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很轻,天空浅浅的蓝,淡淡洁白的云丝在空中一点一点地浮动着,因为还是早晨,草地上还有点潮湿,散发着清新的芳草香味。草地尽头是一大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微风过处,修长的竹叶哗哗作响,阵阵暖风滑过翠叶,掀起迷人的绿色波浪。偌大的林子里,除却风声,偶有脆鸟鸣啼,清幽怡人。
突然,一阵清脆的笑声打破清晨的宁静:“哥哥,抓不到我,哈哈…”葱翠的竹林里,两道白色身影一前一后在林间追赶,看似不经意的漫步形态,却在转眼间已围绕竹林转了两圈,衣袂飘扬间尽是优雅飘逸仿若谪仙。叶小蝉脚下轻点,翩然而上,疾行间一头青丝飞扬在身后,清丽绝俗的小脸上神采飞扬,双目熠熠流光,让人移不开眼。苏凌风紧随其后,墨玉般的眼眸紧紧盯着前方的人儿,唇角依旧扬起那旭日般暖人心的笑容。锦色衣袖在晨光中折射出绚丽色彩,飘扬在苍翠的竹叶间是如此夺目。
过了许久,叶小蝉终于支持不住,一个旋身缓缓落下。因剧烈运动而泛起红晕的俏脸上沁出点点晶莹的汗珠,她微微喘息,嘴角仍带着兴奋的笑。苏凌风疾行两步身影一晃在她面前停下,轻笑着递过一方绢帕:“累了吧。”两年了,她依旧不喜欢随身带手帕,宠溺的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理到耳后,“走吧,待会儿小悦又该找不到你了。”接过帕子在脸上胡乱抹几下,叶小蝉调匀呼吸,笑着点头。转眼间两年已经过去了,叶小蝉早已习惯了这个时代的生活,也从心底把自己当做这个家的一份子。在苏凌风的细心指引下,她的笛技琴艺都更上一层楼。对于轻功她是极有天赋的,两年间她的轻功竟与苏凌风不相上下,但是其他的武功就不行了,她兴致缺缺,苏凌风不想她太辛苦,自然也不会提及。
回到厢房叶小蝉沐浴之后换了件水蓝色堇纱裙,嘴角扬起一抹满足的笑,她爱极了现在这种平淡而幸福的生活,若能一辈子都能这样平静的生活下去该有多好。可是…柳眉微凝,最近爹下朝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府中的气氛也在潜移莫换中开始沉闷起来,下人们脸色低沉似心事重重的样子。偶有几个下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但一见到她就立马闭嘴,任她怎么问都不肯吱一声。
饭桌上,叶小蝉看着神色如常的苏青玄,犹豫着开口:“爹…”
“怎么了,兮儿?”苏青玄关心的问,眼底一抹担忧一掠而过。
“爹,这几日府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苏青玄夹菜的手一滞,随即笑道:“怎么突然这么问,府里不是好好的吗?能有什么事啊。”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苏青玄那一瞬间的迟疑和眼底的忧虑都没能逃过叶小蝉的眼睛,很明显爹并不想说,她也只能装作不知,但爹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为什么不能让自己知道呢?她望向对面的苏凌风,苏凌风却始终没有抬起头看她,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状况。
清幽的院落,房间里清一色暗色的木漆,没有一丝赘余的装饰,苏青玄正坐在桌案后,剑眉紧锁,面色阴暗凝重的盯着书桌一角,似已陷入沉思。叶小蝉一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幅景象,心里猛地一沉。“兮儿。”看到叶小蝉进来,苏青玄示意她过去。
叶小蝉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爹,这么急着叫兮儿来有什么事啊?”
“念慈师太来信说她已派人来接你,今天下午就到。”
“念慈师太?”叶小蝉疑惑的问,师太,尼姑吗?怎么会来接她?
“嗯,她是你娘的旧友,以前每年的这个月,你娘都会上山茹素一月,抄经祈福,”苏青玄语气沉痛,许是想起了娘的去世“今年她不在了,你代她去也算是了了她的心愿。”
旧友?叶小蝉突然想起小悦口中那个送镜子的神秘男人,可是,念慈师太是女人。他们不是说娘生前并没有什么朋友,连与爹大婚之日也没有娘家人出现的吗?这中间到底有没有联系。叶小蝉还是一脸迷惑,但苏青玄只是淡淡一笑,不再解释,“好了,兮儿,你先回去收拾一下,今天下午就动身。”
“今天,这么快?”叶小蝉一怔,“爹…”
“早去早回嘛。”苏青玄貌似不经意的说道。
出了书房,叶小蝉直奔竹林,以往的这个时间哥哥都会在那里练剑的。走之前她一定要问个清楚。
竹林里一片寂静,苏凌风静静地靠坐在一截断竹旁,青色衣袍与青竹融为一体,修长的身影看起来有着说不出的落寞无奈。“哥哥…”叶小蝉轻轻走过去,看着他脸上那抹还没来得及掩去的愁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好么?”
“兮儿,”他只是盯着她,熟悉的笑意在嘴角扬起,“没事,你这小脑袋里在乱想什么?”
“爹让我上山替娘抄经祈福,今天下午就走。”
“呵呵…”苏凌风轻笑,宠溺的看着她,带着一丝释然,“是啊,二娘以前每年都会去的。我的兮儿也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呢。”
“可是…”
“不会有事的,相信我”,苏凌风转过头去,他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好了,你不是下午就要走了吗,先回去休息会儿吧。”现在的他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护她周全,山上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安排,他只希望能在她知道之前把所有事情了结,不会很久的,一定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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