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圆形拱门“吱呀”尖锐的声音藏匿在了呼啸着的狂风里,门板被吹到墙上,狠狠地拍打墙壁,笼罩在银色月光下的城堡,与世隔绝一般冷清,偌大的城堡空无一人,就连我都偷偷溜到了城堡前的小树林里。
树林里的土地松软,像是浸湿了雨水,树干褶皱笔直,树枝都相互缠绕在了一起,我钻进树林深处,一条小溪悠闲地流淌着,流水声清脆,溪水清澈见底,撒下的月光铺在水面上,树林里没有任何昆虫飞动或是野兽爬动的声音,就连树枝的颜色都暗淡无光,没有生气,如同人造的艺术品,这流淌着的溪水仿佛是整片树林唯一的生命。
我注视着水底的沙土,仿佛有小精灵在和我捉迷藏,沙土里若隐若现的小闪光,闪烁着移动位置,如星辰在天空的变幻一般,细细观察的话会发现数量是固定的,不增不减。
水面突然扬起波浪,惊醒了水里的鱼儿,鱼儿鼓起腮浮到水面上,数十只鱼儿像在跳集体舞一样围成圈,圈中间形成了一个漩涡,漩涡中蹿出一个蓝色的物体,仔细一看居然是一个脚尖踏在水面上的少女,少女穿着一身树叶和鲜花编织在一起的裙子,少女一只手挠着蓬乱的水蓝色秀发,一只手指向我,对我大声斥责道:“你这个大坏蛋,居然敢打扰我睡觉!也不先看看几点了!”
我晃了晃脑袋以为自己眼花了,还有,今天已经挨了两次小孩子骂了……
这个少女和上午那个血族小孩一样可爱,她耳朵、眼睛,鼻子,下巴都尖尖的,可能是个小精灵,难道人间可爱的物种都是恃宠而骄这么个脾气么?
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走,还冷哼了一声,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叫住了我。
“你你你,你站住!听见没?回来陪我玩!我我我我给你好东西看,你绝对喜欢。”她为了挽留居然说了这么多话,我真是受宠若惊,我转回身去,按了按太阳穴,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
“行吧,什么东西?”其实我对她所说的好东西倒是有点儿好奇,万一是什么珍奇宝贝我一定要带走收藏。
只见她伸出手掌,手指摆动了几下停住,然后双手合十,念了几句像是拉丁文的咒语,接着,向我张开双手,一个颜色和黑夜一样,但却在黑暗里闪闪发光的黑宝石戒指像变戏法一样出现在她的手里。
这……宝石似乎有些眼熟,可我想不起来在哪儿看过,但这个宝石对我的意义,又似乎非同小可。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在她毫无防备之时,抢走了她手里的戒指,按原路准备返回城堡,我跑了不知道多久,跑的气喘吁吁,眼前的树林还是完全没有变化,也没有见到城堡的影子,甚至没有见到城堡旁成千上万乱飞的蝙蝠。
我心里不停地咒骂着刚才那个蓝毛怪,会变戏法很了不起么?真是班门弄斧!
我屏气凝神注视着眼前的道路,向前伸直胳膊,张开手掌,一股强大的重量压在了我的手心,我用力转动手掌,树林随着我手掌的转动,树林中间的缝逐渐扩大,白色的城堡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一只巨大的蝙蝠向我紧张地飞来,我测过身躲开,蝙蝠撞在了我身后一颗比我三个肩膀都宽的大树上,僵直地倒在松软泥土的地面上,尸体迅速腐化,到最后变成白骨。
我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想要赶紧跑回城堡,之前的我觉得肮脏无比的城堡像一个温软的归宿。
继续着飞速的奔跑,可城堡却离我越来越远,但我跑出了树林,身后的树林已经合在了一起变成了正常的样子,与我之前进来时看到的没有差别。
我停下来缓了缓呼吸,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树林的边缘形成一个透明的保护罩,估摸着这保护罩不能防御太久,我攻击和防御的法力太有局限性。
突然我的身体一阵抽搐,瘫倒在了地上,我的全身都在剧烈颤抖,像是触碰到了强烈的电流,我始终将所有的法力放在手里攒紧那个戒指,上一秒还是蚀骨的疼痛,下一秒又变成引人发笑的刺痒,我上牙和下牙打着架,眼前天旋地转……
月亮渐渐藏进浓雾,天边泛起白光,拨开晨雾,烈日犹如在散发魅力的风情万种的美人儿,无人了解夜里发生了什么,有什么新生在黎明之前,又有什么消逝在曙光撒下人间之后。
我猛地睁开双眼,白色砖块的天花板映在我眼前,我的左边和右边是两极分化的温度,左边像是身处冷藏室,右边像是待在温室内,寒冷带来的刺痛传到我的脑神经,我将头转过去,吓了一大跳。
一双深邃的黄褐色眼眸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他修长的腿搭在一起,双手抱胸。
我咽了一口口水,面部表情扭曲了起来,看着铺着一层缠丝被子下全身赤裸的自己,如同别人给我送来的“玛丽苏”霸道总裁的小说情节相同的情景,我回忆起那些书里男女主的相爱相杀,再看看眼前这个男人……
他的眼神和别的血族一样不好解读,但他的美更远胜于那些其它那些颜值本就万里挑一的血族,不是能用语言表达的精致,他的服装像骑士,但更像王子,歪斜地戴在头上的皇冠是国王的样式,他头发呈红褐色。
他应该是阿曼达公主的哥哥盖尔,那个恶名昭彰的恶魔,我想象过他的样子,一定是眼睛狭长,鹰钩鼻,龇牙咧嘴……
突然他站起身走开了,还把我的门轻轻带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实在是想不通啊……我晕厥后被他救起然后细心照料我一夜?他简直魅如罂粟,我现在的反应还是前所未有。
我不愿意让自己成为自己曾经嗤笑的杜撰的小说里作天作地的女主和那喜欢写出影响人情绪的作家。
我手肘抵在床上把自己撑起来坐好,把被子裹在身上,我身上似乎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可昨晚钻心的痛苦还余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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