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然盯着三菜一面,迟迟没有动筷子,不是他不想动,他的肚子现在也很饿了,只是,他是个南方人,不太习惯吃面食类的食物,又加上这咸菜,胡萝卜,大白菜,他更是不吃它们很多年了。
乔然抬头,朝对面的苏禧年看了过去,却见他正大口大口地吃着面,时不时地还会夹一些菜,那吃的模样,不仅没有半分的痛苦,反而还有一种很符合他胃口的感觉。
乔然看得嘴巴都张大了,他养尊处优的boss,竟然对他们第一次来的这家小面馆的食物很喜欢。
乔然一直盯着苏禧年看,自己都忘记了吃,两分钟过后,他亲眼看到苏禧年把菜吃的只剩了一点,碗里的面只剩了几口。
用见到鬼的表情来形容乔然,一点都不为过。要不是他一直都跟在boss的身边,他简直都要怀疑,这不是他家boss了。
在来到这个小面馆之前,他所认识的boss是这样的,对待食物异常挑剔,每次吃饭时,对一道菜,常常只是吃几口。再加上boss的洁癖异常严重的原因,他吃饭的场所,最低级别的也是五星级酒店。
这个小面馆,有那么大的魔力吗?
怀疑了一阵人生的乔然,等他回过神后,面前的三个菜都已经被苏禧年吃光了,他顿时悔的肠子都青了,他还没有尝尝,这些菜的口味,竟能让一向挑剔的总裁吃的如此井井有味呢?
不过,还好,还有面,乔然这边飞速地握住了筷子,夹起一筷子面,就送到了自己的嘴里。
哇,好好吃哦,简直是太好吃了!
乔然吃的第一口,就深深地爱上了这里的面,还没嚼完,他就迫不及待地又夹了一筷子,往嘴里送。
纪蓝蓝吃的很急,模样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刚入城的难民,一碗面,很快就被她下了肚。
吃完之后,她揉了揉肚子,感觉还是有些饿,又叫来张来,再要了一碗。
五分钟后,张来端着两份面走了出来,一份是纪蓝蓝刚刚要的,一份是苏禧年要打包带走的。
张来先把面给了纪蓝蓝,然后才去到苏禧年身旁,把打包好的面,放在了桌子上。
苏禧年站起身,转过身子,就要朝外走去。
乔然因为看苏禧年看得太久了,一碗面他只才吃了小半碗,看见苏禧年要走,他往嘴里塞了满满一大口,才满脸不舍地放下了手中的面,结完账,拿起桌子上打包好的面,赶紧跟了上去。
听到有人靠近的脚步声,纪蓝蓝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男子的面容,俊美如斯,鼻梁高挺,唇薄而红,如刀削般的俊脸宛若是上帝最得意的雕塑品,完美的找不出任何的瑕疵。
纪蓝蓝想象过男子的面容,只是男子精致的容颜,比她想的好了太多太多,走到哪里,都是一副完美耀眼,颠倒众生的模样。
灯光从他的头顶上方洒落下来,将他落在地上的身影勾勒的修长挺拔。
只是一眼,就那么一眼,纪蓝蓝就将视线从男子的身上跳开了,她的指尖下意识地握紧了筷子,心痛如刀绞。
苏禧年目不斜视地从纪蓝蓝身边走了过去,眼神没朝她身上瞥一眼,脚步亦没有半分的停顿。
走过来的乔然,朝纪蓝蓝笑了笑,然后赶紧跟上了苏禧年的步伐。
过了一会儿,张来从后厨里出来后,看到纪蓝蓝呆滞地坐在那里,娇美的脸上还挂着两行泪,他连忙走了过去:“纪小姐,你怎么哭了?”
被这么一说,纪蓝蓝从恍惚中回过神,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顿时一股湿意留在了她的指尖。
眼泪是凉的,她却感觉很烫手,指尖抖了抖,她随意地在脸上乱摸了两下,把眼泪擦去。
从包包里拿出一百元,纪蓝蓝把它放在了桌子上,不顾张来说要给她找钱的话,就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了面馆。
一走出面馆,冰冷的寒气扑面而来,纪蓝蓝是个天生怕冷的人,这会儿无论气温有多么的低,风有多么的大,她全然没有注意到似的,一头扎进了猛烈的寒风中。
纪蓝蓝没有坐公交车,也没有去超市采购,而是步行着朝家走去。
一路上,她的脑海里犹如过电影一般,尘封了六年的记忆,终于在她见到苏禧年的那一刻,如洪水般,汹涌而出。
有人说,忘记一个人的方法,无非就两种,一种是依靠时间,一种是重新爱上另外一个人,纪蓝蓝选择了依靠时间。
苏禧年……这个纪蓝蓝小时候每天都会喊的名字,不知不觉,到如今,她却已经都快要忘记这个名字了。
六年了,他终于舍得从美国回来了,只是,他回来后,时过境迁,一切都不再是从前的模样了,纪蓝蓝也是。
夜,还在逐渐加深,寒风,还在肆虐而来,纪蓝蓝的身子冻得直发抖,她的手,紧握成拳,尖尖的指甲,狠狠地陷入了手心里,可她却浑然感觉不到疼痛似的,指尖越陷越深。
在那些青葱岁月里,有一个叫纪蓝蓝的女孩,遭受过言语伤害和心灵背叛。
苏禧年……苏禧年……你不是说,你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呢?还回来的这么悄无声息,毫无征兆。
在过去的六年里,纪蓝蓝不是没想到她会和苏禧年有相遇的一天,只是,当初苏禧年走的那天,亲口跟她说过“我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因为看到你,我就觉得恶心。”因为这句话,她就不太敢想,她和他还会有重逢的那一天。
他自己说的,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走得又干脆利落,甚至没有给她一丝丝喘息消化的余地,他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时间如苍狼,可以把一切都吞噬魔灭的干干净净,纪蓝蓝也以为自己,可以在这六年的漫长岁月中,可以彻底忘掉苏禧年,把他的身影从自己的生命中,彻底移除,不留下一枝一叶。
可她终究还是想错了,当活生生的苏禧年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在心里筑起的高楼大厦,轰然倒塌,只剩了残垣断壁,还在苦苦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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