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凤弦双手负在背后,无视距离她二十米开外的随行人员,悠哉悠哉走了过来。
迎面走来了个宫人打扮的人,她定睛一看,这不是皇太后身边的宫司仪——刘仪纯?她的怀里抱着一个鼓鼓地包裹要去哪?
“奴才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刘仪纯见到云凤弦之后,停在她的十步之外,放下手中的包袱,跪了下去。
“免了,刘司仪你不在廷阳宫伺候太后,这么急冲冲地要去哪?”云凤弦一边问着,一边暼了眼刘仪纯膝上的包袱,顺带问了问。
刘仪纯身形一滞,握着包袱上的手一紧,目光闪烁地道:“回,回陛下,奴才这是拿了几件破旧的衣衫,准备拿到浣纱局处理。”
云凤弦一怔,随及反应过来。浣纱局?嗯,那应该是宫里的洗衣店吧。“嗯,去吧。”
刘仪纯闻此言,飞快的站起身,朝着浣纱局的方向跑去。
云凤弦眨眨,透过刘仪纯抱得太紧,而掉下一角的包袱暼了眼,一抹深紫映入眼帘,她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是哪里奇怪。
云凤弦舒舒服服架起一条腿,坐在是廷阳宫外凉的石凳上。看着笼罩在淡金色阳光下的殿宇,她微眯了眯眼,回想着在和阳殿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风紫辉,眼色变得迷离。她得找个什么理由,让皇太后明白自己莫明的把风紫辉给收为情人呢?
鼻端闻到了淡淡的清香,云凤弦闻香望去,看到旁边的石桌上,摆了造型漂亮的小点心,精致漂亮,诱人无比。她一边信手拿了吃的往嘴里送,随着她嚼咽的动作,那里似乎隐隐传来刺痛,她反手抚上自己颈间的绷带,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凤弦……”温婉好听的女声在她的身后轻唤一声。
云凤弦回过神来循声望去,看到了古凝寒那张雍荣华贵的容颜,不过,又有哪里不对劲呢?
“母后——”
“怎么回事?”古凝寒冷清的视线不惊易间瞄到了一抹刺眼的白色,急步冲到了云凤弦的身边,“你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母后你先别激动。”云凤弦咽下口中的点心,安慰着情绪波动过大的古凝寒,指了指自己的颈,叹了一口气,满是无奈地道:“这是让风紫辉割出来的。”
“风紫辉?”古凝寒的声音陡然尖锐的叫了一声,紧蹙着眉头看着云凤弦那包得厚厚一圈的脖子,愕然道:“他怎么可能对你做这样的事情?”
“我怎么知道……”云凤弦无辜的摇摇头,摸了下自己的脖子,满是委屈地道:“昨夜我一回宫,他便躺在床上死缠烂打地逼我,更是疯了一般,拿着床上的匕首便朝着我的脖子刺过来。还好我反应快,要不这会可就见不到母后了。”
“等等……你说风紫辉躺在你的床上?”古凝寒拧着眉,不可置信。她的女儿的名声确实不太好,可是她还是女人啊,若是风紫辉想对她如何,吃亏的岂不是……不对,风灵后殿出来的人是所忌讳,向天借一百个胆子,风紫辉不可能毁去凤弦的清白之身。
“是啊!我昨天一回宫,便看到他衣裳不整的躺在床上。”云凤弦回想到那时的风紫辉,那双美眸暗转下流露出来的迷人风情,眼神不由地放出星星,咽了咽口水。
古凝寒眼见她这翻模样,心下不由相信了七分。不过她还是对风紫辉的所做所为堪为不满。这个男人在她的面前信誓旦旦地,暗地里竟做出这苟且之事……他竟是引狼入室。还是他这个女儿突然开窍。思到此,古凝寒很快把这个念头退了回去。她的女儿她还不清楚吗?不学无术的她,怎么看都不可能会被眼高过项的风紫辉挑上,怕是她又用了什么卑鄙的法子。话说回来,若是她真有这本事,自己是不是能放下几分心来呢?
