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结业典礼”兼“亲子运动会”是这个贵族幼稚园的传统。

这个学校的家长不乏大官巨贾之流，历年这个时候，家长们总也能见到一两个平日只能远望的大人物。但是，过去任何一届结业典礼，都不会如这一次一样……让人觉得如此不可思议！

当程铨牵着肖晓潇、叶琉璃牵着谢蔓蔓进入幼稚园的运动场的时候，周围便是一阵骚动。

这些衣着靓丽的家长们，在见到程铨和叶琉璃的时候，许多人眼底居然散发着激动的光芒。这种激动，居然和许多程铨的影迷见到自己的偶像一样的模样。

“程铨……是程铨？”难以压抑的激动声音，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热烈起来。空气里仿佛有一种燥热堆积着，堆积着，等待着某一刻的迸发。

微笑，点头。

程铨就着牵着肖晓潇的模样，淡淡地看着众人。然而，在这种礼貌又绅士的表情里，又带着几分疏离和淡漠的气场，让那些因为他而激动的家长和孩子们，总感觉只能远远地看着，真正接近又是不太好的。

而很快，也有人发现了叶琉璃！

这段日子叶琉璃出现在媒体上的频率实在太高了，那些真真假假的新闻，全都是围绕着她。而之前热播的电影《东方》，也让叶琉璃的演技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可。喜欢叶琉璃的观众一直不算多，但是根据媒体的报道，叶琉璃的影迷大部分都是十分忠诚，这些日子陪着叶琉璃从流言蜚语里走过来，依然支持着她。

“真的是叶琉璃……他们果然在一起了。”这样窃窃私语的声音，叶琉璃安静的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冲着他们微笑。

在场的很多家长都带了相机，这会儿很多人几乎已经是正大光明地拿出来拍他们两个的照片了。幸亏这已经是幼稚园的结业典礼了，这之后谢蔓蔓和肖晓潇的幼稚园生活正式宣布结束。否则，叶琉璃可不知道从这之后，谢蔓蔓和肖晓潇将如何别人围观了。

一瞬间，叶琉璃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或者不对……不管自己是怎么样的身份，她都是谢蔓蔓的妈妈而已。她只是想完成女儿的心愿，来参加这一场结业典礼。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伴随着轻快的儿歌，这一场结业典礼正式拉开序幕。

本来是有些骚动的人群，这会儿也渐渐保持住了冷静。虽然程铨和叶琉璃这样的明星，他们许多人都很喜欢。但是毕竟在场的都已经是孩子爸爸妈妈了，在孩子面前自然要表现得稳重成熟一些。

“各位家长，很高兴大家百忙之中能够抽空来到这里，陪着我们的可爱的天使们一起度过他们在幼稚园无忧无虑的时光……”园长这会儿拿着话筒站在运动场中间说话，家长们则陆陆续续地在运动场四周寻着位置坐下来。

叶琉璃和程铨找了一个偏角的位置坐下，谢蔓蔓看着周围孩子们向她投来的羡慕的目光，便是小孩子气地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就直接爬到叶琉璃的膝盖上荡起脚丫子来。

叶琉璃低头看着女儿淘气的模样，忍不住嘴角浮起一丝餍足的笑意。

等着大伙儿都已经找到位置坐下来，校长的发言也以及那个步入尾声的时候。谢羽蒋和杨艳才有些姗姗来迟地走进来。这会儿运动场附近的位置都差不多已经坐满，仅有的几个空着的位置全都是在叶琉璃和程铨旁边。

其实，在场的想要坐在他们旁边位置的人很多，但是……真正到了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却都忽然含蓄起来。

“这……”谢羽蒋蹙眉朝叶琉璃和谢蔓蔓那里看一眼，表情还有一点儿犹豫。在对上谢蔓蔓的时候，他明显看到她直接将脑袋瓜子转到了另一边，然后用后脑勺对着自己。小孩子的喜欢和讨厌总是那么明显的，不会顾及你的心情，也不会像大人一样懂得掩饰。

谢羽蒋感觉心口揪疼了一下，却猛然被杨艳拉着衣袖往那边推：“走啊，过去坐啊！儿子，愣着干什么？”

还来不及有什么反应，谢羽蒋已经被杨艳拉着在程铨和谢蔓蔓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杨艳更是贴着叶琉璃和谢蔓蔓的位置坐着，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她冲着叶琉璃笑一笑，猩红的口红带着几分过分的艳丽。

