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遗忘了她一样,连续两天都没有人来过这里,她身上结成一层厚厚的冰霜,连续几天不曾吃食让她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了,她不知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或许是靠着对娘、对生存的一份执意吧,她已经死过一次,不想再想第二次。
几声稚嫩的女声引起了她的注意,令她强撑起沉重的眼皮,三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远远地看着她。
“这里好冷,二姐,她就是爹爹在外面生的女儿吗?”看起来最小的女孩仰头望着站在中间穿着深红色小棉袄的姐姐,一脸纯真。
“那她不就是我们的妹妹了吗?”最高大穿着淡蓝色衣裳的女孩同样望向红衣女孩,对沈然多看了几眼,忍不住好奇。
“她才不是我们的妹妹,娘说她是贱女人勾引爹爹生的女儿,府里很多下人传言她的眼睛会变成紫色,是个妖怪。”红衣女孩有些高傲地说道,对这个‘妖怪’也是十分好奇。她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没见过,就是没见过紫色眼睛的人。
妖怪?她什么时候变成妖怪了?虽然穿越有点匪夷所思,但也不至于变成妖怪吧。她们老说她的眼睛是紫色的,难道是真的吗?
“妖怪?那应该是很厉害才对吧,她这么小我才不信能有多厉害,爹爹那里不是养了很多毒蜘蛛,毒蝎子的吗?我们不如拿来试试啊,看她有厉害,正好帮爹爹试试毒,爹爹一定会夸奖我们的。”最小的女孩不改天真纯美的模样,吐出来的话却是让人如入冰窖,比这里寒冷更冷上几分。
沈然本来迷离的神智被她们吓醒了几分,她万万想不到这个小女孩外表是如此天真可爱,宛如小灵精,却是如此蛇蝎心肠,行为令人发指,小小年纪就如此歹毒,长大还得了。真是最毒女孩心。她跟秦家梁子结下了!
“这样不好吧,要是把她弄死了,怎么办?她好像已经病得快死一样,不如我们让爹爹来看看她?”最大的女孩见沈然可怜,有些不忍,再说沈然虽不是和她同一个娘生的,但确确实实是她的妹妹。
“不行,大姐,你想被娘打死吗?娘可说了,要我们把她往死里整,难道你敢不听娘的话?”红衣女孩恶狠狠地说道。
“对啊,反正她死不死又不关我们的事。大姐,你就不要啰嗦了。”最小的女孩带着甜美的笑说道,率先带着冰库。
红衣女孩见状也跟了出去,不知怎么的,她对年长她两岁的姐姐一点尊敬都没有,反倒是对小她一岁的妹妹有着几分惧意。
最大的女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有着同情与怜悯,道:“对不起啊,我两个妹妹向来是不听我的话的,所以我也救不了你。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跟她们一起害你的,你自己自求多福吧。”说完,转身走出去。
沈然轻勾起唇角的弧度,淡淡的冷笑声几乎不可听闻地逸出声来。或许整个秦家就剩下刚才那个女孩还有点人性,生长在这样的家庭也是她的可悲!
两个女孩很快回来,手里多了几个笼子和几个竹筒。红衣女子依然黑着一张脸,不掩对沈然的厌恶,而最小的女孩仍是天真甜美,却更让沈然毛骨悚然。
“三妹,你带了什么?”红衣女子好奇地望着小女孩手中的竹篓。
“也没什么,就一些毒蛇,毒蜈蚣、毒蝎子,唉,可惜没找到那种恶心的毒蛤蟆,爹不知把它藏哪去了?”小女孩似乎为找不到毒蛤蟆而懊恼不已。
“找不到就找不到吧,光这些就够让她死去活来的。”红衣女子蹲下身子,掀开竹篓的盖子,几个黑乎乎的蜘蛛从里面爬出去,接触到这寒冰,便往沈然的方向爬去。
小女孩也有样学样,甚至有过之无不及,把蛇、蜈蚣、蝎子等全都放了出去。
沈然看着对她虎视眈眈的一群毒物,不由得颤抖起来。妈的,这些是不是人啊,连个小婴儿都放毒。如果她能活着出去,她绝对不会放过她们的。
“姐姐,我们出去吧,免得这些毒物回过头来咬我们。”小女孩心有余悸地拉着红衣女子跑出去,顺手把门关上。
那些毒物离她越来越接近,可怜的她一个小婴儿,连挥开它们的挣扎都没有。
一条蛇缠上了她的身体,几只蜘蛛爬到她的脚上,更有好几只蝎子爬上她的手,全身的汗毛竖起来,全身不停地颤抖着,因为寒冷也因为害怕,她不敢想象被这些毒物咬完后的她会是个什么样子?只怕死都是死无全尸吧。
虽然她在现代是个孤儿,但也没有人敢这样对她,大家都还是比较文明的啊。
毒物似乎很留恋她的皮肤,在她身上来回爬动,最后一条毒蛇忍不住,张开它的嘴巴,伸出舌头,发出丝丝的声音,咬向她手腕的血管。血腥的气味引发了其他毒物的兽性,全都争先恐后吸她的血,啃咬着她……
凄厉的哭声(她现在只是个婴儿,无叫叫喊出来,一出声就是惨痛的哭声)在整个秦府回响起来,久久不绝,听得让人胆战心惊,比午夜惊魂更让人害怕,只怕这秦府又得多添一条冤魂了,而且这条冤魂的怨气很深很深。听到这哭声的人们丝毫不怀疑这小婴儿死后定然会化作厉鬼回来复仇。
当秦子谦带着一群人来到冰库的时候,血腥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库房,光闻味道就让人忍不住恶心想吐,就在大家以为里面的小女孩必死无疑时,里面的景象让他们大大吃一惊。
沈然嘴角流着血,但却是黑色的,她全身衣服破烂,身上布满血痕,可见那些毒物将她撕咬得多么彻底,滴落在寒冰上的血经冰水的洗涮渲染开来。身旁尽是死去的毒物,散发着阵阵恶臭。
众人不禁掩鼻,心中却不解这些毒物为什么会死去,难道是这个婴儿杀的?不可能,不可能,小婴儿又不懂事,更不可能有自保的能力,可是为什么她没事,反而死的是那些毒物呢,光凭那条蛇的毒性,只要被它咬一口,不出一个时辰必然死于非命,更何况这么多毒物加起来,就是一个武林高手怕是也撑不了多久,可是这婴儿却奇迹般地存活下来,难道她真是妖孽不成?
