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台车东拐西拐的,最后在一处平房大院门口停了下来。
森林下车后看了一眼,这是贫民窟的最里面,在小路的两侧围满了年轻人。
他们要么是三三两两在自家门口打牌,嘴里叼着烟,光着膀子露出歪歪扭扭的刺青纹身。
要么就是几人围在一起喝点小酒大声喧哗,街道两边还能看到光着屁股满地跑的孩子,个别的缅甸妇女也会在人群中出现,但多数都是已经走上了不归之路。
这些青年基本都没有正经工作,要么依附黑势力生活,要么是自己组成黑恶团体勒索当地居民,手段残忍,凶狠程度绝对令人发指。
这里的百姓平均收入还不足200华币,女孩更是危险重重,一旦被黑势力份子盯上,要么被卖入妓院,要么就会沦为x工具。
所以贫民窟的年轻女孩几乎很少出门,只有考上了大学离开这里,才能摆脱这种丑恶的生活。
当森林下车后,街边的那些青年都用一种饿狼看向绵羊的眼神盯着他,几乎个个不怀好意。
“走吧,大哥在里面等你呢!”
宋黑子拍了他一下,他才跟着对方走进了大院。
一进大院他就看到鸡康一脚踩着凳子,穿着裤衩背心正和五六个青年围着一张圆桌子喝酒吃饭呢。
这里就是鸡康的老巢,一处很普通的平房外加大院,里面的摆设也很陈旧,就如同华国偏远农村一样。
按理说像他这种大哥级别的人物,起码也得住个小别墅啊,但鸡康就喜欢窝在这里,因为这整条街都在他的控制范围内,门口那些不务正业的年轻人,也都是他的外围马仔。
“哈哈…我老朋友,咱们又见面了啊,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喝点?”
看到森林走进来,鸡康拿起抹布擦了擦嘴,抬头邪笑道。
他剔了一个光头,脑袋上还能清晰看到之前被酒瓶子砸碎的疤痕。
森林掏出烟来点着,抽了一口赔笑道:“不了谢谢!康哥找我来,有事吗?”
“这样,先坐下说!”
鸡康拉过一把椅子,一脸客气道。
等森林坐下后,鸡康看了一眼宋黑子等人,一看他们那怂货的表情,就知道双方肯定是动手了,这铁定又是挨揍了。
宋黑子这时赶忙走上前,低头在鸡康耳边嘀咕了两句,鸡康点点头,同时目光还看了一眼森林。
森林不动声色依旧微笑,他显得很镇定,没有一丝的紧张情绪挂在脸上,此刻他要是胆怯一点,就很容易万劫不复。
“哈哈…我知道你叫木林,咱们呢…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鸡康摸了一下他头上的疤痕,咧嘴笑道:“我呢,对你也算有点了解,听说…你在华国出了点事,这才跑到甸缅来避难的,是不是这样?”
森林点点头:“嗯!康哥调查过我?”
“哈哈…也谈不上是调查,就是想对你有个简单的了解。”
鸡康喝了一口啤酒龇牙道:“你小子很不一般啊,在华国敢抢劫银行,还真有两下子。”
鸡康按照老杨提供的信息,立刻派人去边境调查了,果然在南云一带看到了印着森林照片的通缉令。
“没办法,家里穷,活不下去了。”森林直言道,并且还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鸡康盯着他看了看,突然冷笑道:“小子,你要知道…这里是甸缅,不是华国,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上次在赌场就是因为你,老子的头差点被陈副将给开瓢了,这件事你想咋解决啊?”
‘哗啦…’
鸡康话音刚放,他周围的人全都站了起来,并且从屋内突然跑出来十几个手拿砍刀的缅甸青年,瞬间就把森林给团团围住了。
森林眼神平淡,没有去看任何人,而是盯着鸡康笑道:“康哥,你的人在你赌场出老千,这可有损你的生意啊,我这么做…也只是希望维持一个公平的关系。”
‘啪!’
鸡康一个大嘴巴子抽在他脸上怒道:“老子是问你这件事咋解决?你不要以为有蓬将军的女儿护着你,就可以藐视我。”
“她能罩你一时,但罩不了你一世,在这里我才是王,你得罪了我,就别想安稳的活下去。”
森林摸了一下被打的脸,他看着鸡康那副恶狠狠的表情,大脑在迅速转动。
几秒种后,他突然抓起桌子上的啤酒瓶,就听啪嚓一声脆响,酒瓶子在他脑袋上爆碎了。
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他咬了咬牙问道:“康哥,行吗?”
鸡康微微皱眉,接着冷冷一笑,翘起二郎腿就点了一根烟,并未说话。
‘啪嚓…’
又是一声脆响,森林再次抓起啤酒瓶,第二次砸在了自己的头上。
“康哥,成吗?”
