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真香!
陈冬阳一口咬掉半个肘子,吃得满嘴流油。
鬼知道前身到底多长时间没有吃过饭了,他刚刚从惊吓中喘口气,胃里巨大的饥饿感就开始造反,他甚至连牙都没时间刷,匆匆漱了漱口,就捂着肚子对着饭桌上的食物狼吞虎咽。
形象?都快饿死了还要啥形象,形象哪有肚子重要。
但真别说,眼前一个小肘子,两个小凉菜,一盅红豆粥滋味确实棒极了,尤其是这个小肘子,简直被厨师做出花来,那味道,陈冬阳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吞……咳咳,他不是馋嘴,有一部分原因是饿的,挺大一部分。
卫家小馆?!
粥足饭饱,陈冬阳安抚下揭竿起义的肚子,慢条斯理的喝着红豆粥,拿起刚刚被自己粗暴的仍在一边的古风竹篮,四个大概是行书的小字细腻的雕在握手上,篮底有张小发票。
“个,十,百,千,万……两万四千五?!嘶~”陈冬阳倒吸一口凉气,差点被嘴里的豆粥呛到,“不是吧,一荤两素而已……”
好像都够十次大保……咳咳,艺术交流了!
陈冬阳轻轻把竹篮放到餐桌上,感觉自己错过了十个小姐姐,一时间原本香甜无比的红豆粥都变得索然无味,他默默的将剩下的饭菜吃完,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扔,起身就走。
麻蛋,今天的碗,哥不刷了,心好痛!
三步两步走回卧室,陈冬阳一个葛优躺瘫在阳台沙发上,现在也只有柔软的沙发,和明媚的阳光,可以治愈他心底深深的伤痕。
当然酒也可……算了,还是不要酒了!
宿醉的脑袋还在时不时的头痛,陈冬阳伸出去拿酒的手犹豫一下,没有空手而归,抓回了之前被暴躁老爹仍在茶几上的一叠文件。
文件不厚,被曲别针分成了两份,陈冬阳翻开,一份是制片人聘任合同,乙方是一个叫梁镇伟的人,薪资……个,十,百,千,万……
四百万?!!
多少?陈冬阳蹭的坐起身来,将金额又数了一遍,确认无误后,还不死心的向后边翻到了大写金额,然后忽的翻出第二份合同,找到签约金额。
“三百万……”
陈冬阳捂住胸口又瘫了回去,“暴躁老爹,你儿子啥能力你心里就没点数吗,你眼睛眨都不眨就扔了,三百加四百加八百,差不多两千万进来,跟打了水漂有啥区别!”
“麻蛋,果然是家里有矿,壕无人性。”
前身的第一部电影叫《追梦歌手》,这是个什么货色,陈冬阳差不多已经从记忆里了解了三四成。
为啥只有这么一点,不是因为时间不够,也不是因为残存记忆模糊,而是这部电影实在是烂,太烂,烂到简直不能直视,快进2倍都看不下去的地步。
最直观的说吧,一个花了六百多万,拍出院线七日游,票房只有九十三万电影的导演,他的导演功底有多烂,用脚跟想想都能知道。
可就是这么一个烂到家的菜鸟导演,居然还有人眼睛眨都不眨,又扔给他一两千万来拍第二部,简直是呵呵。
陈华明作为一个上市公司的掌舵人,就算再怎么名不其实,陈冬阳觉得该有的鉴赏能力他还是有的,所以对于他壕无人性的填海沟行为,陈冬阳只能酸一句:慈父多败儿。
咦?那我现在不就是在吐槽我自己?
陈冬阳脸色一僵,随即甩甩头,将这个傻缺念头踢出自己的脑海:呵呵,他陈-旧-冬阳埋下的锅,关我陈-新-冬阳鸟事。
“而且这里面还有不少呢。”
茶几上,除了酒瓶和烟盒,还有一张黑色的银行卡默默的躺在那里,按照这一家子的性格,陈冬阳敢打赌,黄美娟留在卡里的钱少于一百万,他一口把卡吃下去。
“这一家子啊……”
陈冬阳挠头,父爱母慈的画面当然很和谐,却让他多少接受不能,总觉得自己的穿越有些尴尬,好像窃取了人家的幸福似的,可穿越这事也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不然谁穿越都市啊,穿特么仙侠多好,不仅能飞天遁地,还能长生不老呢。
“话说,这货的生日是哪天来着?”
脑袋里各种无厘头的念头飘着,陈冬阳拿着银行卡,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茶几,对手里的合约简直是发愁。
你说他要这些合同有啥用?
