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萍面色一红,又羞又怒,但见眼前场面一触即发,生死瞬间,自知凶多吉少,于是她退开一旁,暗中捏诀,伺机发难,或许能使得孙化成逃过一劫,而她自己却是认为必死无疑。
韩德取出一柄看似不起眼的破败银剑,他稍输入其中一丝真气,其银剑便如活过来一般,顿时显得流光溢彩,从剑体内发出一声尖锐啸声直上九霄,显然此银剑为高阶中级法宝。
韩德之名,他早已耳闻,并非浪得虚名之徒,孙化成不敢大意,张嘴吐出七十二支玲珑剑,通过疾速运转,使得其如铠甲一般服服帖帖地护其上下周身,同时他左手捏着泛着殷红血光的血红,冷眼对韩德道:“可以动手了么?”
韩德目中精光一现,道:“还等什么呢?”
孙化成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在笑意才起时,他晃了晃身子,转身不见,韩德大惊,手中银剑舞得水泼不进,同时接连祭出三件宝符,宝符发出的轰天巨响,几乎将方圆百里之内震得坍塌尺深。
孙化成现身时,根本无任何波及,他几乎贴面站在韩德面前,左手血红轻轻地一划,当场破去韩德的护身真气罩,右手捏成拳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砸在其丹田所在的腹部。
韩德见其护身真气罩轻易被破去,顿时大骇,但是他毕竟身经百战,待到血红再次横劈时,他已经闪身躲过,却不料,腹部一阵剧痛,使得他周身真气一时涣散,竟然凝聚不了半点儿真气,这一发现,使得他有一种将死的感觉,他不明白,从前如虎一般的他,此时怎么可能是一只毫无还手之力病猫。
孙化成向来喜欢痛打落水狗,几乎无间歇地拳击,眨眼之间,数十拳过后,他收住身形,对躬身似狗的韩德道:“韩道兄,今日且饶你一命,但是我有一小小要求,若是你不答应,恐怕饶不得你的。”
韩德忍住丹田近碎带来的剧痛,闻听孙化成之言,便知今日依旧有活命可能,此时他稍微运行真气,便发现腹部丹田剧痛十倍以上,若是继续强行运行真气,便有修为大跌可能,此时他再有任何想法,已是不可能,今日之行,纯粹是自取其辱。他抬头看了孙化成一眼,见其周身煞气逼人,顿时惊惧不已,防止孙化成说出的话反悔,忙连连点头,道:“孙道友的技艺果然非比寻常,韩某领教了,自愧弗如,不知孙道友有何要求,尽管说出来,我自然答应。”
现场有韩德门中的修行者超过十人,见韩德与孙化成战在一处,韩德根本没有还手,却是弃械认输,顿时不解,以为韩德被挟持可能,其中有人逼近孙化成,试图假以援手,以解韩德之危。
韩德朝那人瞪了一眼,那人顿时退了回去。随后,韩德引孙化成走至百丈之外,孙化成满意笑道:“其实我与韩道兄本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却是有这一场不愉快,你我谁都不想这样的。”
韩德连声附和,孙化成又道:“先前无意之中听说韩道兄有一支千年龄灵草血色苁蓉,孙某有意收购,不知韩道兄以为如何?”
本是灰头土脸的韩德闻言一怔,面露难色,叹道:“血色苁蓉原是我门中秘藏之一,后来不知什么缘故,竟然在修行界隐有传闻……”
孙化成不耐烦地道:“我并不是强取,只是公平交易而已。”
韩德听孙化成如此说,心中略安,道:“千年龄灵草原本在我滴泪海域内并不被重视,当然其中少部分千年龄灵草由于功效异常,又因为是罕见之物,所以其重视程度不亚于极为稀罕的妖丹,又因为往往为独一无二之物,千、万年才出现一支这样的灵草,所以根本是有价无市,既然孙道友能说出血色苁蓉的名字,并知道我银剑门藏有此物,定是知道此灵物的奥妙。此前确是有人闻讯,并报价达二百亿灵石,被我一口回绝,在几位执事长老的共同认定下,以为寻常灵草出价一千万灵石足矣,但此血色苁蓉没有五百亿灵石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韩德以为此价能将孙化成吓退,毕竟几位长老当时针对这血色苁蓉议价二百亿灵石,如今他漫天要价,一下子抬到五百亿灵石,寻常人身上哪里来这么多灵石?
