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还未开口,周围几个舞女便一拥而上,贴了上去。
远处胆小还在观望的一瞧这阵势,也收起了自己的性子,快步跑了过去。
这群不出名的小舞女像是瞧见了钱似的,恨不得都钻到男人的眼根儿前。毕竟她们除了钓到金龟婿这一条道,也没了别的赚钱的法子。
这副景象瞧在别的宾客眼里,心情可就不怎么好了。
是他们花得钱少了,还是缺胳膊少腿了,怎么来找乐子的,乐子都跟一个人跑了。
不远处几个大汉不满的站了起来,不急不缓的走了过来。
“喂!”
这一声在音乐声、舞女的笑声混杂的掩盖下,根本就传不到那男人耳朵里。
那几个大汉见没人理他们,心中更是气。
这个地界上还没有这么不给他们龙哥面子的人呢!
领头那个龙哥冷哼一声,拔高嗓门又一声:“喂!”
这中气十足的一声可惊到了所有人,舞女们本是一脸不耐烦的转头,但瞧见来人立刻一惊,忙收了脸上的神色,毕恭毕敬的让出一条道来。
龙哥很是受用,他勾起一边的嘴角,慢悠悠的走了进去。
男人也抬起醉意朦胧的双眸,打量着他。
“你是谁?”
龙哥扫了一眼他,嗤笑了一声,“原来是一个小白脸啊!”
他身后的人也跟着放肆大笑了起来,都跟着嘲笑小白脸。
这分明是位玉面郎君,哪像他们一个个歪瓜裂枣的,也好意思嘲笑人家是小白脸。
舞女们只敢在底下嗤声,万万是不敢说出来的。
毕竟这个地界儿是由这位龙哥管的,并且听说还跟少帅沈毅有两份交情。
男人丝毫对他的话不在意,颤巍巍的站起身子,手指着他道:“你是谁?”
“我tm是你龙爷爷!”
“龙爷爷?”
男人喝得已经是迷糊不清了,他凑脸去,一脸好奇的问道:“那你会变身吗?变个龙给我瞧瞧!”
龙哥哪还受过这等待遇,怒声道:“这地界儿你没听过你龙爷名字,你还敢出来?”
言罢,他攥起拳头朝着男人的脸上就打去。
舞女们瞧这阵仗瞬间尖叫着一哄而散,远远躲着没有一个敢上前。
正巧男人脚下一时发软,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
龙哥这一拳擦过了空气,打空了。
此刻空气有些凝固了。
龙哥反应过来,更是怒火中烧。男人此举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已经让他尽数出了丑,这梁子算是结结实实地结下了。
“你!”
龙哥还要发作,他身边一个瘦小的手下看着男人的脸,忽地想到了什么,慌忙拦下了龙哥。
他压低声音在龙哥耳畔道:“这男的好像是今天白天结婚那个。”
龙哥心头一震,白日结婚的就一个,沈家的女婿张作黎。
他再看向张作黎的时候神色都变了。
他咬了咬牙,手一挥,“今日就先放过你!”
所有人本以为会有一场激烈的大战,却没曾想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了,这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四周看戏的人有些悻悻而归的感觉,但龙哥都不说什么了,他们更不敢在说什么了。
张作黎继续跟没事人似的喝着酒,周围却是再也没有一个舞女敢上前。
能把龙哥吓走的人,这身份滴多大呀。
她们这群小舞女只是想攀个富贵人家,可不敢惹上什么是非。
不远处龙哥喝着酒,这眼神还死死地盯在张作黎的身上。
他身边的那个瘦子忽地在他耳边窃窃私语了什么。
龙哥嘴角难得一翘,赞赏瞧了他一眼。再回头看向张作黎的时候,这眼神就变得别有意味了。
夜场过半,张作黎踉跄着从百乐门走出来。
他拒绝了外面的一堆黄包车,一个人拐进了小巷子。
他刚拐进去,巷子口围着一圈的男人将嘴中叼着的烟头吐在了地上,边用脚碾了碾,边打量着周围的人。
“跟上!”
几个男人快速的钻进小巷,消失在黑夜之中。
张作黎踉跄着身子,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面。他脚下的步子一脚深一脚浅,但好似有个明确的目标似的直行着。
身后便跟着那群鬼鬼祟祟的男人,男人打量了一眼周围,见已是人烟罕见,一挥手。
“动手!”
张作黎已经被酒精麻痹了神经,对此并无察觉。他嘴中嘟嘟囔囔的念叨着,脚下的步子一个劲儿的朝前方走。
“砰!”
一记沉闷的棍子砸下的声音响起,张作黎身子晃了晃倒在地上,他眼睛死死地盯在前面的巷口处。
“别打死他,给他个苦头尝尝就行了!”领头的小瘦子正是龙哥身边的那个。
龙哥不方便出面的事,他自然要贴心的替龙哥代劳。
一声令下,黑影将张作黎团团围住。无数个棍子从四面八方而来,打在张作黎的腰间、腿上、胳膊上,更有甚者直接打在了他的头上。
张作黎根本无力招架,他双臂护着头一声不吭的扛着所有的疼,眼睛死死地盯在那个巷口。
小瘦子悠闲的点了一支烟,烟雾袅袅。
烟吸了大半,他才扫了一眼已是伤痕累累的张作黎,慢悠悠的出声道:“停手吧。”
小瘦子走到张作黎身边,俯下身子,手捏着他的脸,冷笑道:“记住了,这就是你惹我们的下场。”
他把张作黎的脸猛地往地上一摔,怒声道:“再有一次,我看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张作黎头直接撞在地上,顿时“嗡”得一声响。
“我们走!”
小瘦子挥了挥手,四下的脚步声离去。
直到声音都消失了,张作黎才动了动。
他脸上都挂了彩,一动身子,牵扯着所有的伤口,浑身跟散了架似的疼。
他就算疼得呲牙咧嘴,也挣扎着起身,一步步朝巷口走去。
他的血在巷壁上留下一个个血手印。
不知走了多久,不知疼了多久,张作黎身子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他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瘫软在地上。
他抬头看着眼前的铁门,嘴角一咧,咧出一个笑容来。
“碧慈。”
他嘴中唤着的自始至终都是这个名字。
二楼晕黄的灯便就是张作黎整个世界的光,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在冰冷的环境也像是温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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