“那个，琉璃……我看也没有位置了。”谢羽蒋也说不清自己什么心态，只是略微笑得有些尴尬地朝着叶琉璃这般开口。

叶琉璃冷冷地朝谢羽蒋“嗯”了一声，便是很自然地将自己的身体朝程铨那边挪了挪。这并不算太过明显的拒绝……甚至叶琉璃脸上的表情都带着一种客气和疏离。但是，叶琉璃这样的动作，却足够让谢羽蒋觉得全身发冷。

谢羽蒋想要发怒！他想要张口大叫！但是，到了最后，谢羽蒋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安静地坐在叶琉璃身边，什么也没有做。

刚开始的发言和所谓的“好孩子”表彰大会是比较枯燥和无聊的。台上的校长和老师们滔滔不绝地说着话，这些有着中国特色的长篇大论，虽然他们说得抑扬顿挫，听得人不免就觉得想要打盹了。

“琉璃，我去给你们买点饮料吧，蔓蔓，你想喝什么？”程铨看着几个家长这个无聊的空隙已经往幼稚园运动场旁边的小卖部挤了，便也这般开口。程铨的询问很自然，自然地仿佛他和叶琉璃和谢蔓蔓便是一个整体，是家人。而他照顾叶琉璃和谢蔓蔓，也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谢羽蒋愣了愣，就听谢羽蒋用女孩子独有的甜柔声音朝着程铨开口：“程叔叔，我想喝鲜橙多。”

程铨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他的起身，自然是引起一阵压抑的骚动，程铨却完全不为多动，整个人透着一种自然随意的感觉。他的衣服干净而一丝不苟，指甲修剪的浑圆干净，几乎没有一点龟裂，他整个人坐在那里，就仿佛是一副画，动起来又让人有一种陷入某一个华美的电影场景里。

然而，此刻的程铨又是如此真实的。在很多人的幻想里，像程铨这样的大明星，甚至身上除了信用卡，什么都是没有的。然而，当程铨走到小卖部的时候，那些和他一起的家住们才明白……程铨也是一个人，他安静而睿智，低调又从容。他不但带了钱，而且几乎是知晓小卖部里大部分东西的价格。

而且，当售货员将东西递给他的时候，程铨还朝她微笑道谢了。

淡淡的，却是十分礼貌的语气。

在位置上，叶琉璃抱着女儿，视线朝程铨那边看着……程铨无论是走到哪里，都是一个耀眼的闪光体。但是，他却从来不会在这种光芒里迷失了自己。若说这七八年之间的改变，程铨其实是最少的，他依然是当初那个高傲却温柔的少年，固执地喜欢一样东西，便一直不曾改变了。

“给……”就在叶琉璃发呆的几秒钟，程铨已经将手里的鲜橙多递给了谢蔓蔓。

谢蔓蔓“嘿嘿”地笑了两声，便是伸手接了过来。单谢蔓蔓高兴的时候，她的大眼睛会笑成一条线，十分的可爱。这样的笑容，让谢羽蒋觉得十分刺眼。

可是，他们之间其乐融融的气氛，谢羽蒋却自认为自己此刻没有身份也没有立场去破坏！这种感觉很憋屈，很难受。但是，谢羽蒋却知道自己必须忍耐。之前的谢羽蒋几乎不知道什么是忍耐，但是这段时间谢家的危机，让他不得不学会如何去忍耐。

很快，校长和老师的发言结束了。

结业典礼正式进入“亲子运动会”的环节，第一个亲子运动项目是“亲子灌篮大厦”，这便是要求孩子先从离篮球架十来米的地方抱起一个皮球，然后被爸爸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坐着，然后让孩子投篮……四个家庭为一组比赛，看哪个孩子投进去的皮球多，谁就是胜利者。

比赛很快就开始，谢蔓蔓喝着鲜橙多，看场上热闹无比的比赛，有那么一点儿蠢蠢欲动起来。

谢羽蒋犹豫了一下，正准备开口。

程铨的声音却首先响起：“蔓蔓，下一场我们也去试一试吧。”