他摇晃着脑袋,歪着身体,此时的他满脸鲜血,有些头晕脑胀了,但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鸡康还是没说话,但抽烟的频率却加快了很多,一双黄豆眼不停的忽闪,没人知道他在琢磨什么。
森林深吸一口气,最后把心一横,就在他准备第三次抓起啤酒瓶时,鸡康立刻伸手拦住了他。
“行了朋友,算你识相,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咱们扯平了。”
森林拿起桌子上的抹布,按住流血的头笑道:“那就谢谢康哥了!”
鸡康掐灭烟头,挖了挖鼻屎啐道:“阿呸,他妈的,最近上火,鼻屎有点多!”
“现在…咱们的事情解决了,来说说你吧,是谁派你来的?”
“康哥啥意思?我听不明白。”
鸡康添了添嘴唇骂道:“妈的,装傻是吧?说!谁派你来的?你是不是华国警方派过来的卧底?”
“卧底?”
森林无奈一笑:“你见过有我这么狼狈的卧底吗?我要是警察的话,那全天下的人都是大慈善家了,真是笑话!”
“操!小子,我跟华国警察打过交道,他们演技一流,演啥像啥,我看你这演技…就很出色吗?”
森林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阴沉着脸咬牙道:“康哥,如果说我威胁到你了,那么我离开邦禅就是了。”
“但你别拿这种事来做文章,你是当地大哥,想对付我一个偷渡客很容易。”
“但我不想惹麻烦,请你别逼我,大不了从今天开始,我在邦禅消失,这样总可以了吧?”
看着森林那冰冷如刀的眼神,鸡康突然大笑了起来,他起身拍拍森林的肩膀:“哈哈…别那么认真吗,开个玩笑而已。”
森林尴尬一笑:“我不喜欢开这种玩笑,会出人命的!”
鸡康背手走到他侧面低头问道:“我听老杨说…你来缅甸是要找一个叫乌拉的人,是想投靠他?”
“对,乌拉是我远房亲戚,我在华国出事后,就想来缅甸投靠他。”
森林沉稳道:“但一直也找不到他人,康哥人脉广泛,还请帮忙打听一下。”
鸡康打了个手势,只见他两个手下进屋了,二人很快就拖着个一丝不挂,满身鲜血的甸缅男子从屋内走了出来。
“他就是你要找的乌拉!”
鸡康盯着森林,似乎想从他表情上看到一丝变化,但可惜的是…森林沉稳如狼一般。
“饶命…饶命啊…”
“康哥,康哥我错了,您给我一次机会吧,我肯定把钱给您还上。”
这人全身都是血,皮开肉绽不说,脸都被打变形了,全身上下几乎就没有一处好地方,小腿骨都从里面扎出皮肉了。
“康哥别开玩笑,他不是乌拉。”森林果断道。
“你可看好了?他就是你要找的乌拉,你看他的左手,是不是少了一根手指。”鸡康坐在他对面,皮笑肉不笑道。
森林摇摇头:“我不认识他,他不是乌拉!”
他也没见过乌拉,只是从档案信息里看到过一张照片,但此人已经面目全非了,根本就无从判断。
但好在他知道一点,乌拉确实是左手少了一根手指,但并不是整根手指,只是断了两截,还留下一小截在手上。
而且乌拉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特点,就是此人不长胡子,但眼前这个男子,胡子拉碴,一看就不是本人。
“哈哈…那可能是我搞错了。”
鸡康又打了一个手势,这两名手下拖着这人就进屋了。几分钟后,又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矮个男人被拖了出来。
他脸上有些轻微的伤痕,衣服和头发也有些凌乱,但依旧能看清他的面孔,比刚才那个满身是血的甸缅人强多了。
当他看到森林时,突然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求饶道:“康哥,求您放我一马,欠您的钱我肯定会还的,我以后再也不赌了。”
“乌拉?康哥,你这是…”
森林看到此人后,猛的站了起来。
而这时鸡康贼笑道:“喂,乌拉,你认识他吗?”
“康哥,您就别玩我了,我保证还钱,求您放我一马,求您了…”
这男子不停的求饶,脑袋磕在地上是咣咣响。
鸡康起身走过去,一脚踢在他脸上骂道:“操,老子问你话呢,你认识他吗?”
“我不认识,我谁都不认识,我就认识您康哥,求您别折磨我了,我真扛不住了。”
乌拉显得有点语无伦次,看起来就像精神受刺激了一样。
鸡康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指着森林喝问道:“你他妈给我精神点,老子问你话呢,你认识他吗?”
乌拉盯着森林仔细看了看,二人目光对视着,但周围却有几十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森林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几秒钟后,乌拉一脸惊呆道:“你…你是小木?”
“天呐,你真是小木,你不是在华国东北吗?怎么跑甸缅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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