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交给他的意思是说,皇帝亲自来到了幽州?颜浅盯着顾平笙看了良久,不可置信的蹙起了眉头,呐呐的说道,“你这是……”
皇帝不待在洛阳,没事跑到幽州来做甚?微服私访吗?这时机未免太巧了一些……恰好就在谢兰芝抵达幽州之时……颜浅不得不多想一点,顾平笙竟然想要把当今陛下当做棋子,莫不是疯了?
顾平笙斟了一杯茶来,将那茶杯推向颜浅,杯底与小几摩擦,发出了一些动静,打破了这室内诡异的宁静。
“喝杯茶来醒醒酒。”顾平笙抬眸一笑,柔声说道。
“……”颜浅有点儿怔愣的拿起了茶杯,眼神直勾勾的似是在走神儿,“不是……你到底要做什么?”她越来越看不懂顾平笙了。
寒风萧瑟,春日正好,顾平笙瞧着面前一脸困惑的颜浅,勾唇,慢慢坐直了身子,“呵,不是一早就说过了?”
“帮助谢兰芝造反。”
“!”颜浅睁大了眸子,手中的茶杯险些摔掉在地上。
……
幽州城中,街头巷尾热闹非凡,有那表演杂技的班子在街头表演的火热,众人围作一处,喝彩高呼,一时之间,没人注意到有一支商队悄无声息的进入这幽州城中。
“丞相,”马车外仆人抬高了声音,意在使车内人听得清晰,“顾小侯爷的人已经等候多时。”
“……”马车内,谢兰芝正闭目养神,闻言,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眸很是清明。
柏信掀开车帘,表情有点儿古怪,“顾小侯爷为丞相您安排了住处,您看……”这里是幽州城,顾家的地盘上,谢兰芝倒是不得不服软。
柏信只是很忌惮,他们一路明明隐匿的很好,怎会一到幽州城中就被那顾小侯爷发现的?
谢兰芝点了点头,微微叹了口气,当年夺嫡之战他便输给了这个顾小侯爷,若说顾白河可怕,倒不如说一代更比一代强。
“罢了,迟早要见面的。”谢兰芝叹了一声,却没有身在别人地盘上的紧张之感。
柏信领命退下,在放下车帘的同时,将一封密信留在了马车内。
谢兰芝垂眸,附身接过那密信,拆开看过,清明的眸子一暗,微微蹙起了眉头。
果然,有些细节,有些事,有些人,他忽略了。谢兰芝总算弄明白这郑渊鸿去了何处,想必现在已经死了。
当年柳氏一族之事,他全权交给了郑渊鸿去处理,却没料到余孽不仅未清,如今还造成了威胁……郑渊鸿杀的好啊,若是郑渊鸿还活着,谢兰芝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柏信,”谢兰芝掀开车窗帘,轻声唤道。
“是,”柏信回道。
“去给我查查安颜浅,我要见她。”谢兰芝的语气有一丝的凝重。
“是,”柏信又皱起了眉来。
“顺便给洛阳去信,看住了陛下的御案,一定不要叫不干净的东西摆在陛下的御案之上,听明白了吗?”
“是。”
……
翌日一早,颜浅轻车简从,低调的前往虞府。
虞归晚受宠若惊,紧忙迎了出去,“你不好好在家备嫁,还想着来见我。”一见到安颜浅,虞归晚便数落起来。
颜浅微微一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白竹一看到姑娘这个样子就知道这是虞姑娘承受不起的。
果然,虞归晚拜倒在颜浅的嫣然一笑之下,主动引着颜浅去了自己的闺房。
二人谈诗作赋,论茶下棋,半日时光就这么消磨过去,到真是岁月静好。
日头偏西,阳光晦暗起来,颜浅也该起身告辞了,这时虞归晚才问道,“你今日来,是为了什么?”安颜浅马上就要成婚了,实在没功夫这样和她混沌一日,必是有事要说。
颜浅盯着虞归晚看了两秒,轻声询问道,“顾平箫大将军的聘礼,你还没有收下?”
“呵,你是来游说的?”虞归晚垂下眸子来,也不知想着什么,“还没嫁过去就开始为小叔子的婚事发愁了……”拜顾平箫的福,再没有人敢上虞府的门来和虞归晚提起亲事,一时之间,这幽州第一美人的门前冷清的可怜。
虞归晚也像是赌气不嫁了一般,尽管顾大将军亲自上门求娶,也没有答应,二人就这么彼此耽误着。
颜浅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这个。谢兰芝深知,兄弟齐心,齐力断金之故,因此谢丞相来到幽州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支走顾平箫……作为曾经声名远扬的镇东大将军,顾平箫马上就要出征平夷,不日出发。
虞归晚从安颜浅口中得知顾平箫即将离开的消息,久久的愣在了原地,除了震惊一个多余的表情也没有。
颜浅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她的耳侧,可是颜浅本人早已离开。
“你若视他如初,可愿等他?”
虞归晚深知顾平箫是冲锋陷阵的人,每每出征行军,万事亲力亲为,受伤已是在所难免,生命旦夕更是……颜浅说,这次夷人来犯,事多有蹊跷,可能与当下政局变动有关,此次一走,吉凶难料……
“琉璃……琉璃……”虞归晚呐呐的唤道。
“姑娘?”
“备车,我要出府。”虞归晚有些失魂,吩咐起来。
琉璃领命下去,心下却奇怪的紧,这般晚了,姑娘要去哪儿呢?
将军府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府邸上下看着这位似曾相识的面孔,都有些惊讶。他们以为丫鬟晚儿早就逃走了,却没想到有一天晚儿会以虞归晚的身份回来……虞归晚呐,那可是幽州第一美人!
虞归晚心里像是长草了一般,候在等候的亭室内,恍恍提不起神来,只要一想到顾平箫又要离她而去,她就……
“晚儿,你找我?”顾平箫伟岸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虞归晚愣愣的抬起头来,纵有千言万语,却一句也说不出了,到了嘴边,只“嗯”了一声。
顾平箫停在了虞归晚身前三步远处,再没有靠近,不日他既要出征远去,此次一走,不知何日回来,他在走之前还能见到虞归晚一面,已是满足,可惜他二人终无夫妻之缘。
“我已叫媒人收回聘礼,你不必为婚事担忧了,”顾平箫侧过头去,微微一笑,这可能是困扰晚儿的事吧。
虞归晚慢慢站起了身来,越想越是委屈,最后竟还红了眼眶,声音也有些嘶哑,“你收回了聘礼,我嫁给谁去?”
“……”顾平箫回过头来,还没回过味儿来,便被虞归晚一把抱住了。
“我,”虞归晚强忍着的泪水蹭在了顾平箫的衣服上,“我等你回来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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