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凌把五包药材一一解开,摊开放在书桌上,然后从每包药材里挑拣出一些放在另一张白纸上。
剩下的药材也没有多少浪费,重新组合一下,变成了驱虫药和外伤药。
最后一些实在无用的药材就倒在炉子里一把火烧了。
江婉凌把挑拣出来的药材熬成了汤药,眼看着锅里的汤药变成了熟悉的棕黄色,她的嘴角溢出了微笑。
再把盖子盖好,小火焖煮半个时辰,汤汁会更浓郁,药效会更好。
熬好的汤药用瓷碗装好,放在盛饭食的盒子里掩人耳目。
她已经研制出解药这样事必须保密!虽然他们看起来无人管束,但暗地里肯定会有“阴阳阁”的眼线。
“阴阳阁”不可能对他们绝对放心,必然有人监视着他们,不定期的汇报他们的行踪。
江婉凌提着食盒刚到林玄羽的院子里,就听到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压抑的痛苦的嘶吼声。
往日她过来都畅通无阻的院门口突然有两个守卫把她拦了下来,“玄羽公子吩咐,今天明天后天,三天时间,不见任何人!还请江姑娘见谅。”
特别是江姑娘,这句话两个人都没敢说出口,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不用说就知道林玄羽一定是毒性发作,又怕她担心自责,所以特意派了守卫来拦她,可是她江婉凌怎么会是那么容易听话的人。
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江婉凌假意退去,实际绕到院子另一侧,那里离林玄羽的房间更近。只见她纵身一跃就到了墙头,再微微俯身往下一跳,就已经落到地面。
江婉凌微低着身子,顺着道路两旁的树丛熟练的来到林玄羽的房间。
这时嘶吼声更加大声,断断续续的撕嚎,可以想象得到声音的主人有多么痛苦,而这些痛苦原本都应该由她来承受。
前几天毒性刚刚发作时她就疼的受不了了,而今天已经到了毒性全面发作的时刻,那将会有多痛,她不敢想象。
林玄羽的两大心腹炽火和若离焦急的在门口走来走去。“如果不是为了江婉凌那个女人,玄羽公子怎么会受这种罪!”听着房间里传来的吼叫炽火恶狠狠的说着。
“休得胡言,玄羽公子从来把她看的比命还重,要是听到你这样说,会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清楚!”若离厉声制止。
“我就是要说,反正玄羽公子现在痛的失去理智,什么也听不见了。这些话我早就想说了,江婉凌那个女人身为玄羽公子的副手,从来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武功稀疏平常不说,每次接的任务都是最简单最轻松的,玄羽公子为她顶住多少压力她可曾知道,为了让她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这些年刀口舔血,好几次身受重伤还强忍着不告诉她,每次还假装若无其事的跑去看望她。这些就算了,这次这么简单的任务都能失败,她就应该被杜师爷的仆从一刀捅死!这样就不会再来祸害玄羽公子了!”炽火眼睛里蹦出阴狠邪恶的光芒
“啪”,若离狠狠扇了炽火一个巴掌,“这是我替玄羽公子教训你的,再这样口无遮拦神仙都救不了你!”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这些话难道你不认同?”炽火拔出剑向若离砍来。
“认同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只要公子愿意,作为下属,我无话可说。”若离也拔出剑挡住了炽火的攻势。
“虚伪!”炽火被激怒,变的更加暴虐,攻势更加猛烈。
若离无可奈何,为了不把公子的房间拆了,只能边打边退。
江婉凌听的刀剑相交的声音越来越远,从一边的矮树中走了出来,自嘲道,“原来以前的江婉凌这么不得人心啊,貌似除了青青和林玄羽,其他人都看她很不爽,巴不得她被人杀了就好。”
江婉凌毫无阻碍的进了林玄羽的房间,一进去她就把房间门重新锁上,避免打斗的两个人重新回来。
进的里面嘶吼声更大,只见床尾那侧的墙壁上伸出了四个镣铐,而林玄羽像犯人一样手脚被镣铐锁着。
往日干净整洁的儒雅公子此时因为痛苦不停的挣扎嘶吼,扭动着身体,似乎这样能让他好受一些。
他发髻散乱,衣衫半开,手脚被拷住的地方有淡淡的血迹,额头上是细细密密的汗珠。有人进来也完全无知无觉,已经完全失去理智。
江婉凌放下食盒,取出药碗,林玄羽这个样子,让她完全无法下手。而她研制出解药这件事又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没办法去请帮手。
江婉凌往前走了几步,离他更近一些。只见他双目狰狞,眼中血丝密布。手上脚上露出来的部分青筋鼓起,力气大的像能把镣铐挣脱。
这是气血翻涌的症状,若是此时用银针封住他的穴道,很可能会血管爆裂而亡。
江婉凌叹了口气,心里想着“看在你这些痛苦都是为我承受的份上,只能牺牲自己了。”
她端起药碗抿了一小口药,趁林玄羽嘶吼和挣扎停歇的瞬间,冲过去用尽全力按住他的双臂,把一口药渡了过去。
看着林玄羽喉咙处原来“咕噜咕噜”条件反射吞咽的声音,江婉凌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很好,看来这个方法可行,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她又如法炮制,眼看林玄羽顺利的喝了小半碗药。
而江婉凌因为高度紧张,又因为怕他突然醒来误伤到自己,用力按住他的双臂,额头处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啊!”她顾不得被外面的炽火和若离发现,小小的惊呼一声,放开林玄羽跳出好几米远。
这时江婉凌才发现,林玄羽已经恢复了神志,正在不远处嘴角含笑,眸光湛湛的盯着她微微红肿的嘴巴看。那眼神好像在说,“你这是在轻薄我吗?”
“你……”一瞬间,江婉凌的脸像火一样烧了起来。刚刚喂药时的姿势确实太过暧昧,但却是不得已为之。
江婉凌端起药碗凑到他的唇边,气鼓鼓的说了一个,“喝”字。林玄羽依然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反正他就是欺负她不能说话,没法辩驳。
江婉凌被他看的头皮发麻,她真的只是给他喂药而已,别再用这种眼神看她了!
终于林玄羽低着头顺从的开始喝药,江婉凌把头扭到一边不去看他。等他一喝完药,江婉凌立刻收好东西,飞快地跑了。
在林玄羽眼里这完全是因为害羞而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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