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瑹揉揉眼睛,脑子里反应不过来这是在哪?再揉揉眼睛,确定是原来的房间没错,不过,这满天满地的玫瑰花瓣是怎么回事?特别是在床上,香槟色的玫瑰花瓣几乎铺了满床,她不知所措地从花瓣堆里爬出来,左看右看,床前有一个巨大的箱子,箱子上绑着缎带扎成的巨大蝴蝶结,如此大的箱子,完全可以装进一个成年男人,温瑹不知道路郁想做什么,她套上拖鞋来到箱子前,蝴蝶结上悬了一张卡片,写着“请收下我”,还画了一个粉色的心形。
温瑹几乎要嘴角抽搐了,一大早的,不要太刺激啊她配合地拉开缎带,箱子刚被揭开的瞬间,路郁一下子跳了起来,怀抱一大束深红的玫瑰花递到温瑹手里,他嘴里还横咬着一支盛开的红色玫瑰,口齿不清地说:“起泥浇阁窝”
“”
温瑹不明所以,瞪大眼睛,“啊?”
“”
路郁挠挠头,想从箱子里爬出来,却发现比较困难,于是他把整个箱子举起来拿开,温瑹目瞪口呆,原来箱子的底部是空的,她还在想路郁怎么钻进箱子后,还能把蝴蝶结系上
路郁单膝跪在温瑹面前,将嘴里横咬着的玫瑰拿下来举在手里,刚想说什么,他蓦地蹙眉,嘴巴动了动,将手指探进自己口中,拔了一根玫瑰的刺出来,刺上还沾了一点血。
温瑹哭笑不得,连忙去药箱里拿棉签过来给他按压舌头上的伤口。
路郁张着嘴巴,囧得满脸通红,温瑹却忍笑忍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止好血,路郁一脸苦闷地将还凝着露水的鲜艳玫瑰递给温瑹,却什么都没说。
温瑹笑意盈盈地收下,问他,“你刚才说的什么?”
路郁抱头,大着舌头闷声道,“我嘎砸了”听到自己的奇怪发音,他更加郁闷了,死盯着前面的墙壁,恨不得去撞一下。
温瑹低头闻了闻玫瑰,香气四溢,花朵上还带着清晨水气的清新,她腼腆地笑了笑,“我很喜欢,谢谢!我好开心!”
路郁心里一动,舌头上的刺痛似乎都消失了,他抬手抚过温瑹甜蜜的笑靥,“还好,能把你逗笑,也不算是全搞砸了”他转身又在温瑹面前单膝半跪,执起她的手,俯身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继而抬头,认真而缓慢地说,“瑹,我爱你,请你嫁给我,好吗?”
温瑹张目结舌,一大早的,从浪漫偶像剧发展成恶搞轻喜剧,没想到最后演变为言情正剧,一系列让人目不暇给的变化她有点吃不消,于是两人互相对视着,温瑹没有反应。
路郁“啊”了一声,像是醒悟了什么,连忙解释道,“我出门时候太早,店铺还没开门,戒指没能买到,不过,”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到温瑹手里,“这里是我的全部积蓄,密码是今天的日期,数目不多,不过,工资都发在里面,以后会陆续增加的。”
半晌,温瑹才回过味来,心里复杂难言,被路郁诚挚的眼神定住身形,手里轻飘飘的一张卡重逾千斤。
路郁忽然又想到什么,表情有点古怪,“戒指我可能要迟点买,”他看了看那张卡,明显是因为工资卡都给温瑹了,他发现自己没钱买戒指,“我的酒单提成马上要发下来,只有那个是发现金的,一开始不太多,大概存两三个月吧,就够钱买戒指了,请给我点时间,到时候咱们一起去选,好么?”
温瑹将路郁拉起来,埋头趴在他胸膛上抱紧了他,她并不想接受,然而,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就像是昨晚一样,当一个人将他拥有的全部放在她面前,她虽不想接受,但是更加不想伤害他。
路郁紧紧地回抱温瑹,他装出一脸淡定的样子,心里其实紧张得要死,如此孤注一掷还未能打动温瑹的话,估计他在未来很长的日子里都会一蹶不振,难以恢复,他不是不知道温瑹的犹豫,连他也懂得,其实两人的关系尚未到达互许终身的程度,然而他太缺乏安全感,他太需要温瑹的肯定,他心里默默地对自己逼迫温瑹的行为说抱歉,手臂上的力道却不容置疑地将她纳入自己的保护领域。
两三个月之后去选戒指,恰好就是一个缓冲,给予温瑹是否接受求婚一个回旋的余地,路郁相信她一定会在这段时间内认真考虑,而他更要积极表现。
路郁没有继续追问温瑹的答案,只要温瑹没有马上拒绝,他就心满意足了。他轻蹭着她的脸颊,有一种耳鬓厮磨的温馨喜悦,路郁脱口而出,“瑹,清明的时候陪我去看看我妈,好么?”
