吗?他要放肖贝贝一条生路,当然也等于放他一条生路。他爱肖贝贝,所以想在他和肖贝贝还没有成为一对如父母般的怨偶时,就放彼此一条生路。
肖贝贝虽然正蹲在地上委屈的哭,但她还是敏感地从郑理和陆小薇三言两语的话里听出了醋味,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孩子,她的眼里从来容不进沙子。所以再等陆小薇又极尽挑衅的开口说道:“喂喂喂,郑理,你别发呆啊,你那天晚上不是说如果你有一天获得自由了,就要请我好好庆祝的,你现在什么状况,是自由了还是又被她给拴住了。”
肖贝贝“嚯”得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睛喷着火用手指着陆小薇对郑理说道:“很好,真的很好,郑理,你只要告诉我,你当初逃婚就是为了她而逃的,我立马就走,决不会再有什么二话。”
郑理恼恨地瞪了一眼陆小薇,恨她尽给自己添乱,但面对肖贝贝咄咄逼人的语气,心里还是不舒服到极点,难道这就是肖贝贝的真面目,以前的小鸟依人真如陆小薇所说全是在伪装?
郑理这样想着,他的语气就变得有些不客气起来,他也指着肖贝贝说道:“肖贝贝,我再跟你说一次,我逃婚跟任何人无关,你别生拉硬扯非把这事往别人身上扯。我和陆小薇以前是同事,现在是朋友,你如果连这点度量也没有,那咱俩之间还在什么话好谈?”
这么多年郑理一直是肖贝贝的太阳,肖贝贝的上帝,可是郑理再是肖贝贝的太阳再是肖贝贝的上帝,也不能上帝打了肖贝贝的左脸,肖贝贝还把自己的右脸也递过去吧?
对于郑理逃婚,肖贝贝已经够委屈了,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他,话都还没有多说几句,就莫名其妙跑出这样一个女人,而且这女人的一言一行,无不透着他们之间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面对这些,难道她就不能过问了吗?爱情是排他性的,肖贝贝可以允许郑理无房、无车、无权,但决不允许郑理吃着她这个碗里的还惦着锅里的。甚至于为了锅里的放弃了她这个碗里的。古人休妻还讲七出之罪呢,她肖贝贝到底何罪之也,要让他郑理不明不白就给休了?而现在还要受他的指责,而且还当着一个不明不白的女人来指责她?肖贝贝又忍不住开始落泪了。
陆小薇虽然心里暗暗叫好,可脸上却装成很委屈地样子说道:“哎呀呀,你俩这都在干什么呢?我不就是开个玩笑吗?其实我刚才纯是逗你俩玩的,我只不过是看到广告,然后恰好情感上出了点问题,想找人帮解答解答的,可没有想到开这个事务所的会是郑理,我想啊,既然在这里看到了你,而郑理又开了这样一个事务所,就想着逗一逗你们玩玩,看看郑理到底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处理这样的难题,不过我太失望了,郑理,我还以为你会成为我的救星,可哪不知你连自己家里的事都摆不平,又怎么可能救得了我!真枉我还想把你当成我情感的救世主!”
郑理一听,心里一直悬着的石头落了地,只要陆小薇不是跑来跟他扯情扯爱的,那么一切就好办了,郑理的腰板不自觉地直了起来,朝着还在不停抹眼泪的肖贝贝说话声音也大了起来,只听他说道:“听清楚了没有,小薇只是有事找上门来咨询的,如果你再疑神疑鬼非想着我跟她有着什么,那随你的便!”
陆小薇也识趣,马上听了就借坡下驴地说道:“好啦好啦,真没劲,我走了。”说完带着一种对对郑理很失望透顶的模样,摇着头走出了事务所。
郑理一开始觉得陆小薇来的另有目的,可后来听人家只不过找他咨询问题,顿时觉得很是对不起她,见她走了,也顾不得理会肖贝贝,也紧跟着追了出去,想跟陆小薇作个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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