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下午，阳光明媚，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历时半月的普查企划已近尾声，

三轮测试后，三十位‘幸运儿’被选进最重名单。

港区运营本部里，他们与她们的关系者（父母亲戚）聚拢在一起，叽叽咕咕。

今天的工作，就是与这些个监护者做最后确认，签下合约。

会议室，运营本部长踌躇满志地坐上主位，准备宣读最后一份公告。

普查展开后，大同小异的重复场景连连上演。

这十五天里，他可是出尽了风头，赚够了资本。

真不想结束啊，要是这个活动能做满一年，他起码能升两级。

下回？下回肯定轮不上他这个虾米来做本部长，

轻扶话筒，他决定站好最后一班岗。

只要念完这份稿件，与台下的上峰关联者，

地元实力派们混个眼熟，人脉那还不是……

先大致看一……这份发言稿是怎么回事？

还真是一份通知，还有这个内容？

“呃，作为本部长，我宣布《源生普查》企划顺利结束，下面，由副部长三井桑……”

随意说几句走个过场，某人漫不经心、似慢实快地把那份稿件转手递走，

好像那是个烫手的山芋、炙人的烙铁。

强撑着挤出几丝微笑，端起几乎不会使用的装饰性茶杯佯装作态，遮掩之下，某人恨得咬牙切齿，

混蛋，什么研究大脑的科学家，先去研究研究自己的脑子，

都快僵化成石头了，还是说那里面压根没有脑仁，装得全都是翔。

人情世故不懂不说，还一点都不会做事，居然让他来背锅，那口锅是好背的嘛？

幸好我反应快，丢得及时，哼哼，玩这么大，看你等下怎么收场。

“关于ssc社提供的教育与医疗赞助问题……”

喔——，没有营养的开场白结束，正篇终于开始，无聊的听众稍稍集中注意力。

“赞助分为两等，第一等，全额赞助，共计十八位，他们的名字是……”

嗯？全额，那还有不是全额的？

和以前说过的不一样嘛！

观众有些骚动。

“第二等，差额赞助，共计五位，他们的名字是……”

差额？

慢着，还真有……

不对，18+5=30？

还有七个捏，被他吃了？

骚动慢慢扩大。

“其余七人，取消资格，他们的名字是……”

喂——，有没有搞错，三井恭介，你确定你的精神还正常？

发布会说过的那些不都是糊弄一般民众的托词嘛，你还当真啊？

我们可是……的家人，你还真敢取消我家孩子的赞助资格啊，还想不想在东京都过活。

虽然我们不在乎那些钱，但这不是钱的问题，这关系到脸面啊脸面，凭什么……

你给我好好解释清楚！不，不用解释，

如果你现在不土下座道歉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哗然大作，方才自持身份的观众再也按耐不住，纷纷发言想要个说法。

一时间，本部大厅化作筑地海鲜市场的渔市，嘈杂一片。

“安静！请保持安静！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啸！”

突如其来的啸叫声既尖又利，穿透力极强的魔音统治全场，聒噪的环境为之一静，安逸下来。

“测试结果如下，条件不达标的五人，将获得差额赞助，相当于全额的30%。

完全不符合标准的，将被取消资格，因为他们对我的研究没有任何价值。

就像我说过的，一时冲动毁终生。

可笑的是，有一位同学居然在几天前……时间卡得真准。”

观众们面面相觑，默默无声，

尽管不知道到底是谁，但大致范围却都知晓，就在那七个人之中。

几天前？这是奔着作死去的。

就算你不把普查企划当回事，也不能这么玩自己的父母啊。

真当这些名额可以轻易得来，那可是持续数年，高达数百万的日元钱款，真金白银。

“情况就是这样，科学来不得虚假。

对于研究，他们只能作为反面范例，毫无价值。”

科学家的决断声响彻全场，不留一点情面与余地。

完了？结束了？

轻飘飘几句话，这事就算完了？

那笔数额巨大的钱款不翼而飞？

也许对其他人来说，他们会惊诧于恭介的果决，

会讶异于标准的强硬与不妥协性，会为ssc社一视同仁的严谨态度而高兴，

进而对某件事更加关注、分外在意，以保证将来他们的孩子有获得那笔近乎无偿的大额赞助的基本资格。

但是，对用来儆猴，被随意宰杀的那只鸡，

不仅没落到实惠，还被挂到耻辱柱上示众的老几位来说，滋味就不是那么美妙了。

原本被料理地热气腾腾的鸭子不仅自己爬起来飞走了，还落了他们一身毛，这不是搞笑嘛！

不行，不能这样！不甘心失败的某人奋力挣扎：

“三井桑，对研究来说，反面样本也是必须的吧。

不管在和国本地还是世界范围内，目前是反面样本更多吧。

就像你所说的，纵然在排名最高的和国，正面样本也不到总数的一半。

那么，更需要研究的，不是你嘴里的反面样本嘛？

或者说，其实反面样本才应该是主流，最应该被研究的对象吧。”

对他们来说，即使子女被算成反例，也必须让他们进入那份名单，

不管事后能不能找回后账，一旦被除名的消息被传出去，他们的脸面也就……

再者说，那可是一大笔钱，就算我家不缺，但白送的谁不想要！

“抱歉，因为本人精力有限，至少在几年内，我是没办法研究反例的。

不过，既然我的理论已经公诸于世，想必会有，

不，肯定会有人有兴趣研究反例的，尽请期待。”

雅鹿，油盐不进的家伙！根本不屑于争辩么！

别人研究？别人研究有个什么用？

他们会赞助我们哪怕一个日元嘛？

只有你这个傻子会好不，你不研究，说别人有什么用？

哼，我们的脸，可不是随便踩的灯泡！

小子，你摊上事了！

冷眼旁观，三井恭介不动声色地关闭话筒。

反例？几年后我有大堆的反例可以研究。

还是实时研究，每天检查一次都行，随意安排。

她们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间里挤在一个小剧场里演出，活动半径不到500米。

既不用和学校联系，也不用与医院扯蛋，更不用劳烦执政同意、批示和配合。

而且，别说大笔的赞助，连交通费都省了。

那个项目叫什么来着，可以见面的偶像，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