温瑹怔了一下,不得不说,这句话轻易地勾动了她的怜惜之心,毕竟,当时路郁母亲病重,路郁几乎崩溃,可以说,温瑹之所以谅解路郁,有一部分因素是他当时骤闻母亲重病的噩耗,经不住打击,才做出极端的事情。
温瑹低低地应了一声,轻轻地抚拍路郁的背脊。路郁本觉得失言,有些忐忑的心情被安慰了,其实并没有许多哀伤的愁思,此时却被翻动心绪,热气瞬时涌上路郁的双眼。温瑹并没有选择去记恨他,哪怕他当时有多么地失去理智,造成温瑹的伤害是事实,母亲逝世的事情是一柄双刃剑,既勾起温瑹的同情,也提醒着她痛苦的回忆,路郁万分珍惜地吻着温瑹的鬓边,感谢她付出的宽待。
浪漫的场面过后就要面临很现实的问题——打扫,幸好有一个巨大的纸箱,路郁任劳任怨地将散落在各处的花瓣收集起来,放入纸箱,温瑹很想帮忙,奈何她的胃要好好养着,所以被路郁勒令喝粥。等她喝到碗里见底的时候,路郁忽然拿了一份文件出来,放在温瑹面前。
温瑹一头雾水地翻开,里面有各种数据及项目,竟是一份婚检报告,而且检查的内容极其详细,连她没听过、不知道有何作用的项目都涵盖了。
路郁帮她翻到最后结论的那一页,“这里是总结,医生说,我的身体还挺健康的。”
温瑹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低声问道,“是不是我也要去做一次检查?”
“”
路郁俯身把温瑹抱住,“不,你不需要做任何检查,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温瑹有点迷惑,婚前检查应该是对双方的保障,有问题提前知道,也可以早做应对,为什么路郁觉得她不需要检查呢?
“我不去做检查,不会对你不公平吗?”温瑹问道。
路郁长叹一口气,把温瑹抱得更紧。“你能接受我,对我而言,就是最公平不过的事情。我以前做哪行的,你可能知道但是不明白里面牵涉到什么,我已经脱离很久了,之前也特意去检查过,知道自己没有问题,我才敢靠近你,因为这次你住院,我就顺便再做一次更全面的检查,我是想让你安心,了解我并没有沾染什么暗病。”
“”温瑹无言,她确实把这件事情完全忘了,没想到路郁如此在意,还帮她考虑良多。
然而话说到这里,温瑹倏忽想起既然路郁曾混迹风月场所,想必也是随心所欲的,那么自己会不会太古板,而且,他见惯了锦衣美人,自己平时都不化妆,会不会太朴素了?怪不得他平时搂搂抱抱,好像是很习惯似的,他的吻也很舒服这一念头刚冒出来,温瑹自己把自己给炸了个大红脸,几乎要找条地缝钻进去,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完全没办法待在路郁身边,她急急地推开他,闷声说了一句“我吃饱了”,就像个兔子一般逃窜回房间。
温瑹逃得太快,没看到路郁垂头看着空空落落的臂弯,脸上露出苦涩的神情。
逃回房间的温瑹捂住发红的脸颊,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已经过去的事情,她不愿多想路郁跟其他人有如何的交集,无论哪种交往,何种程度,都并非出自路郁自愿,他既然已经脱离,温瑹也就不会执着过去。她拍了拍脸,终于觉得热度降了下来,拿起木柄镜子照了照,自己好像是太苍白了些,也瘦得只剩一双大眼睛还算有神采,她连忙拿出化妆包里的浅色唇膏,抹上去之后,果然感觉整个人气色好多了,脸也亮了起来。
温瑹钻进衣柜里挑挑拣拣,选了一套半礼服的裙装,把松松垮垮的家居服换下后,温瑹满意地看着落地镜里的自己,终于恢复了以前上班时候的七成风采了。
将头发从头顶开始编成蓬松的繁复麻花辫,斜斜搭在肩上,左顾右盼之后,温瑹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期待路郁会眼前一亮,然而路郁只是僵硬地坐在沙发上,对于她的出现并没投来热切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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