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夏始仁突然的安排,洛歌心中一惊,寒羽也同时警觉了起来。但是两人都并未表现出来任何异样,而是允了下来。
交代完事情后,夏始仁便命人将洛歌和寒羽送了出去。
门才关上便看见夏始仁身后,有人从暗处走来。他身着玄黄暗龙纹衣裳,头顶白玉龙纹束冠,手握白玉龙纹扇。
夏始仁才见到他,便立刻跪下道:“微臣见过皇上。”
他笑着将夏始仁扶起,道:“岳父大人在外就不要这么见外了。更何况这是在慕晋国境内,你这样会打草惊蛇的。”
“诺。”
将他扶起,笑着喊他一声“岳父大人”的人便是在一年前,用血雨腥风,雷霆手段登上了苏乾国大宝的苏乾国病太子——苏凌。而他此行的目的,只为了一个人——夏倾卿。
身为苏乾国皇后的夏倾卿在半月前从苏乾国灵山寺后的山崖上跌落后,便尸骨无存,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从那后,苏凌便乔装出行,在五荒八骏的各个国家找寻她的身影。
“你看,你看。才说过又来了。”苏凌笑着指责道。
被他这么一说,夏始仁尴尬笑着,然后将他引上主位。
看了刚刚一番情况,苏凌对前来的洛歌表现得特别不满意。
“你的探子不过如此嘛。”
“皇上,她可是受过慕晋国牢狱折磨之人,能如此模样来见我已是不易。”
“那你可曾想过她已不再是你的人?况且,你的情报说过,这慕晋国监牢是这五荒八骏最牢固的监牢,进去之人十有八九都会死在里面。可她却出来了,你不觉得奇怪嘛?”
“不会。”夏始仁满脸自信,道:“王上难道忘了第一次见洛歌之时的情景了?那日王上可是被迷的忘记了自己做过何事了。”
被夏始仁这么一提醒,苏凌邪恶的笑了起来。
“孤怎能忘了这件事情,你那‘宝贝’女儿也是在被她迷惑之后才成为孤的人。不然孤又怎能在快速登上大宝。”
“所以,微臣有把握,她不会叛变我的。”
“既然如此,那便让你这探子彻底的迷惑住慕子钦便可,那样也省去了孤动手的时间。从长安打到这东都城,那可是要耗损孤不少人力财力。”
“皇上,容臣禀报。这魅惑之术是有时效的。面对普通人大概也就只能骗上个一二十年,小孩子多一点可骗上三四十年。但是对于武林人士,那就无法说清楚了。”
“哦?”他这话挑起了苏凌的兴趣。
“在洛歌最开始学习魅惑之术之时,教习她的师父便对我说过,这魅惑之术对于武功高强的人效果不同,武功越高效果越差。
“这慕晋国现任国主乃武学练家子,虽不知武功有多深厚,但效果定会大大折损。与其这样,还不如让洛歌在特定的时期对慕子钦使用魅惑之术。
“一来可以延续效用,二来可以避免长期使用而耗损,对其造成伤害。皇上,你说微臣说的对与不对?”
“听你这么一说,孤到觉得挺对的。那就请丞相向孤说明,为何要让她三月内连续使用魅惑之术呢?”
“据探子多年来报,慕晋国每年的正月至春月都会将东西大营重新布防,既然我们已经错过了冬月进攻慕晋的最好机会,那就干脆直接等到他们重新布防后,再挑时机起兵,将其一网打尽。”
听到他的计划,苏凌开怀大笑,甚是满意,直夸他聪明至极。
而与这房内的欢乐不同,才离开房间后,洛歌便陷入于一种极度紧张的状态,不断地冒着冷汗,然后她脑海中开始不停地浮现不同的场景,不同的记忆犹如走马灯一般快速闪过。
因为这样大段记忆的出现,洛歌才上车后便陷入了昏迷。
寒羽将她在马车内安顿好后,便立刻命车夫直接将马车驶向皇城南的薛太医家,同时令同行的暗卫向慕子钦回报。
子时一刻,薛太医家的大门被人暴戾地敲开。来人不顾阻拦直奔薛太医的主卧,将还在睡梦中的薛太医直接领出房间。
突入起来的寒风将薛太医的瞌睡全数退去,他在雪地中踉跄地往前走,而后在马车前停下,只听马车旁有一熟悉的声音道:“孤命你即刻救治这马车内的人。”
薛太医透过雪地反的光看清了那人的脸——慕子钦,他脸上着急忙慌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
薛太医还来不及好好欣赏他的表情,就被他直接扔上了马车。
才进到车内,里面的情景让他吓了一跳,虽说从医多年,他也见过许多疑难杂症,但是眼前的情景他是从未见到的。
他只见马车内的洛歌浑身泛着奇异的粉色,空气中弥漫着上百种香草混合而成的味道,而洛歌整个人却一动不动的蜷缩在车内,双眼紧闭,浑身发抖,口中低声呢喃着。
薛太医试着在在浓郁的香气中呼吸,才进第一口他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飘浮在空中,手脚微微使不上力气。
面对此景,薛太医立刻让车外的人将所有的通风口都打开,试着将车内的气味尽数散去。而后命下人取来银针将她身上的各个大穴封住。这一连串的动作下来,薛太医已是满头大汗。
“如何?”看薛太医停下所有的动作,慕子钦便立刻问道。
薛太医一边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边问道:“启禀皇上,如若臣未猜错,此人可是江湖第一魅者——东歌?”
