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子意做东在宛南城最大的酒店为刘御三人接风。全然不似西北菜的粗犷与豪放,中原菜色更加精致和复杂。刘御虽然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但在子意面前,他也只能跟众人一同细细品味菜品的色、香、味。只是不争气的肚子竟然在关键时候叫了起来,这让刘御颜面大失。
看着面若猪肝色的刘御,子意心中暗自偷笑,稍稍沉思了一下,她竟夹起一大块熏肉直接送入嘴中,大嚼起来。将熏肉咽下后,子意大呼过瘾,“早就觉得中原之人进食太过小家子气,还是我西北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方式更得我心。”听到子意的话后,程伯也夹起一大块熏肉送入嘴中吃了起来,而维诺更是直接抓过一个鸡腿送入嘴中,边吃边说道,“我也早已忍受多时了。这么多的美食,就摆在眼前,一小口一小口的吃,那得多久才能吃完啊!”听得维诺一番话,众人均纷纷大笑。刘御知道这是大家在替他解围,心中顿感温暖。特别是看到子意如月牙般的笑眼,心中仿佛被4月的春雨浇灌,开出了颜色各异的花朵。
酒足饭饱后,子意送他们回去,并约好明日一同去见葛门主。由于张维诺身份特殊,四通阁便给他单独安排了一个小院,足够三人休息,因此刘御、程伯便与维诺暂住一块。回到小院后,刘御在仔仔细细检查过周遭环境后,方去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子意和秋儿便出现在小院的门前,带着刘御三人来到四通阁的公厨。公厨的菜肴虽然不似昨夜的酒店般精致,却也非常注重干净与口味。简单吃过早饭后,众人便在子意的带领下,来到四通阁西南角的一处小院。
“程伯、维诺、刘大哥,此地便是我和葛门主的暂居之处,几位随我来吧。”说罢,子意推开大门,走了进去,众人紧随其后。众人进入小楼,首先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个熔炉,看着炉中尚有明火闪过,显然是有人刚刚使用过。看着众人诧异的眼神,子意耐心的解释道,“针灸所用银针较为特殊,其共分为针体、针尖及针柄三个部分,其中针尖部分不仅要细而长,还要坚固且柔软,以往神拓门兴盛时,其门中工匠还可制作,但自从门派衰落后,此法也已几近失传,只有葛门主一人能够制作,所以每当需要银针时,葛门主只好亲自上阵。”听闻至此,众人纷纷感慨神拓门的衰落。
“葛门主应该在内院,我们赶紧过去吧。”未在此处深谈,子意带着大家往后院走去。穿过厅堂来到后院,刘御见一白衣黑发男子负手而立,气息沉稳、眼冒精光,果真一副高人模样。见到葛门主,众人啧啧称奇,因为之前子意曾经说过,葛门主已过天命之年,但面前的男子,竟然都没有几根白发。若非子意引众人来此,否则,大家无法把眼前的男子与葛门主联系起来。
似有所感应,葛门主回头看向众人,“几位便是子意的朋友吧?”说着,葛亦然走了过来,子意忙介绍到,“葛门主,这几位便是维诺、程伯以及…刘大哥。”,介绍到刘御时,子意稍有停顿。葛亦然热情与大家寒暄起来,而维诺和程伯则感谢葛门主所赠的推举信。众人攀谈一阵后,刘御等人便要告辞。葛亦然见众人要走,突然说道,“御弟留步,我尚有要事和你商量。”听到葛门主的挽留,维诺和程伯率先离开,而刘御有些吃惊,他完全不知道葛门主找他何事。
待程伯二人离去,葛门主领着刘御和子意来到了一间静室,三人坐下后,葛门主便开门见山说到,“御弟,不瞒你说,子意将你的事告诉给我了,并将铁球与我一同参详。但是,虽然我已经做出很多测试,但铁球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所以思来想去,只好邀请你跟我们一同研究。”听到葛门主的话,刘御心中狂喜,他之前也在想怎么能找到借口来天天见子意,没想到竟是葛亦然自己说了出来。但是想到来此的目的,他又有些犹豫。
看着刘御迟迟未答应,葛亦然竟然对着刘御深深一鞠躬,再次说道,“我身为神拓门门主,毕生梦想便是重振门派荣光,如果能参透此铁球,必与我神拓门针灸之法相互借鉴,必定能完成我的心愿。所以希望你切莫推辞!”