“好！好！好！”谢蔓蔓；连说了三个好，显然是十分激动的。她的小脸红彤彤的，看程铨的表情愈来愈欢喜起来。

程铨温柔地笑着。

等着程铨牵着谢蔓蔓往场地里走的时候，周围的骚动已经压抑不住了……很多家长和孩子一起喊着程铨的名字，疯狂而炙热。

程铨依然是从容不迫的模样，谢蔓蔓倒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低着头，用鞋底在地板上蹭啊蹭的。

可惜……这一次比赛的四个家庭，现在还只凑集了三个。也不知道是不是大伙儿只顾着看程铨了，也没心思比赛，这最后一组迟迟没有人上来。

肖晓潇小大人模样地站起身来，朝着谢羽蒋冷冷一眼：“叔叔，我也挺想参加的，你要一起去玩吗？”

肖晓潇表面上依然是小绅士的模样，客气而礼貌的。但是真正的想法却是谢蔓蔓曾经说的那一句“我爸爸？我爸爸比你爸爸还坏，挺让我伤心的”……这句话，谢蔓蔓也就随便那么一说，肖晓潇却是记在心底了。他承认他平日里有那么一点欺负那个丫头的恶趣味。但是，肖晓潇却只允许自己这么做，若是其他人让谢蔓蔓伤心难过了，他碰到机会定然是要替她报仇的！

当然，肖晓潇想到的报仇也只是等会儿骑在谢羽蒋肩膀上的时候，用鞋底在他背上踹两脚而已。

“那个……好。”谢羽蒋才应下来，就受到了杨艳十分激烈的反对！

“不行！这绝对不行！这小子是谁，还想骑在我儿子的头上？”杨艳这话虽然是朝着谢羽蒋说的，却明显是说给叶琉璃听到。肖晓潇这孩子看起来有些来头，但是在杨艳眼底，任何人都抵不上谢羽蒋的一根头发。

叶琉璃冲着谢羽蒋淡淡一笑，回头正要朝肖晓潇开口。

却听见“嚯”的一声，谢羽蒋已经站起身来：“好的，我们一起去试一试。”

肖晓潇板着脸，看不出什么情绪。看谢羽蒋向他走来，也便是站起身来，跟了出去。

“哇，总算是凑齐四对了，可爱的孩子们，敬爱的家长们，请大家拭目以待，接下来绝对是震撼人心的时刻……”主持的是这个幼稚园难得的几个男老师之一，他看起来很年轻，也十分有热情和活力。

然而，观众们却是比他更热情地欢呼和大叫着。在一堆激动的叫声里，程铨的名字却是那样的清晰。

“真是……弄得我有点紧张！”谢蔓蔓嘟嘟嘴，刚才还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这会儿却有那么一点儿窘迫尴尬的感觉。

程铨伸手将她揽着更靠近一些，然后俯身在她耳边，呢喃一句：“放心吧，我会把你举的很高，你只要把球放进去就行。”

谢蔓蔓高傲地嘟着嘴：“我当然知道啦！”

这时候，谢蔓蔓便看到了谢羽蒋和那个小冰山……谢蔓蔓忽然觉得自己两眼发红光，什么尴尬啊，害羞啊，全都烟消云散了。这会儿心底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要胜利”！

一定要超过这两个讨厌的家伙！

比赛终于开始了……

就如程铨说的，这虽然是一场“亲子灌篮大赛”，讲究的是孩子和家长的合作，但是真正胜利的关键却还是家长，孩子只要手不抖，能把皮球放进去就行。大人不但要抱着孩子奔跑十多米，还要将孩子举得不高不低，正好合适，才能让孩子将球投进去。

刚开始，大家的水平都差不多，但是很快距离就拉开了……这不但是体力活，更是耐力活。七八岁的孩子并不算重，但是一直抱着举着，却也是不容易的。另外两个爸爸，明显应该是坐办公室的类型，啤酒肚太大，手臂也没有什么力气，很快就只有喘气的份。程铨和谢羽蒋，则都是真正的年轻健康的，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动作依然还算灵敏。

