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看着跪在自己前面的太监,一脸怒容,眼睛狠狠的盯着,过了半刻,说道:“你把你刚才说的再给朕说一遍,朕刚才没有听清楚。”
那太监一听,吓得直打哆嗦,用颤巍巍的声音说道:“李奶奶说,皇上年纪尚小,不通国事,大臣们上的奏章,要先给李奶奶看过以后,待李奶奶分类后皇上再自行阅览。”
朱由校一听,自觉火冒三丈,大叫道:“你这该死的奴才,还真狗仗人势,连朕你也不怕了,那西李能砍你的头,朕就不能砍你的头么。”
王安自从把朱由校抢出宫以后便一直跟在朱由校旁边,眼下见到这个状况,立刻站了出来,大声喝道:“皇上才是大明的主子,给我滚回去告诉西李。皇上是天子,处理国事乃是本分,不用她操心了。”
“奴才告退。”那太监一听,赶紧叩头拜退,心想,要是再待一会,皇上一发火,保不准砍了自己脑袋,那就亏大了。这年头,当太监不容易啊,明明知道皇上惹不得,但是不来这边保不准在李奶奶那就把屁股给打烂了。下辈子打死也不当太监了,这那是人活的日子。
朱由校看着空荡荡的大厅,不由叹了一口气,对着旁边的王安说道:“王公公,你昨日说那西李只是要个封号,现在看来,她可是要抢朕的皇位了,朕就想不明白,我大明对内廷管理甚严,后宫干政的都是赐死,今次怎么突然如此猖狂。”
王安看了看皇上,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陛下有所不知,这西李便仗着先皇宠爱,恃宠生娇,当初皇上生母王才人在世时,就多次被这西李欺辱,皇上生母王才人死去的时候曾经留过一句话:“我境况如此,都是这西李逼迫相害。”这西李宫中势力很大,不准有人告诉皇上,以前皇上生母宫中的那些宫女都先后离奇死亡,可是先皇对此却不闻不问。自先皇架崩,皇上登基,这西李惧怕皇上会因此事罪罚自己,便千方百计为难皇上了。”
朱由校听完,本是稍微平息的怒火又上来,狠狠的说道:“以前这西李待我甚是刻薄,我念父皇旧谊,昨日还意满足其,如今看来竟是朕的杀母仇人,我定不轻饶她。”
这时宫外传众大臣正在宫外侯架前往乾清宫为先皇守灵。原来这些大臣见西李竟欲挟持朱由校,便决定皇上往乾清宫为先皇守灵时必要等众大臣到齐再一同前往,免得再次便西李挟持。朱由校一看大臣都在宫门外等候,便出门与大臣一起出发。
待到乾清宫时,众人鱼贯而入,依次行礼,礼毕后,大臣左光斗,杨涟突然说有疏要上奏。
朱由校虽然顽劣,但是身为皇子,这些顾命大臣倒还是识得的,知道左光斗乃是父皇器重的官员,那杨涟更是厉害,虽然官职仅为工科给事中,为正七品,可是做事果断,为人正直,深受父皇器重,以正七品官职行顾命大臣之职。在那日逃宫中这两人也是最为积极,这次肯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奏,而且定是利于自己。
便说道:“递上来。”
此时西李也在场,这西李虽然对朱由校甚是刁难,也深知朱由校这个皇上也是当定了,也不敢在众大臣前过于无礼。
大臣们都知朱由校没读过书,不识字,于是便说:“皇上,还是让左大人念好了。”
朱由校一想,那半个自己现在还是文盲,剩下半个自己,虽然一肚子知识,可是看起这些毛笔字加繁体字,估计也和那个文盲差不到那去。便应了大臣的意见。