秦子谦本想带沈然去医治,怎么说也是他亲生女儿,总不能放着不管,本想如果有机会再悄悄把她放了,不料徐婉容却闻风赶来,将人带走。他根本连说个不字的权利都没有。
徐婉容将沈然扔回到柴房,嫌恶地说道:“小贱人命还真硬,这样都死不了。”
沈然像一个玩偶娃娃一样被扔在地上,全身血肉模糊,找不到一处完整的皮肤,连那双最为灵动清澈的瞳眸也变得空洞涣散,找不到焦距。若不是一息尚存,没有人会以为她还活着。现在的她或许死了,对她来说才是一种解脱。
原来她以前自以为的痛苦跟这些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沈然在心里惨然一笑。
一盆盐水当头泼下,刺激着沈瑶的**,她的灵魂,却已痛得麻木,无力呼喊出来,只是坚持的意志让她的眼皮掀了掀,艰难地睁开空洞的眼眸,当目光定在面前的某一处时,全身不可抑制地一震,空洞的眼眸掀起了波涛汹涌……
“然儿……”沈瑶痛心地呼唤,那小小的婴儿却没有丝毫动静,心重重地往下沉,手轻轻地抖了一下,牙银咬紧,一股怒气在她身体里陡升起来,她知道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心痛了吗?我就是要你痛。”徐婉容斜睨了地上沈然一笑,抬脚踩向沈然柔弱的小手,已经破损的皮肤在她的蹂躏下,一层皮生生被剥落下来,血液有如泉水般涌出来,还能清晰地听到骨头断碎的声音。
沈瑶像是听不懂她的话一样,只是一味地叫着然儿,越叫越急促,神智似乎开始不清,眼睛开始变成紫色的,周围充满着噬血的气息,比沈然的眼睛变色更令人觉得可怕。
她突然大吼一声,缚绑在她身上的绳子聚然断开,沈瑶似有如神助,顿时变得力大无比,飞扑向徐婉容。
“保护夫人。”徐婉容从家中带来的人侍卫立即将她护在身后,转了个水泄不通,沈瑶根本无法近她的身。
沈瑶挥舞着她的双手,勉强打伤了几个侍卫,抱起躺在地上沈然夺门而出。
断崖边上
万丈深渊近在眼前,即使是站在离崖几米远的地方,还可以感觉到那种阴森的寒气,更何况是仅离一步之遥,只要一不小心踏空,就是粉身碎骨。
飘渺的雾气升起,给深不见底的悬崖带来一丝恍如仙境的错觉。
沈瑶抱着沈然,头发散乱,那张绝世容颜已不复存在,满脸的疤痕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清楚,弯弯曲曲的疤痕爬上她的脸。谁能想到她会是当年红遍一时,令无数皇孙贵族一掷千金的第一花魁。
说话间,徐婉容和秦子谦带着一大帮人也追到这里来。
徐婉容勾着嘴角,隐约带着笑意,“沈瑶,我看你还能逃到哪去?”
逃,能逃到哪?天地之大竟无她容身之所。
寂静之中,沈瑶突然仰天大笑,当初她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了他,慕容轩说得对,秦子谦的确是个懦夫。
“你笑什么?”徐婉容被她沧凉的笑声吓了一吓。
沈瑶不理会她,满怀爱意地看着怀中的爱女,凄然地说道:“然儿,是娘对不起你,是娘保护不了你。记住,下辈子要投个好人家,不要像娘这么没用。”沈瑶一闭眼,抱着她一起跳下去。
不是吧?又跳崖!沈然额上布满黑线,老天让她来走这一遭到底是为了什么啊?不过,能拥有这么一个娘,是她来这里最大的幸福,娘,若要来世,然儿还是要当你的女儿。
沈然没有哭喊,反而勾起一个淡淡的微笑。她知道黄泉路上,她不会孤单,娘会陪着她的。只是她不甘心,坏人不应该逍遥法外的,不是吗?怒瞪着上面两个人丑陋的嘴脸,瞳眸悠然变成紫色,那是力量的标志。
若她不死,一定会回来报仇的!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