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理由。”
我心火嗡嗡嗡的扛了上来,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刚才的胜局就因为他简单的一个动作一句话就转成了可笑的败局,而且一败涂地。
我不甘心。
“萧昱,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你骗不了我。问题不是出在她身上,而是你,你有事情瞒着我。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能让我放弃的理由,我绝对不会就此放弃。”
他转过身,似乎有些厌倦。
“林越,我们好聚好散,你这样我觉得很烦。”
“我让你觉得烦?”泪水一下子因为他一个烦字就给逼了出来,我几乎不敢置信这话会从他口里说出,心里又愤又气,抹了把泪,绕过轮椅,转到他身边,扮住他的肩不让他斜视,冷笑,“萧昱,你真当我还像以前一样傻?你不就是觉得自己瘫了,你男人的自尊心受到很大伤害,你觉得我一才二十出头的女人整日都围着你打转心底里很过意不去么?你不就觉得面对我,就连那事都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抬不起头吗?你不就觉得自己这个样子,怕我哪天嫌弃你会受不了!所以你与其被动的等着宣判,还不如先一步主动,至少这在表面上可以麻痹你的神经,是你甩的我,而不是我甩的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当你在做这些决定的时候,当你决定以这种方式来提出离婚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会受到多大的伤害,萧皓会受到多大伤害?你凭什么总是自作主张替我拿主意!结婚是你一个人就办了,离婚是你一个人决定的,你到底当我什么!”
萧昱闭着眼,深吸着气,没有答应。
我知道,我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的这么干脆?冲动是一回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对你当年不征求我意见就办了结婚手续多少有些不舒服。我希望,我们能够重新开始,从同一起跑线平等的开始,而不是你单方面像是运筹棋子一样的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而不顾我的感受。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考虑,你能想通最好,如果想不通我立刻去让汽车碾碎我的双腿陪你一起瘫!这一个月我会在斯坦福那边的别墅住着,你如果想通了就来接我,不然就到医院手术室去等着!萧昱,你该知道,我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上次那个乌龙艾滋,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我连死都敢陪你,断双腿压根儿就没放眼里!”
“萧皓,别玩了,我们走,妈妈回头给你买更多好玩的玩具。”
直到摔门声响起,从落地窗目送他们母子离开,萧昱才疲倦的捏着眉心。这样的决绝与执着让他在窃喜的同时,也感到十分无奈。
“林越,从来,我都只是想给你幸福。”他重新闭上眼,喃喃自语。
我带着萧皓回酒店退了房,就离开洛杉矶,回了斯坦福那边的别墅。
我每天都数着日子过,从一数到十五,因为萧皓想爸爸所以基本都每天保持联系,但也仅限于替萧皓拨电话号码,其他的交流基本为零。我等他的决定,他在做心里斗争,在那一天到来前,谁也不愿提起这件事,冷淡的就像分居多年的夫妻。
萧昱的犹豫让我有些抓狂,本来以为我那天的威胁多少会有些效果,但这么多天他也没点消息,让我又很怀疑我是不是太自以为是,猜错了?
日子就这样在是是非非的猜测和漫长的煎熬等待中度过,直到第十六天早上我醒来,发现,身边的萧皓不见了,床边放着一张纸条,通知我说萧皓他带走了,让我珍惜自己,不要再把青春浪费在他身上。
他这样的举动彻底把我给惹毛!
他一个孩子父亲,三更半夜把孩子偷走,就留了这么张破纸给我,他也好意思!
我和他说的事,他却完全就没有放心上,连个屁都不放,摆明了就是覆水难收他不受威胁,让我想开些!
靠!
老公莫名其妙离了,孩子被偷了,我要想的开真当我是神啊!
我给他打电话,被叫关机。给燕子打,也关机。
我被气的将手机摔成几截,妈的这摆明就是看我好欺负合着伙儿欺负!
他要离婚就算了,我离。现在竟然还把孩子偷走了,我根本就咽不下这口气,直接驱车往洛杉矶赶。
一路上,我对他这种偷孩子的小人行径十分气愤兼鄙视,火大的敲着方向盘,狂踩油门,“你既然这么本事就和我明着抢啊!”