看到葛门主如此诚恳,刘御忙将他扶起并答应了下来,同时,也对二人说出了自己的顾虑。这时,子意说到,“无妨,这事好办,我现在便去求程伯,让你们搬过来和我们同住。这样,你便可以和一面和我们研讨铁球之密,一面也可守护维诺的安全,两全其美。”听到子意的建议,葛亦然也标示要一同去找程伯商议。这样,三人急匆匆的来到张维诺的小院,找到程伯并说明事情的原委。程伯听后表示同意,而维诺更乐得如此,几人便简单收拾一下,一同在葛门主的小院住下了,只有秋儿有所不满,一路上不断发着牢骚。
自此,刘御过上了他梦寐以求的生活,每日与子意相对,看着她或笑、或嗔、或思、或恼,全然不似远在天边的女神让人敬畏,反似邻家的女孩让人怜爱。甚至,有时刘御还会趁着研究铁球之机,假装不经意间触碰子意的双手,偷偷占起便宜来。只是,他以为自己的那点小手段做的自然、毫不做作,但却没有注意到,葛亦然全看在眼里的后露出的无奈笑容,也没有注意到被他触碰后,子意本想挪开但却纹丝未动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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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转眼间一年过去了,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张维诺从气境进入到了体境,虽然仅仅是入体期,但短短一年能有如此成就,也实属不易,为此,四通阁还特意奖励了他一件水行防具——水玲珑。此防具作为消耗物品,可事先存储水行劲气,关键时刻全部放出,可抵二流高手的全力一击。但是刘御三人对于铁球的研究却毫无进展,仍他们使出浑身解数,铁球就是无动于衷。
虽然铁球研究受阻,但三人却也并非毫无建树。在这一年之中,刘御自愿做起子意的活体试验源,通过三人的努力,不仅仅开启了刘御承浆、廉泉、添土三穴,还发现了一套刺激特定穴窍来暂时提高速度的阵法,众人将此法命名为神行针法。
除了修炼上的进步,刘御更在意的是与子意之间的关系,这一年来,通过每日的相处,刘御与子意已经走得很近,再加上葛亦然有意无意的帮助,子意甚至有些依赖起刘御来。这使得刘御对于葛亦然印象极好,积极配合、甚至有些主动的帮助葛门主进行研究,而刘御的态度也使得葛门主投桃报李,为刘御的脱单事业大开方便之门。一来二去,两人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起来,甚至在外人看来,刘葛二人之间的感情,反而要比刘孙之间的感情更加深厚。
除去子意这层关系外,刘御之所以跟葛亦然走得很近,也是因为被其人格及能力所折服。葛亦然本是一届江湖游医,擅长医道、丹道,在雁门郡还小有名气,只是在游历期间被神拓门16代门主所救,便拜入门下以。在神拓门期间,已年近而立之年的他,以大毅力大耐性,重新学习了针术及锻造术,也因此获得16代门主的青睐,并在临终前将神拓门托付给了他。自接过门主之位后,葛亦然便以光伏门楣为己任,潜心研究,以致心无旁骛、终身未娶。
听了葛亦然的身世,刘御扪心自问,如果换做是自己,那定然不会拜在已经破败的神拓门下,也不会重新学习针术及锻造术,更不会因为一个仅剩一人的门派来牺牲自己的终身幸福。自此,刘御每次见到葛门主,便改称其为大哥。这声大哥刘御叫的极为真诚,虽然少了一些尊敬,但却多了亲切和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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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历344年七月,结束了一年修习生活的张维诺,有2个月的假期。由于他的成绩较为优异,不需要再在四通阁辛苦加练,因此张维诺准备打道回府。听到孙维诺的决定,程伯自然是未有不可,只是刘御心中有些失落,已经与子意相处已久,刘御已经迷恋上了这样的日子,他有些担心,如果子意不回扶风城,拿自己如何度过这漫长的2个月。
“子意,在么?”子意的房外传来了刘御的声音。似有准备,子意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稍稍掩饰后,子意打开房门。“刘大哥,有什么事么?”子意有些明知故问。“子意,我们后天启程回扶风城,我想知道你会随我们一同回去么?”刘御有些紧张,躲开了子意的眼睛,低着头,紧张的搓着双手。“后天啊,葛门主说绝刀门门主相约我们一叙,恐怕…”话说到一半,但是看着眼前已经无比沮丧的刘御,子意突然语气一转,“恐怕我只能推辞掉了!”听到子意突然反转的话语,刘御再笨,也知道子意这是在打趣他。
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子意,心中又气又喜的刘御,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将子意拉了过来,将她轻轻的抱在怀中。子意的脑中一片茫然,两颊瞬间变得通红,感受着他的体温,似乎要将自己融化,子意有些害怕,又有些迷醉。而刘御仿佛怀抱绝世珍宝一样,轻搂着她的腰肢,感受着她沁人的香气自发丝中传来,此时此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有两人彼此的心跳声交杂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不适时宜的轻咳,打断了两人的独处时光。子意如同受惊的小兔般,掩面而逃,只留下刘御怅然若失的站在原地。听着逐渐走进的脚步声,他转头猛然望去,眼中喷发的怒火似要将此人焚烧殆尽!仔细一看,来人竟是程伯,刘御的怒气已消散了大半,面对程伯,他一直不敢造次。“扶风城守卫已达四通阁,还行大人与我等一同商讨给城中老爷们采购的礼单,以及回城的路线。希望没有打扰到大人的雅兴吧?”程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刘御忙称不敢,匆匆与程伯离开。
第二日,刘御一早便邀请葛亦然一同前往扶风城,葛亦然也欣然同意。接着又是采买,又是研究细节,他忙了整整一天。但是整日也没见到子意,刘御只好告知秋儿代为转告启程时间。
第三日清晨,刘御以及数十名扶风城军士,护送着两辆马车向西北驶去,只是子意一直低头沉默不语,问她也不答话,刘御无奈、有些摸不着头脑,也只得继续前行。只是,在他不注意时,子意的目光透过马车的车窗,悄悄的落在他的背影上,在他似有察觉,回头望去之时,子意却再次低头,重新摆出一副冷漠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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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将众人的影子拉的好长,迎着西落的太阳车队徐徐而去,只将一长串整齐的脚印留在了山阳郡内。待众人行至远处,几十名黑衣黑帽之人突然出现,看了看前方的脚印后,便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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