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找寻属于我的海,属于我的天,属于我的梦。
海上有帆,天上有云,梦里有你。
来到这里之前,我曾无数次幻想我的未来,也曾无数次设想我的归宿。可我没想到会这么深的爱上你,又这样的与你告别。
姐姐说得没错,你是一个好人,虽然你从未把我放在心头,但我并不后悔这么真实地爱过你,曾经拥有的记忆已经足够!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在你的身边,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现在我们真的要天涯永隔,我永远感激你给我的关爱,永远感激你给我的幸福和快乐,也永远感激你此刻就把我忘记!
我真的走了。我已融化在蔚蓝的世界里。我就是蓝精灵。
我会每时每刻为你祈祷、祝福!
蓝州习惯了痛。他把苹果一直摆在那里。他在等蓝,等蓝回来分享这份快乐。他也在祈祷,祈祷蓝平安回家。蓝这次终没有回来。不久,大蓝、小蓝相继死去,向一个时代作道别!瓶子空悠悠的蓝,那是海蓝的蓝。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斜阳里,别梦清,一川烟雨浓。
天之涯,地之角,之角便零落。
幽明处,踏叶寻,一雁秋千去。
晚风里,州孱弱的身躯浪荡在街角巷陌。他不停地走,从东到西,从南到北。自从蓝离开后,他总是这样地走,不停地走,工作再工作。也许谁会突然地出现,也许只是也许。
路在延伸,总会把希望扯成寂寞,总会把惊喜转为杳渺。州还是要继续,路依旧要延伸。州累了,的确疲惫不堪,他支撑着走到住处的楼下,坐在小亭的栏杆上休息,不愿进屋。
蓝走了,雨森也人间蒸发了。硕大的空间又剩下他一个人。
虽然他习惯了孤单,但这种突然的情感落差一时还难以适应。风草鸣,蛐蛐迟暮,轻轻地信手低吟。一点秋声一点愁,黑泽泽的土壤披上铜甲,有多少种子在安眠,期待新一季的呼唤,征程。
州试着放松,试着深呼吸。合上眼,聆听万籁的旋律。甬路上,走来一对衣着朴实、整洁的老夫妇。岁月把他们的青丝染得斑白,细细的皱纹刻遍面颊。虽然步履蹒跚,但仍精神矍铄。那古铜色彼此相扶的手,坚实地紧紧相连,传递着默契的深蕴。
州的神一荡,他记起苏芮的《牵手》:
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
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所以快乐着你的快乐/追逐着你的追逐
也许牵了手的手/前生不一定好走/也许有了伴的路/今生还要更忙碌
所以牵了手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所以有了伴的路/没有岁月可回头
他的心为之慢慢地收缩。
一样的双鱼座
回眸,回眸总是痛的唯一。两位老人相扶着起身道别,黄昏里铸起两座最真的艺术雕像,一座是爱,一座是美。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吧!州目送着两人摇曳的身影肃然起敬。
夜静了。曼陀罗的香气袭入窗口。北斗七星拔节,长出无数的小灯笼,指引世间悠长交错的小径。州写累了,趴在桌子上,迷糊着休息。门吱的打开,一个长发披肩,蓝衣裙的女孩走进屋,调皮地在州的额头上敲了敲。州被弄醒,擦亮眼睛,竟然是蓝。
州大喜过望,情不自禁地去拉蓝的手。蓝扭捏地收手,甜丝丝地望着州,眼中充满着悸动的泪花。
“你真的回来了,为何一定要走?”州动情地问。
“因为走,所以走。”蓝情深慢语,“给我一个留下的理由。”
(一)
老夫妇坐在栏杆上休息。
老大爷忽然咳嗽起来,老大娘连忙帮他捶背,口里念叨着:
“老头子,都让你记得吃药了,你还是给忘了,下次一定要注意了。”
“行,行,老了,老糊涂了。”老大爷陪笑着,“放心吧,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怎么又说这样不吉利的话,老头子,我……”老大娘皱褶深陷,不言语了,只是轻轻地捶着。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州心底的泪凝噎。许多年,许多年以后,谁又会守在他的身边,给他一句如此的问候呢?他不敢想象。
“老婆子,我觉得那个小女孩怪可怜的!”老大爷觉得失言,岔开话题说,“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想跳楼呢?”
“真是的。现在的孩子已经很幸福了,有啥想不开呢!”老大娘叹息说,“我猜这闺女也就20左右,还挺漂亮,太可惜了!”
州的脑海一连串的问号惊现。
该不会是蓝吧!州不愿瞎猜,尽力平和地问:“大爷,大娘,你们刚才说的那个女孩长得什么模样?
老大娘惊疑地扫视着州说:“中等身材,比较瘦,长头发,穿着条蓝裙子……怎么,小伙子,你认识她?”
州木偶似的点点头,又马上摇摇头问:“大爷,大娘,你们在哪里知道那个女孩的事情,她现在怎么样了?”