只见左光斗往前一步,眼睛向西李狠狠盯去,开始念道:
“李选侍既非皇长子嫡母,又非皇长子生母,不能居正宫。今日反令皇长子居慈庆宫,不得守先帝灵柩,行大礼,于情不顾,于理不合,李选侍必须从速移出乾清官。内廷之有乾清官,犹外廷之有皇极殿。惟有皇上御天得以居之,惟有皇后配天得以共居之。其余嫔妃,虽以次进御,遇有大故,既当移置别殿,非但避嫌,亦以别尊卑。今先皇升天,选侍非嫡母、生母;俨然居正宫,而殿下乃居慈庆,名分倒置,臣实疑惑不解,万分担心。而且殿下春秋十六龄,内赖以忠直老成,外辅以公侯大臣!何虑乏人、何得乳哺?若今不早做决断,借抚养之名,行专制之实,武后之祸将见于今”。
朱由校一听这话,心中立马高兴起来,暗想,你这毒婆娘,看我今日如何整死你,又想,这左光斗和杨涟不错,我还正愁如何对付这西李,他们这一上疏,正好和我心意,这种大臣以后当了皇帝要好好利用,不知道才能怎么样?别是一个破坏狂,每日只是知道弹劾上奏,不知如何管理建设国家的大臣,那样就不大有用了。
朱由校正想着这些时,旁边的西李早就气的快晕死过去了,这西李人品固然不好,经常有意刁难朱由校,但她在明光宗死后挟持皇长子朱由校,其本意无非是为了“自重”,而绝不是为了‘放行专制’、‘垂帘听政’。西李之所以要那样做,根本原西在于封后未成,连皇贵纪的封号也没有捞到,弄得水中捞月一场空。
“莲花门外任春风,争宠承恩总梦中。闲数园林松柏岁,白头相对哕鸾宫”。她很清楚,只有拼力一争,要挟朱由校至少进封她为皇贵妃,才可能避免移驾倒哕鸾宫去过着那闲数松柏、寂寞、无味、凄凉难熬的晚年生活。
这时朱由校见到西李气的是花容失色,心中很是得意,于是说道:“左爱卿,杨爱卿言重了,李奶奶陪侍先皇多年,一直忠心耿耿,没有丝毫非分之举,如今先皇过世又如何会放行专制,垂帘听政呢”。
说罢还向周围扫视一遍,见西李脸色一缓,而众大臣众大致分有喜怒两种。暗想,那些怒的定是忠君爱国的,记住脸,以后重用,那些喜的定要注意了,八成与这西李有关联。这些估计是靠裙带关系上去的,以后一个都不留。当皇帝还真难,个个大臣平时很都正义的很,非得是这种时候才能试出深浅来,剩下那几个喜怒不行于色的,不用说,都是老狐狸,这些肯定是官场常青树,那边强倒那边,这些第一个清除了,不就是投机分子吗,比那些靠裙带关系的更可恶。
于是又接着说道:“不过众位臣工,有如此看法,祖宗家法不可废,还请李奶奶移驾哕鸾宫。以护祖宗家法,朕见李奶奶这几日身体有些操劳,朕就宽限三天,九月初五午时前搬出乾清宫,李奶奶,早些准备,免得到时太匆忙”。
这时朱由校再扫视一圈,见刚刚高兴的脸色一下子都沉了下来,刚才沉着脸的一下皱紧的眉头都展了开来,心想,当皇帝原来还是很爽,就我现在这个半吊子还未登基的皇帝说句话,一大屋子的人脸色就和调色板一样,变个不停。以后登基了,那不不得爽死。
朱由校这几日见了些大场面,政治经验可是大幅增长,从昨天的1升到及格线60了。深知这李奶奶在宫中势力复杂,宫外也有联系,虽然恨不得把她拉下去一刀砍了,但是还不得不对其客气一番。又扫视诸位大臣一遍,刚才朱由校一说完,下面的大臣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大家都几个熟悉的一伙窃窃私语。看来意见很不统一啊!