孙化成眉头一皱,略是沉吟,从袖中掏出一灵石袋子,扔给韩德,道:“这里有五百亿灵石,你仔细清点一下。”
韩德下意识地扫了一下手中灵石袋,一下子懵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见孙化成冷眼看他,忙从袋中掏出一只被各种护灵符封贴得整整齐齐的玉函,孙化成接过玉函,剔去灵符,从玉函中取出一支长约一尺的血色苁蓉,一股千年龄灵草特有的气息直扑其鼻中,沁人心脾,只见其通体透明血色,其中筋络分明……孙化成见其根底有米粒大小的几粒幼芽,心中暗喜,在获悉这血色苁蓉信息时,便查阅相关资料,知道这灵草以分蘖滋生繁殖,显然凭这几粒米粒大小的幼芽,他可以利用灵山药苑无休无止地培植大量的血色苁蓉。想到这里,他将灵草收在袖中,对韩德道:“韩道兄,灵石数目可对?”
韩德晃了晃脑袋,道:“难道孙道友会诳我不成?”
待到孙化成远去,韩德才想起一件事,忙追上去,道:“孙道友,请留步,我另有要事相商——”
孙化成打量韩德,道:“难道韩道兄对刚才交易不满?”
“哪里!哪里!若是韩道友方便的话,请移步我银剑门说话。”
“如果我不去呢?”
韩德尴尬一笑,道:“此事本来不可强求,若是孙道友不同意,就当我没说。”
孙化成招呼鲁萍,择一方向远去。
一路上,两人如陌路人一般,几乎无话可说,半日过后,孙化成忍不住地道:“鲁道友,我准备回盛京,不知你有何打算?”
鲁萍淡淡一笑,道:“其实你先前已经几次问我类似的问题了。”
“哦。”
两个时辰后,鲁萍停下来,道:“孙道友,我想此时此地该是我们分手的时候了?”
孙化成面色极其不自然地笑了笑,却是无话挽留,便道:“既然鲁道友无意同行,就此告辞。”
看着鲁萍远走背影,孙化成心底里颇是失落,一时无去处,见左前方有一座翠绿的孤山,于是落脚其中,见左右无人,便祭出天罗地网,隐身其中打坐参悟。
才过去两日,便见到山下一群人正欲通过,孙化成扫了一眼,这一群人有十七、八人,全都是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令他意外的是,才离开两日的鲁萍夹在其中,见其神态、步伐,可以断定鲁萍已经被这一群人控制,而这一群人领头的人正是他在西海域内比武时结怨的东方世家嫡系子孙东方昊,除此之外,他对紧随东方昊身边的紫面皮的人印象颇深。
鲁萍因为屡次拒绝东方昊的求亲要求,才惨遭东方世家爪牙祁家灭门。果真不是冤家不聚头,何况鲁萍落入他们手中,孙化成苦笑一番,天下原本是大的,没想到真是冤家路窄——此次他非出手不可,略是思量一番,他晃了晃身,换为本来面目,更名为俞之夫。他探手指了指天空,顿时半天里凭空聚起一团方圆三里范围的云块,只见一阵耀眼之光闪过,三道碗口粗的雷电凭空落下,砸在东方昊前方三丈远处。
东方昊等人见雷电劈落下来,便知其中古怪,一群人错落散开,其中紫面皮的人四处张望,喝道:“晚辈西海域内东方世家客卿侯如海,东方世子在此,不知哪位前辈高人在此,请现身——”
俞之夫收起天罗地网,从孤山上跃下,落在那一群人前面二十丈远处的一岩石上,负手而立,抬眼看天,唱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是从此过,留下买路财,敢说半个不字,只管杀来不管埋——”
侯如海怒道:“哪里来的宵小,敢在东方世子面前猖獗?简直是找死!”
俞之夫不嗔不笑,依旧仰头看天,这时东方昊拨开拥在其面前的人群,道:“道友,你姓俞?”
俞之夫这时才正眼看了一下东方昊,笑道:“既然东方世子知我名,便知我不好相处的,速速留下买路钱,否则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东方昊知道俞之夫在结丹初期时便有煞神之名,当初想笼络他时,被其一口回绝,因此一直怀恨在心,后来打听其辖地在花海,只是不见其踪影,便暂时忘了此事,如今俞之夫就在眼前,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但是他虽然心高气傲,却不是没有头脑之人,思量一番后,他抱拳施礼道:“原来是俞道友,百年不见,俞道友的修为又精进一层,可喜可贺。原本以为俞道友游历他处,另攀高枝,没想到落魄在此,作此勾当,若是俞道友肯为我爪牙,我定是以首席长老供奉,绝不亏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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