古凝寒从来都知道,自女不丑这句话的意思。她年少时根本不相信世上有这么盲目的爹娘,现在看着自己亲身的女儿,她情不自禁地摇摇头。女儿是她生的,不管以后便成怎么样,她永远都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云凤弦一直地等待着古凝寒的回答,可是她一会摇头一会点头,眼神闪烁不定。犹豫不决的他半天也不支声,她的视线越过了古凝寒的肩头,望向她的身后时身体一颤,道:“母后,你要为儿臣做主啊。一切都是风紫辉逼儿臣的,谁知道他今天一起来便翻脸无情。”
古凝寒回过神,轻拍了下她的肩头,安慰地道,“放心吧,你都说是风紫辉逼你的,哀家不会让你有事的。”
“那不知太后要如何保下云凤弦!”风紫辉在离古凝寒三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风紫辉,你跟我进来。”古凝寒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淡漠的扫了风紫辉一眼,不理会身边奇怪眼神的云凤弦,转身走入内殿。
风紫辉瞪了眼一声不吭的云凤弦,压抑住这个心思诡异,做事独断独行的女人,冷哼一声,跟在古凝寒的身后走了进去。
云凤弦眨眨眼,回想到风紫辉那张苍白的脸和眼底下乌青的眼圈,扬了扬蛾眉,抬眸望着他们一前一后慢慢消失的背影。
恍然间她看到了淡金色阳光下,古凝寒那乌黑的头发格外的光泽,猛地回过神来。
奇怪,古凝寒怎么一大起早的洗头,昨天……昨天他穿得的衣服是……深紫色的新款宫装,那刘仪纯怎么一大早的拎去浣衣局?
云凤弦眉头一跳,似发现什么般,朝着浣衣局飞快地跑去。
若大的内殿四角边,几个鎏金凤凰炉盖上,青烟袅袅。
整个殿里都弥漫着淡淡地白雾。
古凝寒坐好后,手指微曲的扣了扣椅子的扶手,这才抬头望着面目铁青的风紫辉。
“风紫辉,不管凤弦做出何事,你都不应该伤了她。”
“我没伤她。”风紫辉凝眉,嘴角抽搐一下,生硬的道:“若我有伤她之意,何必做出那么明显之伤。”
“是吗?”古凝寒显然不信,挑高一边的眉毛,“我这儿子虽然任性妄为,却不喜欢对我说谎。她刚刚便是说脖子上的伤,是你昨夜用匕首刺出来的。”
“哼……你若只相信云凤弦一面之词,还需要我再补充点什么!”风紫辉全身僵硬,身下那令他难以启齿的部位传来了阵阵不适,他不由地握紧了拳头。若不是他被一张盟约套住,早现刚刚见到云凤弦的那个瞬间,他便会出手教训那个厚颜无耻的男子。不过,昨夜?昨夜……到底发生何事,他竟是一点都记不起来。
“若不是真有其事,凤弦昨天从我这里回宫时,脖子上可没包着什么东西。”古凝寒说到此,表情冷凝地望着风紫辉,一字一字道:“你身为风灵后殿之人,应该要保护凤弦的安全,而不是让她受伤或者被他人伤害。”
“……太后,我知道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否则……云凤弦已经是个死人。”风紫辉强压住心中的愤怒,无畏地迎上古凝寒责备的眼神,“可是,他做出这种卑鄙下流的事情来……必须得到惩罚!”
“子不教,母之过。她做了何事,让你如此气愤?”古凝寒不怒反笑,语调平静沉稳,“还请细细道来,哀家也好有个理由,好好教育下那个让你如此生气的孩子。”
云凤弦皱着眉头回到了廷阳殿,脑海里不停浮现出她在浣衣局看到的事情。
奇怪,刘仪纯为何要骗她?她手里的包袱里装得明明就是古凝寒昨天穿的新衣。她此时神神密密地跑到浣衣局,避开那里的宫人,偷偷烧了它做什么呢?还是,这根本就是古凝寒的主意。不过,新衣才穿了一日,便要拿去毁了,她这个母后真真是太过奢华了。
凉亭里的云凤弦晃了晃头,随手拿了块点头,扔进了嘴里。她体力在昨天晚上差点被那缠人的风紫辉耗尽,今天一早上便被逼得跑到古凝寒这里寻找庇护,现在身心松懈下来更是饿得厉害。
“云凤弦!”风紫辉的声音突然在她的身后响起。
“咳……”云凤弦吓得不小气呛到,捂着嘴一顿猛咳嗽,“咳咳……”
一只手横空落在云凤弦的后背,轻拍了下,帮她顺气。
云凤弦挑眉,她是不是呛得太厉害,产生了错觉呢?
“凤弦,你慢点吃,没有人同你抢。”古凝寒温和悦耳的声音再云凤弦的身后响起。
自从云凤弦夺了风紫辉的身体之后,她早做好心理准备,知道怎样面对暴走的风紫辉。现在竟还妄想着风紫辉这样对她,也许还需要很长的适应时间吧。
“母后,轻点拍,疼!”
“呵,这孩子……哀家可没拍你的后背呢。”古凝寒眼神瞥了眼脸色仍旧铁青的风紫辉,再看了看完全不知情的云凤弦。暗自忖道:她这个女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傻人有傻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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