结果,忘了自己是新手,当在看见前面丁字路口有一辆悍马正横向驶来转弯,刹车已经来不及。
“bom!”我昏迷前的最后一点记忆就是两车相撞的刺耳响声,和因为强大冲力已经惯性重重撞上挡风玻璃的痛感。
昏睡之中,迷迷糊糊的我觉得自己像是一只飘零在海上的孤舟,电闪雷鸣,肆虐席卷的狂风折断了能让我掌握方向的桅杆,暴雨击打着我脆弱的船身,濒临崩溃即将要被撕碎的我被迫随着汹涌翻滚的海浪起起伏伏,我奋命的挣扎反抗在大自然的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终于,当最后一个犹如张着吞噬生命邪恶巨口的海浪携带着那能将我完全毁灭的海水如脱缰野马一般向奄奄一息的我冲来,我臣服了,臣服在大自然的淫威之下,沉入深冷冰寒的,永远沉溺。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意识渐渐清醒,那种能将我溺死的狂野感觉也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浓郁深情的珍惜,我能感觉到我的唇舌正被人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安抚着。
我的意识渐渐迷离。
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如果不是对上一双陌生的眼,我会以为这不过是诸多早晨里最平常不过的一个。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对方说的是韩语,我之前有涉猎过一点,大概能听懂。他一只手被打了石膏被绷带挂着,见我醒了,立刻惊喜的改以英文交流,“幸好你开的是商务车,不然如果是轿车按你那种撞法你这会儿肯定已经没命了!”
我头有些疼,伸出右手,发现正挂着点滴,再看了看这周围的环境,是医院。
原来,我出车祸了。
我懊恼的皱了皱眉,“我躺了多久?”
说着就要起来,萧皓和萧昱那档子事我连做梦都惦记着,得赶紧出院去洛杉矶。
但是,身子像是被碾过一样,根本就起不来。他一见有些着急,“别动,你伤的不轻。我叫李民哲,韩国留学生,也是五天前被你撞的车主。”
我一愣,盯了他好半晌才愣愣的问,“我躺了五天?”
“对。当时明明是在事故高发的路口,你却没有减速,幸好我转弯车速不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他的话隐约控诉这次事故的责任人是我。
我却没时间和他研究谁是责任人,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家事,但左右摸摸没见手机,才想起手机五天前就已经壮烈牺牲了。
“李民哲先生,这次事故我很抱歉,但是能不能先借你的手机,我给家人打个电话,然后再和你谈赔偿?”
他略微有些吃惊,然后就爽快的把电话给我。
和上次一样,萧昱和燕子的手机都关机,家里电话也被掐了线。
我心里头立刻就像是吃了火药一样快要炸开,顺手就想摔手机,幸好手机主人自己反应快,拦了下来,我才想起这是别人手机,尴尬道歉。
摔手机的习惯也是跟萧昱学的,这真不是什么好习惯。
我想立刻赶往洛杉矶,但碍于身上的伤,还有李民哲的阻拦,愣是在医院煎熬了八天,到了第九天,也就是我和萧昱约定的三十天之期的最后一天,我不管李民哲和院方的阻拦,死活都要出院去洛杉矶,李民哲无奈,只能叫了几个护士一起把我塞进救护车,权当是转院了。
这家伙也是,明明是我撞的他,反倒是他撞的我一样,在医院就很照顾,现在又非得亲自跟去,嘴上却说怕我肇事逃逸,实际却是不放心。
赶上洛杉矶时候,已近中午。
“诶,你在看什么,这么认真?”我被按在救护担架上,看不到窗外的风景,只知道几分钟前李民哲和几个护士的脸色有些不好,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没什么,就是警察戒严。早上新闻头条是郊区一富豪的豪宅遭到恐怖袭击,被夷为平地,现在洛杉矶人心惶惶,生怕这是下一次九一一的前兆。现在外头一路都是警察,看来正好是这一带。”李民哲说。
“不会吧,我看看……”我觉得这事儿有点天方夜谭,挣扎着就想瞅瞅,却被李民哲和几个护士给怒眼瞪住,只得作罢。
诶,一个月前我还说要去找辆车碾腿,没想到现在竟然真的应验了,但我真不是故意的,就不知道待会儿萧昱会怎么想的,我得表现的视死如归一点。
“林越,你确定你的地址没有错?”救护车刹车,李民哲瞥了眼窗外,脸色骤然转青,不确定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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