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府不比丞相府,守卫不算森严。
夏奕将孙安带到府内,沿着蜿蜒的鹅卵石小道,到了一处偏僻的别院。黛瓦白墙,院内种着几片竹林,道旁几颗松柏,间或假石,松风阵阵。
一幢二层小楼坐落其中,两人进入小楼。小楼另一侧临着江,大大的木格窗敞开着,好像将天水一色的江景借到了房内。
“真是个学习炼心的好去处。”安儿感叹。
二楼传来笑谈声和一些推杯换盏的声音。
夏奕闻声道:“二楼有我的一些朋友,孙公子是否介意一见?”
孙安摇摇头:“不会,他们也好给你些建议。”
夏奕温和一笑,对孙安多了几分好感:“冒犯了。”
“不至于。”安儿知道他其实是在试探自己,如果不是想让朋友们一同参谋,又何必将孙安带到此处呢。
沿着狭窄的木楼梯到了二楼,面向大江的一侧是木质的栏杆,波涛阵阵就好像在行船上。比起一楼更开阔些。
堂前的长几上有几个少年郎坐在蒲团上谈笑风生,大致内容是新近出名的诗词。听见有人上楼,齐刷刷向这边看过来。
一个头扎红色束带的少年笑着爽朗说道:“夏二哥,不过一会功夫,从哪结识了这位俊俏公子哥啊?”
另一个脸方方的魁梧少年附和道:“是啊,介绍一下认识认识。”
一位头戴玉冠,身着道袍的少年只是安静的看向这边,手上仍在研磨香料。
夏奕笑笑看向孙安,示意孙安自己来说,因为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孙安的来龙去脉。
孙安点头,向眼前三人拱手一揖:“在下孙安,方外之人,为莜儿姑娘而来。”
三个少年也从蒲团上站起来向安儿作了个揖。
“在下夏锋。”脸方方的少年道。
“常渊。”身着道袍的少年道。
那个扎着红色束发的少年有些审度的说道:“在下李知简。不过···我好像见过你,公子是不是就是昨天救了莜儿妹妹的那个人?”
孙安点点头。
李知简看起来很惊喜,朝安儿走了过来,他身着玄色圆领袍,腰系镶黄铜兽脸腰带,在离孙安两米处停下:“昨日公子轻松跃上狂奔的马匹,救下吾妹,令在下钦佩。只可惜没有追上。没想到我们如此有缘啊,今儿在夏二哥这碰上了。”
这突如其来的热情令孙安有点不知所措:“是啊,真是有缘。小小技艺,多谢公子夸奖。”
李知简是个自来熟,见孙安这样谦虚,又向其他诸人介绍道:“这位孙公子可不简单,昨日丞相府中,数十位皇家侍卫都不敢拦的汗血马,孙公子轻松一跃而上。不禁护住了莜儿,也丝毫没惊动马匹,这其中的速度和控制力不容小觑啊。”
夏锋和夏奕点点头,常渊看向孙安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
夏锋打断了李知简:“知简,先让孙公子坐下喝杯茶吧。”
李知简便连忙将孙安拉到长几旁,拿了个新的蒲团给安儿:“请坐。”
“多谢。”安儿道。李知简坐在孙安旁边,其他几位也悉数落座了。那个一直冷着脸的常渊就坐在孙安对面。
夏奕坐在长几的一侧,说道:“诸位都知道。莜儿一直都是我的心病,夏某甚至愿意余生永受孤独。”
“这位孙公子却提供了一个新的方向。想和诸位一同讨论是否可行?”
孙安点点头,接着说:“不是什么精妙绝伦的方法,甚至有点搬不上台面。但是,不管白猫黑猫,抓得到老鼠就是好猫。”
“假装让三千金和夏二公子殉情,让丞相觉得不得不把三千金嫁给夏二公子。”
“苦肉计?”夏锋问道。
“对。”安儿心想,她怎么没想到还有一个这样的专业词汇。
夏锋,李知简,常渊三人对视一番。
李知简沉吟道:“丞相久经政事,这样的计谋恐怕瞒不过他啊。”
孙安道:“计谋之所以叫计谋,是因为他停留在计策谋略的状态,所以会被看出来。但如果这是真正发生的事情,丞相不信也得信啊。”
夏奕道:“什么叫真正发生?”
“我可以让你们死而复生。”孙安答道。
众人心里都是一个大大的问号,夏锋道:“是营造诈死的假象吗?”
孙安点点头。李知简向常渊使了个眼色:“这个你在行,你跟人聊聊。”
常渊仍一脸超然物外的模样,专心碾他的香,沉声说道:“他若想让你活,你便死不了。”
“···什么意思?”
“此事能成。”
原来这常渊是出了名的神算子,有通鬼神之能,他说的话无一不会在未来应验。
桌上几人都松了一口气。
“那就拜托孙公子了,凡是在夏某能力范围之内,夏某都愿意报恩于孙公子。”夏奕站起身来向孙安行了个大礼。
孙安也站起身来回一礼:“孙安感三千金与夏二公子之真情,不求回报,只想成全有情人。”
夏奕心中满是感激,红了眼眶,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多谢。”
“没关系,对我来说举手之劳。”安儿答道。
于是桌上几人讨论起具体事宜来,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都规定清楚了,就待施行。
天色将晚,几人准备散了。
李知简却拉住孙安,眼睛里亮晶晶,期待的道:“孙安公子明日忙吗?”
安儿一脸茫然:“不忙。”
“那就来我府上玩玩。”
“哦,好···好吧。”
府门外此时停了两驾马车,虽然孙安的马车相比起平民,已经是高配置,但比较起来还是逊爆了。
那一辆马车环佩叮当,丝绸布匹油光水滑,由四匹马拉着,一男一女两名侍从将李知简和常渊扶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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