“正是。”
“那刚才的症状便好解释了。”
“何解?”
“此乃东歌体内内力混乱而引起。老臣曾在家父的医学典籍中读到过,这五荒八骏内有一门内家高手擅长使媚术,此媚术必须配着十二种世间奇花的香味所练。练此功者使用媚术时定会全身散发香味,身体微微泛红。”
听他这一说,慕子钦心中警觉了起来,他道:“即刻与孤进宫,诊治洛夫人。”
就这样,薛太医就着一身单衣囫囵地披着下人递过的风衣进了宫。
而陷入昏迷的洛歌,此刻正在被自己体内的另一个记忆唤醒。
记忆的主人叫夏倾卿。
苏乾丞相之女,人称长安第一才女。有着夏丞相原配夫人——长安第一美人——骆月一半的美貌。
同时,也是苏乾国现任国君——苏凌之妻,苏乾的贤德皇后。
只不过,不同的是苏乾国对外宣称贤德皇后从半月前便已身染恶疾,在皇家寺院灵山寺静养。
实际,夏倾卿早已于半月前从灵山寺后山悬崖跌落死亡。
此刻,身处洛歌体内的人便是那从悬崖上跌落而下的夏倾卿。而真正的洛歌则在半月前死于慕子钦的鞭子之下。
此刻,洛歌又一次经历着夏倾卿死前的所有情景。
灵山寺后悬崖边。
夏倾卿与两男子相对而站,其中一男子拿剑指着她,她记得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苏凌。那个曾许诺要对她一生一世爱护,要让她看盛世天下的男人,也是那个她亲手辅助登上苏乾国大宝之位的男人。
另一人则是将她视作工具,从出生就一直利用,到她长大一直隐瞒她母亲死亡真相,将她亲手送入宫中,饱受折磨的人——她的父亲——夏始仁。
这一天,正好是夏倾卿看完母亲手札的日子。
“你不要过来。”夏倾卿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那个早已杀红了眼的男人——苏凌。
“你告诉孤,你为何要回宫?你难道就不能听孤所说,安稳地呆在着灵山寺内?”
“如若不回去,我又怎能知道我母亲死去的真实原因!”
夏倾卿哭喊着,可是在一旁的夏始仁却未有半点表情,只是冷冷地等待着两人的结果。
“孤早就告诉过你,你母亲死于前朝秦贵妃的毒手。她将毒下于你母亲平日最爱的果脯内。你母亲是因体内毒加深而亡。”
“那你怎么解释,先皇的密室内满墙都是我母亲的画像,有的甚至还低俗得不堪入目!”
“那是因为孤的父亲从小便爱慕着你的母亲。”
“那为何有宫中老人告诉我,我母亲是死于你父亲之手?”
“那都是谎言!那宫中老人年事已高,早已将其他妃嫔的记忆与你母亲的混淆。”
“骗人!”夏倾卿说的掷地有声,“我已在宫内找到了我母亲的手札,我也将它看完,里面全都记录着我所谓的父亲,与你父亲对她做了些什么!所以,我根本就不相信我的母亲是死于毒害!”
她话才一出,原本冷静地夏始仁立刻变得表情狰狞起来,只听他冷着声音在一旁道:“皇上!你必须杀了她,这件事便将永世埋葬在着灵山内,而先皇的一世英名与您多年保守的秘密也将永远封存。”
“什么秘密?”听他这么一说,夏倾卿收起了泪痕,立刻质问道。
“不关你事,你现在需要的只是闭上嘴。”
夏倾卿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被心爱之人手中的剑所杀害。她看着站在苏凌身后的夏始仁用一种极其诡异的笑容看着她,推动着苏凌将她推下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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