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拿九夏做小白鼠?
只因为这个九夏,虽然年纪轻轻,却很机灵,也很得武辰的看重。
所以,武辰才会将府里的事务尽数交给他打理。
如果武辰对她下毒的话,她就先毒哑了这个九夏。
来呀。
互相伤害呀。
想到这里,向月清露出灿烂的笑容,“九夏呀,我看着你吃,就觉得挺有胃口的。
我看这样,以后一天三餐,你就陪着我吃怎么样?”
九夏看了一眼向月清,明明夫人笑地很灿烂,他却觉得浑身凉飕飕的。
“谢夫人。”
九夏艰难地应声。
他要敢推辞,保管夫人还有话在后头等着他。
向月清吃饱喝足,放下筷子,“交待厨房一声,不必要花这么多心思。
若我一个人用膳,两三个菜就够了。”
九夏应声,“夫人节俭,奴才一会就去吩咐。”
说着,九夏将一沓帐目呈到向月清面前,“夫人,这些都是府里的帐目,包括本府的花销,还有郎主在外的一些生意,以及田产……”
向月清随意扫了两眼,“不用呈给我了,郎主相信九夏你的能力,我自然也是相信的。
对了,九夏,这城中几处教坊,哪一处的舞蹈好看些?”
九夏回答,“城中几处教坊各有千秋,虽然不能与内坊相比,倒也吸引了不少达官权贵。
但奴才以为,如果夫人真想欣赏到精湛的舞艺,不妨去西城竹风馆瞧瞧。”
“竹风馆?”向月清问。
九夏点头,“这竹风馆对外,只是一家私人歌舞所。
名气不大,但去过的人,往往都会再回头。
奴才还听说,内外教坊可是从这竹风馆挖了不少人才走。”
向月清眼睛一亮,“这就去!”
……
马车嗒嗒嗒地向前,向月清靠在窗边,看向随着马车的九夏,陷入了沉思。
九夏身为武府管事,却这么得闲陪她来竹风馆看舞。
而且,特意告知她竹风馆与众不同。
恐怕又是武辰那厮给她下的套子吧?
武辰既然对她有所疑惑,就一定会百般试探她,直到看清她为止。
可是,一个私人的歌舞会所,又能怎么着她呢?
马车进了西城后,便兜兜转转,来到一条小巷。
小巷口有两个小奴迎上前,示意将马车停在别处,以免造成拥堵。
向月清下了马车,看了看四周。
地方有些偏僻,来往的人也不多,的确是名声不显。
“夫人别看这地方不怎么样。”
九夏引着向月清往正门走,“听说竹风馆的东家便是个舞艺大家。
只不过,能亲自看到他舞蹈的人不多就是了。”
正门也就是普通的两扇小门,如果不是门额上挂着竹风馆三个字,向月清多半以为这是哪户寻常人家。
门内,已经有位管事迎了上来,“小的竹风馆秦六,给夫人见礼,夫人这边请。”
秦六大概看出了向月清身份不俗,态度稍显殷勤。
穿过两条长廊,丝竹之乐传入耳中。
又转了几个折廊,一进院中院呈现在眼前。
院子的正中央,便是天然的舞台。
舞台边上围了一圈回廊,廊下设了不少席位。
其中一面,是伴奏的乐队所在。
而内廊之外,还有一圈外回廊,席位设地更多。
想来是,内廊为贵客座席,外廊为普通人座席。
此刻内廊外廊的客人都不多,中央的天然舞台正有二十几个舞姬在跳舞。
向月清坐下,认真看了一阵。
曲是好曲,舞也是好舞,但这些舞姬却舞地不尽如人意。
似新手,又似没有尽力。
简直连青琼的认真劲还不如。
看了一阵,向月清觉得实在无趣,啪地一声拍案而起,“这便是竹风馆的招待?
我可是听了人的介绍,才大老远专程赶过来瞧好舞的。
结果就是这个鬼样子?也太令人失望了。”
舞姬们顿住。
廊下其他原本正在饮酒说话的人都是一静。
这时,其中一个舞姬声音不忿地道:“夫人说话未免太过刻薄。
这支舞,我们新练了没多久,能练到这个程度,实属不易。
夫人或许只是一句不痛不痒的话,但对我们来说,却等于这么多天的努力都白费了……”
向月清打断那舞姬的话,“你还好意思说你实属不易?
我看这支舞队里,最该撤换的就是你!”
那舞姬声音加重了几分,“夫人自己能练地更好不成?
若是不懂舞,就请夫人不要仗着自己的身份无故折辱贱妾!”
九夏皱眉,正要上前教训,向月清摆手,“我是不懂舞,但我看过更好的。
你们这支舞,是群舞。
群舞的话,不一定要你们都舞地多好,但一定要讲究配合。
而你呢?
方才只顾自己出风头,根本没理会其他舞伴的节奏。
本来就跳地不好,还多了你这只害群之马,更是一锅废汤都不如!”
“你……”那舞姬气地眼眶一红,呜咽着转身跑开了。
一时间,廊下哗然。
向月清耸耸肩,淡笑一声,“大家都瞧见了吧,这舞姬本事不大,脾气不小。
若换作教坊的舞姬,哪敢如此放肆!
各位看客都是花钱来买养眼的,现在却既不养眼,还闹心,不如都散了吧。
钱少的往其他几处教坊去找乐子,钱多的,倒不如自己买两个小婢从头教导,指不定还要更出彩。
这竹风馆啊,名不符实,大家就别坐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向月清的话说完,不少客人当真是起身离开了。
有的是认可向月清的话。
有的则是被向月清的话所煽动的。
剩下的一撮人,见到大家都走了,也就从众离开。
没多久,廊下的客人就散了个干净。
向月清慢慢悠悠地也准备离开。
本来呢,她跟竹风馆无怨无仇,不喜欢人家的节目大可直接走人,实在没必要闹到这一步。
但谁叫是大反派武辰让九夏引她来这儿的呢?
不管这竹风馆跟武辰有什么关系,又或者这里面是不是有武辰在意的事情,她都先把这摊水搅浑了再说。
而且,她刚才所说的,也都是事实。
高高兴兴来看舞,却扫兴而归,实在无趣。
“夫人请留步。”
这时,管事秦六脸色发白地小跑了过来。
向月清先声夺人,“怎么?秦管事是来问我的罪?
怪我把你们的客人都给赶跑了?”
秦六连忙摇头,“小的不敢。
小的只是向夫人解释一番,还望夫人不要太生气。
这城中教坊,早两日抽调了馆里不少舞姬过去办花会。
教坊发了话,小的也不敢唬弄。
这剩下来的舞姬,的确是舞艺不精。
方才冒犯之处,还请夫人恕罪。”
向月清道:“你这样说的话,我就更不赞同了。
既然馆里已经没有撑地了台面的舞姬,那就不要开门迎客。
我生一次气事小,你们砸了自己的招牌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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