更不可思议的是，在这样的高强度的运动里，程铨依然是那般干净优雅，头上的碎发几乎没有一丝紊乱，整个人透着一种放松和随意。

“程叔叔……快！快！”谢蔓蔓这会儿已经完全没有心思注意观众席了，整个人的心思只想着追求胜利。她一边喃喃地指挥程铨“往左”“往右”，一边朝肖晓潇瞪着眼睛。

肖晓潇已经在谢羽蒋的背上身上踢了n脚，心底也舒爽了些。这会儿看谢蔓蔓那眼睛发红的模样，很是有趣……倒有些恶趣味地不希望她胜利地那么容易了。

这明明只是一场趣味比赛，却渐渐有一种如火如荼的趋势。

谢羽蒋渐渐感觉手臂有些发酸，却固执地不肯慢下自己手里的脚上的动作。

“加油！加油！程铨！”

“程铨！加油……”观众席里许多人已经为程铨呐喊起来，他们和他们的孩子一起，享受这仿佛是处在梦幻里的一刻。

叶琉璃依然坐在位置上，朝着谢蔓蔓和程铨的方向，也随大家一般喊着“加油！”……过去，自己总是一个人参加谢蔓蔓这样的运动会，因为自己是女的，这个“亲子灌篮大赛”她和蔓蔓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这是蔓蔓第一次参加这个项目……叶琉璃忘不掉去年，那时候的谢蔓蔓和自己一起坐在观众席里，眼神里流露出的向往表情。

终于……在幼稚园的最后一年，有人带这蔓蔓走进这个项目，并高高地将她举国自己的头顶。

“耶！”随着这样一声，谢蔓蔓又一次将一个红色的小皮球投进了篮筐。在这个皮球之后，谢蔓蔓和程铨的组合正式打破了去年由一对体操爱好者的父子创造的记录。

叶琉璃的心情也跟着激动起来……其实，这样的比赛即使胜利了，也只能得到幼稚园为孩子们准备的小礼物而已，或者是几个洋娃娃，或者是一部模型汽车，甚至可能只是两个水果布丁。但是，叶琉璃还是忍不住为蔓蔓和程铨高兴。

“真厉害……女儿真厉害！”叶琉璃忍不住这般喃喃着，整个人显得有些激动。

叶琉璃这话刚说完，就听着身边坐着的杨艳用一种不咸不淡的声音说了一句：“嗯，果然是我们谢家的孩子，动作挺灵活的。”

只这样一句，叶琉璃忽然感觉有一桶冷水从她头上直直地浇下去，让她心底的快乐和雀跃都跟着消散了。

“说真的，小璃啊，你真不懂事……一日为夫，终身为夫，一日为父，终身为父。怎么说，那丫头都是我们谢家的孩子，你现在不帮我们羽蒋，若真遇到什么事情，羽蒋如果欠了债，我们谢家如果欠了钱，别人也是会算到那丫头头上的！毕竟她可是我们谢家的血脉啊！”杨艳转过身来，居然用一副十分语重心长的语气和叶琉璃说话，仿佛是真的是真心为叶琉璃和谢蔓蔓考虑一般。

叶琉璃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眼底的雀跃和兴奋随着热度从她的眼睛里消失，叶琉璃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么不明事理的人。很多时候，叶琉璃也愿意客客气气的，不让自己和任何人的关系进入那种难以补救的糟糕境地里。

但是，凡是人都是有软肋的！

谢蔓蔓就是叶琉璃的软肋，现在程铨也是她叶琉璃的软肋……你若对她叶琉璃不利，没关系，只要不是太过分，她可以忍耐。但是，杨艳这样的话，却让叶琉璃感觉那种发自脚底的愤怒。

“杨艳，你不觉得自己打自己耳光实在很可笑吗？”这是叶琉璃这样直露露地叫杨艳的名字，不管多么过分，杨艳毕竟是叶琉璃的长辈，直呼长辈的名字，在中国是很不敬的行为。但是，当一个长辈连最起码的自尊的不要的时候，叶琉璃实在不知道这样的长辈还有什么还尊重的。

“叶琉璃，你什么意思！”杨艳红着脸，眼睛里也发着火，直直地瞪了回去。

叶琉璃淡淡一笑，在极尽的愤怒直呼，她的语气却渐渐变得十分平和：“我记得你不止一次说蔓蔓是……赔钱货，根本算不上谢家的血脉？”

杨艳愣了愣，自然也想起这些话确实是自己说的。可是，这又如何……自己说过又如何！

“呵呵……那现在，你们有麻烦了，又说她是你们谢家的血脉了？”叶琉璃朝着杨艳冷冷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带着淡淡的讽刺。