果不其然,过了片刻内阁首辅方从哲上前一步说道:“皇上,如皇上刚才所说,李选侍对先皇忠心的很,垂帘听政也都是无稽之谈,不可相信,既然此事乃外人胡乱之说,那移宫之事还是等皇上登基以后在慢慢商量好了”。
这方从哲从神宗时就担任内阁首辅,执掌朝政6年之久,神宗时就与郑贵妃有联系,光宗时又与这李选侍有联系,在朝中是通天的人物,(其实各个朝代来说,都有外廷内廷之分,外廷就是朝廷,而内廷活跃的皇帝的母亲,妃子,亲信太监等等之类的,要想在外廷当大官,内廷没有一点关系时很困难的,当然内廷中也需要外廷的支持,所以这种交易在古代的这种政治体制里是再平凡不过的。)这时一见内阁首辅发话了,那些小锣锣就立刻跳了出来附和了,于是一下子,一片赞成,同意方首辅的话都出来了。
当然政治就是这样,一方唱罢,另一方就要登场了。
这时内阁大学士刘一燝反驳说:
“按照本朝的惯例,仁圣,是嫡母,移居慈庆宫;慈圣,为生母,移居慈宁官。西李什么也不是,岂容再迟缓。还请皇上深思。”
这么出来一说,又跳出一大堆大臣来赞成刘一燝的话。
朱由校一看时机到了,大臣们意见都发表过了,该是自己拿主意的时候了,明朝就是这样,皇权那可是重于天的事,什么事情,皇帝没有发话,大家什么意见都可以说,皇帝要是下定注意那大家就得照命执行了。又是说道:“好了,诸位臣工的话我都知道了,身为大明皇帝,应以祖宗家法为重,这也是我大明立国之本。话我刚才说过了,照命遵守,不得有误。”
朱由校说罢,心中一阵暗爽,昨日还把我当人质,我今天就把你送到冷宫去数星星,风水轮流转,这次看不把你玩死。
这时方从哲有跑了出来说道:“皇上,百官上劝进表,要求皇上早日登基继位。”
朱由校一听又是一阵高兴,终于熬到头了,还是要早日当上皇帝,一天不当皇帝一天危险啊,马上回话道:“先皇新逝,朕哀痛方切,不过天位至重,诚难欠虚,况先皇架崩之前就嘱朕为尧舜,朕当不负先皇期望,早日登基。”
这时方从哲回道:“皇上,臣已经吩咐礼部选定良辰吉日,九月初六为吉日。”
朱由校回答道:“竟然方爱卿已选定吉日,朕就九月初六登基。”
朱由校听闻还要过个三日才能登基,不免有些失意,现在虽然大家都还把自己当皇帝看,但是究竟还没有登基,宫廷之内,危险万分,搞不好就这几日把自己的这条龙命给玩完了也说不定,可是这些人就喜欢搞封建迷信,什么良辰吉日,又不是娶老婆,还要选什么日子,早点登基完事。看来以后当了皇帝一定还破除这些迷信思想,想那二十一世纪的人,无人相信鬼神之说,就那陈兴小子竟然见过和尚群殴,还用刀捅人,接着又想,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赶紧和这些大臣聊聊天,联络联络感情。古人感情最丰富,要是对他有知遇之恩,那他可是可以给你上刀山下火海。可惜这里没有电视,要是能搞个电视讲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想毕,于是说道:“诸位臣工,先皇遗命各位辅佐朕,只是相信诸位臣工的才能,朕相信先皇的眼光,所以诸位不用担心,诸位对朕忠心耿耿,朕会给各位赏赐的”。
朱由校这句话可是有学问,解放时期共产党的政策就是这样,团结可团结的,打击负隅顽抗的,对于中间派就要争取。
说完就在大臣的护送下摆驾回了慈庆宫。待回到宫中,便让王安派人将宫中各部的太监头子给唤到慈庆宫来。
朱由校看着下面密密麻麻跪了一堆人,吓了一大跳,王安见朱由校吃了一惊,知道其不了解明朝的宦官机构,便给朱由校介绍起来:
“宫中有二十四衙门,也就是内府十二监、四司、八局的总称。十二监为司礼监、内官监、御用监、御马监、司设监、尚宝监、神宫监、尚膳监、尚衣监、印绶监、直殿监、都知监。四司为惜薪司、宝钞司、钟鼓司、混堂司。八局为兵仗局、巾帽局、针工局、内织染局、酒醋面局、司苑局、浣衣局、银作局。除浣衣局外,各衙门皆设皇城中。每监置掌印太监一员,左、右少监各一员,典簿一员;每司各司正一员,左、右司副各一员;每局大使一员,左、右副使各一人。臣为司礼监秉笔太监。还有……”
朱由校听得王安还是要讲,连忙阻止,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什么好听的,简单说说就行了,那用介绍的如此详细。
于是对着这些太监说道:“先皇在时,你们忠心的很,如今朕即将登基,朕希望你们能够继续为朕分忧,还有就是,宫中的事情你们也是老人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用朕一一说清楚吧。朕知道你们怕朕会找你们翻旧帐,朕今天说清楚了,以前的事朕不想追究,你们要是能够知错就改,朕通通不计较。都明白了没有”。
下面一众太监那里敢说不明白,于是异口同声回道:“皇上放心,奴才明白了,奴才知道什么该做”。
朱由校看到这么多太监不免有些恶心,于是挥手道:“既然知道了,就都退下,宫内的事情朕都让王公公暂时管着,你们要是有什么不明白可以去问王公公,要是再不明白就告老还乡吧。好了都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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