“就在前边不远的楼,我们看见那个女孩被送进市中心的医院了,旁边也没个亲人,真的是很可怜的!”老大爷接过话,难过地说。
上苍保佑可别是蓝!州默默地祈祷。
回眸,回眸总是痛的唯一。两位老人相扶着起身道别,黄昏里铸起两座最真的艺术雕像,一座是爱,一座是美。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吧!州目送着两人摇曳的身影肃然起敬。
夜静了。曼陀罗的香气袭入窗口。北斗七星拔节,长出无数的小灯笼,指引世间悠长交错的小径。州写累了,趴在桌子上,迷糊着休息。门吱的打开,一个长发披肩,蓝衣裙的女孩走进屋,调皮地在州的额头上敲了敲。州被弄醒,擦亮眼睛,竟然是蓝。
州大喜过望,情不自禁地去拉蓝的手。蓝扭捏地收手,甜丝丝地望着州,眼中充满着悸动的泪花。
“你真的回来了,为何一定要走?”州动情地问。
“因为走,所以走。”蓝情深慢语,“给我一个留下的理由。”
“不要再走,不要离开我……”州忘乎所以,冲过去抱蓝。一阵朔风卷来,蓝不见。剩下两个青环,一丝兰馨。
州猛醒,原来是南柯一梦。他到厨房用清水冲冲脸,抹干后点支烟,边喷云吐雾,边奋笔疾书,写下了《流年》。
月,月如水流年/海在弯弯的小巷/梦有多少年轻/种子总为一场寂寞/听,还有谁在召唤
泪没有船票/烟花奏响/旖旎的帆/浮萍霏霏/皎皎的绒毛/断失航标
风,风如月流年/沙漏成泉/千载的芳醇红颜薄/露有三分寒/醉卧笑/醉淋芭蕉雨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谁谓谁知晓/七宝鹊台/子虚殿外/凌乱杜鹃火
云,云如风流年/天外天净谷/谷内无尘/心却迷尘/魄在冥尘/世间兴旺有几度/星语星愿
憔悴琵琶弦/大小玉珠坠玉盘/后庭闲清/芙蓉青青如盖/田田情自流
清晨的市中心医院的门口,州站在那里静默。如果没有答案,他不会宽心。秋的清晨,四周都很萧条,整座医院露着洁白的獠牙,似要把昨夜的梦撕碎。州壮壮胆子,来到急诊室门口,探头探脑向里瞅。旁边过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端庄娴淑的女医生。
“大夫,请问你,昨天跳楼的那个女孩怎么样了?”州欠身上前。
女医生一愣问:“你是他的家属吗?”
“大夫,你先告诉我吧……”州求告。
“医治无效死亡。”女医生清淡地说,“你到底是不是她的亲属,我们正在找她的亲属呢!”
州只觉五雷轰顶。
“我可不可以看看她的样子?”州心头麻雀乱撞,“可能,或许认识……”
“好吧。跟我来。”女医生把州领到旁边的一间办公室,从桌子里拿出一张照片给州。州仔细辨别。那是一张娇小惨白的脸,乌黑的长辫,闭着眼毫无表情。看上去有点像蓝,但比蓝要年纪小,而且更加的瘦削。州摇摇头,心里略有释然,但并不轻松。一朵蓓蕾就如此的腓败,岂不太可惜。
人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生命里有多少东西不能承受之重。
他不得不钦佩女医生,对待死神能够如此的从容不迫。生与死如何才可以衡量出其分量,到底孰轻孰重?
州懒洋洋地走在街头,他不想工作,不想挂着笑,戴着一副假面具面对那些人。
“喂,你好。是州先生,你在哪里呢?”手机里传出一个女人轻悦的声音。
“你好,你是?”州奇怪地接起手机。
“林嘉。贵人多忘事呀!”林嘉清爽地笑。
“哦,对不起,没听出来。”州歉意地说,“我在市中心医院的门口,林总找我有什么事情?”
“等等,一会儿面谈。”林嘉挂断电话。
州在医院的门口四处张望,来看病的人陆陆续续,也不少。
生老病死,一世轮回,在劫难逃。他感慨着。一辆黑色的奥迪哧溜停在州的面前。驾驶座位上林嘉笑着向他招手,要他上车。州也不多想,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的位子。
“身体怎么样,不舒服吗?”林嘉关切地询问。
“不是,我是去看望一个生病的朋友。”州随口应答。
“女朋友吧,一大早就来,还挺知道体贴的。”林嘉颇有兴致。
“原来的男同事做阑尾炎手术,来看看。”州顺嘴说,“我哪有女朋友。”
“不会吧。喜欢你的女孩子应该不少呀。”林嘉怀疑地问。
“没,没有,哪能呢?”州闪烁其词,“我们去公司吗?”