“我……”杨艳还想说什么，却猛然感觉到一股压力。

这种压力让杨艳猛然间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束缚了一般，整个人杵在那里，居然忘记了如何去动一般，嘴唇也只能颤抖着，却是发不出声音来。

然而，更让杨艳不能忍受的是，给她这种压迫感觉的不是别人，却是自己一直看不起的叶琉璃。此刻，叶琉璃便是用一种冷漠却带着攻势的眼神看着自己，她的身体和脸一点点地向自己靠近，仿佛有一块巨大的石头，也随着叶琉璃的脸一起向她压了过来。

一个人的气质，原来可以改变这么多。

又或者，杨艳自己或许根本没有真正认识过眼前的这个女人，根本没有真正认识过她叶琉璃！

“杨艳，我不管你们是欠钱，还是欠命……我不管。”叶琉璃的声音压得有些低，整个人却透着一种淡淡的危险的气息，“但是，我们若是连累到蔓蔓，让她受到一点伤害，我定然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一字一字，轻轻的，低低地从叶琉璃牙缝里吐出来！

那声音里，并没有多少波澜起伏，却仿佛每一个字都是被寒冰包裹着一般。

杨艳蹙着眉头，就这般呆坐在那里。她只不过是想用这样的话，逼得叶琉璃出手帮自己的儿子一把而已。她知道现在的叶琉璃手里是有钱的……如果是自己，为了儿子，不怕一万，也怕万一，多少钱自己都会拿出来吧。可是，身边的这个叶琉璃却是那么固执，说是不帮，就是不帮，坑蒙拐骗全部不吃，仿佛没有任何人能够破坏她的原则。

这样的叶琉璃……杨艳忽然觉得有些不认识了。

正在杨艳发呆的瞬间，整个会场忽然爆发出一阵狂乱和激动的声音……

“程铨！太棒了！程铨！程铨……”那些刚才还有些矜持的家长们，这会儿一瞬间有些朝着狂乱的追星族方向狂奔而去的趋势。特别是其中的女士，他们其中不乏局长夫人，大企业董事长千金之流，此刻却有点完全不顾形象，不顾场合地大喊了。

胜利是属于程铨和叶琉璃的，不但如此，两个人的组合还破了这个项目过去的最高纪录，创造了新的历史。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奥运会，即使胜利了，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这会儿兴奋和激动的感觉，却是从他们心底深处直接涌上来的。

程铨……胜利了！在他们的视线底下，就在他们面前。

再没有比这更让人高兴和兴奋的事情了，不是吗？

谢蔓蔓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一颗一颗地滚下来，她却完全没有感觉似的。她现在就坐在程铨的肩膀上，仿佛一个凯旋的女将军，骄傲地朝着迎接她的民众们挥手致谢，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她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如此灿烂而美好。

程铨似乎完全没有觉得让谢蔓蔓骑在自己肩膀上有什么不妥，他看起来也是很高兴的。但是相比谢蔓蔓的头发汗珠纠结在一起，整个一团糟的模样，程铨依然是楚楚的模样，除了衬衫袖口的那么一点儿褶皱，他实在看不出刚才经历过那么一场高热量的运动。

“胜利了，耶！”谢蔓蔓骑在程铨的背上，骄傲地朝叶琉璃比划着“胜利的”剪刀型手势。

叶琉璃从位置上起身，等谢蔓蔓和程铨过来的时候，就饮料递给了他们。

谢蔓蔓这会儿还没有从刚才的兴奋里走出来，一边吸着鲜橙多，一边朝着叶琉璃叨叨着：“妈妈，你不知道刚才程叔叔多厉害，他一下子就把我举起来了，就好像我是棉花做的似的，可神了呢……我都怀疑他是大力水手波波爱。”

“好，好。你们都厉害！”叶琉璃被谢蔓蔓这样的童言童语直接逗得笑出声来，此刻的叶琉璃对着女儿，身上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温暖的光。

杨艳坐在叶琉璃身旁，打量着这样的叶琉璃，在回忆刚才她朝着自己说话，威胁的模样，忽然觉得有点恍惚……这种不真实的感觉，让杨艳一瞬间有一种错觉，仿佛刚才的场景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但是，杨艳的理智还是告诉她……一切都是真实的，她刚才不但受到了叶琉璃的威胁和警告，而且自己整个人的气势还被直接压制得完全难以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