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而这个酒中鬼的酒吧生意异常火爆。门口不少的黄毛绿眼,打扮花哨的小妹妹,浪荡的穷小子。见到豪车停下,喧哗的门口停止呼吸,侧目看了过来。
齐淡然下车,小跑的来到副驾驶,拉开车门,安易一头栽倒惊醒过来,发现自己一脸口水的倒在胸脯上,淡雅的味道袭来,脸颊绯红的弹了起来。
“你……”看了周围这么多人看自己,连忙撇清关系“你怎么不叫我”
齐淡然倒是被这副处男形象逗乐,反而也就不生气了微笑说道“我叫的醒你吗?睡的跟猪一样”
安易尴尬指数再次升级,耳朵都能冒热气了“我……我哪有”虽然嘴上不承认,还是别过头,连忙扯开话题,看到酒中鬼的招牌,问道“我们来这儿干什么”
临县人可以不知道蹴鞠,但没人不知道酒中鬼酒吧,出了名的消费场所。能在这里玩,也是身份的一种象征
“怎么,姐姐请你喝酒,还不行?”
“啊……”安易一惊,旁边的众人更是一阵唏嘘,猜想,安易是不是被包养了,怎么自己没有那么好的命呢,各个整理衣衫,露出最自信的部位,只是无法吸引齐淡然任何目光
最后,在安易的扭捏下,齐淡然手拉手的将他领了进去,安易不是不想,而是知道自己没钱,这种地方不是自己能消费的。无功不受禄,更不能占别人便宜,何德何能啊
进入了酒吧里面,喧哗吵杂的声音轰炸脑壳,安易受不了了。
“齐阿姨,我们走吧”安易觉得不舒服,闷人,就提出建议,没想到,阿姨两个字落在齐淡然耳中时,一股力道将自己领子提起,紧接着一张化妆精致的脸蛋露在眼前“小子,你喊谁呢?谁是你阿姨?”
气的齐淡然是想当场掐爆,但有碍于人多,不好暴露实力,恶狠狠的瞪大眼睛
“我……”安易觉得不对劲了,原来在敬老院都这么喊得啊,怎么,木鱼脑袋的他自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老实的问了“那我叫你什么”
“姐姐,姐姐以后罩着你‘将衣领放下,摸摸高自己一个头的安易脑袋,“跟我来,你不是想练球吗?”
“哦?”听到这样的话,心里难免有一点失落,还以为在自己真能放肆的消费一把呢,不过转念一想,也释然了。没有资本的享乐只会消费好运
七扭八扭的来到吧台,一位少女正在甩杯酿酒,安易一眼的就认出来“诶,牛栏,你怎么在这儿做兼职啊?”
正将酒筒甩飞旋转八百圈背后接的张兰此时也看到了安易,本准备露出微笑的脸蛋在这声问候袭来时,秒怒,啪~~酒筒没接住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声响
“齐安易,你怎么不去死”揪起旁边的冰块就是一顿削
“哎呦”安易一边躲袭来的冰块,一边叫喊“好好上班,浪费冰块,老板又要骂你了”一溜烟的小跑,跟随淡然的身影
张兰是一阵好气又好笑,捡起酒筒再次甩了起来,他叫做张兰,不叫刘兰,可不知道这个齐安易是不是故意跟自己过不去,取了这么个接地气的外号
估计他是来找自己的爸爸的,心中莫名的期待,他知道爸爸有多爱足球,哦不,应该叫做蹴鞠。决定甩完这筒酒就去看看
穿过喧哗的大厅,来到一间包厢雅座,咚咚咚的敲门
很快门被从里面打开,露出一位妇人,看到是齐淡然颔首微笑的让开“你来啦”
淡然点点头“好久不见”
妇人没有答话,转身,关上门离开了
包厢里面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正是蹴鞠协会最后的球王张申,他看到淡然时,脸上尽是复杂与忏悔,就要下跪
淡然冷眼凝视“张申,上一辈的恩怨都过去了,我父亲那样做都是为了热爱的蹴鞠事业,你不亏欠我的”
张申弯曲的膝盖,又缓缓的伸直,站了起来“阿然,我知道是我的错,才害得终身不嫁……你无论怎么说,我都记得,我张申欠你的,欠蹴鞠协会,欠你齐淡然一辈子的”
“呵呵”齐淡然自顾自的找了个座位,喝了一口早已经准备好的热茶“张申,如果你承认曾经是我们蹴鞠队的一员,那么,我齐淡然求你点事,希望你帮个忙”目光扫了扫呆立的安易“这孩子齐有国叔叔看中了,也是我承认的蹴鞠小弟,你教他踢球,往事一笔勾销”
张申看了看安易,即便心中多番喜悦,也不及往事愁容。拧起一瓶二锅头,仰脖而尽,咕噜咕噜的一口气喝完,尽然放声大哭,嚎啕尽致“齐淡然,我欠你的,我欠你父亲的,我早就该死了。呜呜呜,我一辈子也活不起来,我废了,我知道你这是在帮我,可是……我……我已经是废人了”
齐淡然缓缓起身,有些嫌弃一身酒味的爱哭鬼,邹了皱眉“废没废你自己知道,如果你对蹴鞠协会负责,对我父亲负责,这个小弟,我不想他的球技比你差,没用的懦夫”
甩开门,齐淡然不再理会的转身离去
啊~~啊~~~撕心裂肺的哭嚎从包厢响起,二十多年了,这是齐淡然第一次见他,曾经的初恋情人,曾经的蹴鞠岁月。跟随老艺人茁壮成长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利益熏心的他,为了得到她的他,做了太多的错事,成为压垮老人家的最后一根稻草,摧垮蹴鞠协会的最后一个恶人。
他四肢健全,他球技高超,他战无不胜,可他,已经没有脸在去碰,那个叫做足球的蹴鞠玩意。强大的罪恶感与忏悔,使他无法站立在球场。
安易不知所措,最后还是选择关上包厢门,跟着淡然的步伐走了出去。可已经找不到她的身影,就在这时,穿着工作服的张兰走了过来
“嘿,臭小子,你喊谁牛栏呢?”
“你啊,你不就是叫刘兰吗?”
一只手毫不客气的拧起耳朵,往下拽到女子嘴边“你给爷听好了,张兰,张兰,弓长张,是不是欠揍”
“哎呦,我听好了,知道了,知道了”连忙求饶
经过一番交谈后,张兰大概知道情况了,拉着安易往包厢里去,看着又在灌酒的爸爸,毫不客气的揪住酒瓶,往旁边拽
张申不情愿的借着酒劲一把将女儿推开,骂骂咧咧的吼上一句“女娃娃,懂个什么玩意”
安易看不过去了,一把将酒瓶拽了起来,张申又是暴起,二人扭打在一起,几分钟后,毫无意外,安易全面获胜,将张申摁在沙发上
“他妈的你给我老实点,一个大男人,欺负女人算什么东西,你不踢就不踢,不教就不教,谁稀罕你个酒囊饭袋”拉起摔倒在地的张兰
“我们走,这样的老爸你也认?”
“可是……她需要人照顾”
“他有手有脚,要你照顾?死了更好”
二人的争执消失在包厢
张申摇摇晃晃的坐起身,点上一根香烟,吐出长长雾气,看着空中飘荡的烟圈“看来,是个硬茬”露出久违的微笑
这样自信爆棚,桀骜世界的表情,已经有几十年没出现在他的脸上了。
愿天堂没有车来车往,没有富贵荣华。怀着对恩师的亏欠,唏嘘叹道“二十八年,世界应该能够接纳我这样的蹴鞠艺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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