拍电影?可他从来没搞过啊。
一个it狗转行搞电影,怎么想怎么扑街的节奏。他现在手里虽然有个八百万+,可那也不是大风刮来……呃,可那也是真金白银那,劳动人民的血汗钱,亏一分钱也是亏自己的。
有这钱,多屯两套房多好。
就算想赶快去继承家业,也不能白痴到拿钱打水漂啊!
不拍?可已经投进入的钱咋整。
一个制片,一个女主,差不多一千万软妹币就投了进去,这么一笔巨款,那得屯多少套房,三五年之后又能翻多少番?可不能就这么糟蹋了。
而且怎么跟暴躁老爹交代他不想拍这件事,他为什么突然之间转变这么大,前一天还是个一心热爱电影的影痴,过一天就看破红尘啦?
就算暴躁老爹不深究这种变化,他以后要怎么办?
前身一直以热爱电影为由反抗着暴躁老爹对他未来的安排,他毕业之后一直离家在外也是以追求梦想为由,一旦没有拍电影这个双方拉锯了多年的借口挡着,以暴躁老爹的强势性格,肯定会把他的未来安排得明明白白。
陈冬阳本身倒挺喜欢天降金饭碗这种拼爹才有的好事,可问题是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去面对暴躁老爹一家,一想到自己要天天面对他们,然后被他们当做另外一个人关心,陈冬阳就阵阵头大。
反正短时间内,陈冬阳一点也不想和他们接触。
“或许可以借着拍电影来争取一段缓冲时间,”陈冬阳盯着天花板,思维迅捷,觉得这不失为一个拖延时间的好办法,比起不辞而别什么的,这个办法的风险和伤害无疑最小。
“但为了一段缓冲时间拿好几百万打水漂,未免太脑残了吧……”陈冬阳分饰正反双方,辩论个不停。
“谁说拍电影就一定要好几百万了?几十万不行吗?甚至几万不行吗?起点上好多重生文一万块就拍了,”
“你脑袋锈到了吧,那是小说,而且那个叫梁镇伟的制片就拿了四百万了,还有女主角的三百万,这都花出去了,你怎么降到几万?”
“……这些不是你的钱吧,你计较这些有意思么?”
“有意思啊,这可是差不多一千万软妹币呢,要是他们能退回来一半儿,我都能在帝都五环来套房了,”心疼地咕哝一句,陈冬阳目光一滞,随即大亮,“要不和他们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退点?甚至解约了?”
精神一振的陈冬阳立刻翻坐起身,拿起合同,想看看合同里怎么写,翻了几页之后,一行单独的“概不退款”深深刺痛了前穷人陈冬阳的眼睛。
“完蛋了,白纸黑字,清清楚楚,退是不可能退了,换我,我也不退。”
将合同摔在茶几上,陈冬阳浑身精气神一泄,立刻没了骨头,继续在沙发上葛优瘫装死。
“到底该怎么办,跟暴躁老爹硬钢……似乎不太好,但是拿钱打水漂也很脑残的好吧,”前进无路,后退又无门,一时间陈冬阳只想咸鱼到天荒地老。
还甭说,前身这套房子地理位置真不赖,阳台窗外就是新阳公园的大湖,波光粼粼,绿树阴阴,窗里阳光正好,明媚温暖,身下的沙发柔软的也恰到好处,不瘫一下简直对不起生活,一瘫下去简直不想要生活。
工作,那是啥?有我瘫一下重要吗?
一千万软……你大爷,能不能别哔哔,让我先开开心心瘫一会儿!
咸鱼阳赶走脑袋里令人不爽的念头,准备继续咸鱼下去,然而老天似乎都看不起他咸鱼的样子,从他穿越到现在,毫无存在感的手机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干!”咸鱼阳恨恨地起身,顺着铃声来到床边,从枕头下翻出了手机。
“你好,你哪位?”
“梁镇伟?”这是谁?刘振伟还是梁朝伟?“对,我在家,有什么事吗?”
“你要拜访我聊聊新电影的事?”陈冬阳听得心里一突,我没啥电影要跟你聊,你千万别来。
“这怎么使得,您是前辈,应该是我去拜访您才对!”好听的拖延话张口就来,然而,“什么已经到楼下了?”
麻蛋,让你嘴欠,你说在家干毛!
“哦,好,我马上开防盗门。”
陈冬阳一脸便秘的挂上电话,捂脸叹了口气,马上跑到门口,将楼下的防盗门打开,然后又以最快的速度在盥洗室里洗漱了一把。
洗漱完,看着身上的衬衣实在不像样子,又手忙脚乱的换了一套衣服,检查了一下还有个书房可以待客,这才急匆匆跑回门口。
等他打开门,走廊里已经可以听到脚步声,同时一个粗壮微胖、眯缝着眼,三十多岁的圆脸大脑袋男人提着一个公文包出现在不远处。
原来是葡萄老祖啊,陈冬阳在脑海里立刻给他剃了个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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