“一会儿就知道了。”林嘉挂挡提速。
州不问,偷眼去瞟林嘉。
(二)
她今天并没有化妆,清丽淡雅,瀑布般的长发披散着。穿着浅紫色针丝的短大衣,黑色的体形裤,骆色的低跟靴。她手把方向盘,平视前方,对车掌控自如。欣赏女人开车,还真的别有情致。州突然想起一句“梅花未施胭脂色,独立清风放秋辉”,犹生倾慕之意。
车很平稳,闭上眼感觉不到速度有多快,不知不觉车停下了。
州抬望眼,眼前一座象牙塔般的建筑。宽敞的水晶玻璃大门,上面几个古色古香的鎏金大字——水云天。他听说过,这是著名的富人休闲俱乐部。
这时旁边刚刚停下一辆白色的捷达王,引起州的注意,似乎在哪里见过。车上下来一男一女。那女孩身着火红的风衣,内衬花边的蓝褶裙,鹿皮的高跟鞋。面容温婉偏瘦,一头凌乱的烫发随意地垂在两肩,很前卫,时尚。那男子风度翩翩,君子模样。
州一眼就看出是那个楚亚凡,眼里直冒青烟。
“怎么了,下车吧!”耳畔林嘉在提醒。
州强压怒火下车。
二人刚下车站稳,楚亚凡已笑容可掬地迎过来,那女孩原地未动。
“林总,你好,很久不见……”楚亚凡大为客气地与林嘉握手。
“是的,很久不见了。你也还好吧,楚经理。”林嘉礼节地应酬。
“还不错,这位是……”楚亚凡稍一停顿,连忙伸手,“哦,州先生,失敬,失敬。”
“你好,你好!”州附和着堆笑,与他握手。心里却恨不得捅他一刀。
“林总,州先生,机缘巧合,咱们一块坐坐吧?”楚亚凡踌躇地问。
“我们有一些稿件的事情要谈。”林嘉笑着说,“我们就不打扰二位了,改日再叙,二位请自便。”
“好吧,来日方长,二位先请吧。”楚亚凡挥手让路。
林嘉和州又与楚亚凡客气几句,走进俱乐部。楚亚凡和那个女孩也跟进来。那是一座天然的阳光大厅,棚顶透明可以直接沐浴日光,迎头还有习习的清风拂面,沁芳宜人。大厅四周一圈是包间,每个包间都有一个名字,像牡丹阁、百合轩、杜鹃厅等。
大厅中间是一口人工湖,波平如镜,清澈见底,礁石、游鱼历历在目,名曰:醉瑶池。湖上散布八个湖心岛,距离不远,中间用竹桥把岛与岛、岛与岸相连接。每个岛上都有一座雕梁画栋、油光溢彩、以八仙命名的亭子,亭子里有石桌、石椅,周围碧藤、浓阴遮蔽,隔音效果良好,别有一处天地。
州随着林嘉来到一座岛上,楚亚凡和那个女孩去了另外的岛。
林嘉邀州坐在仙姑亭里,州才发现原来椅子还是温和的。凌波换步,脱胎换骨,州大有羽化飞仙之感。
林嘉按一下桌上凸起的石块问:“州先生,想要喝点什么?”
“啤酒。”州盯着林嘉的手指回答。
“那是一个按铃。”林嘉微笑着,“怎么想喝啤酒?”
“习惯,只是习惯。”州说。
“很好,酒不醉人人自醉。”林嘉感触地说,“感觉这里的环境怎么样?”
“真的不错,人间仙苑,紫府无双。”州赞叹。
“到底是才子。”林嘉称赞,又问,“你认识那个楚经理吗?”
“见过,不是很熟,怎么啦?”州答道。
“这就好,他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一个有头有脸的……”林嘉笑笑,欲言又止。
“大大人物喽。”州接着她的话淡淡说。
林嘉嘿嘿地笑,不知可否。
“林总,你和他很熟吗?”州问。
“生意场的客户罢了,不是很了解。”林嘉解释,“只知对他有些风传。”
州心里安稳许多,筹划自己的点子。
“林总,你们二位要点什么?”一个穿旗袍漂亮的女服务员含笑过来问,“林总还喝热牛奶吗?”
“是的,我还照旧。给这位先生来瓶啤酒。”林嘉吩咐道,“再来一盘点心,一盘特色的小菜。”
“是几档的黑啤或绿啤?”女服务员睁大眼睛问。
“哈啤。你们这里没有哈啤?”州笑着问。
“有,请,请稍等片刻。”女服务员腼腆地笑笑离开。
“来这里一大早就喝啤酒的,你还是第一个。”林嘉抿嘴笑,“学做李白酒中仙吗?”
“不敢,不敢。李白斗酒诗百篇,我不过雕虫小技而已。”州回应。
“真的还挺谦虚的,不错嘛。”林嘉赞赏地说,“对了,你的小说写到什么程度了?”
“有了大体的轮廓,有的地方还需要商榷。”州回答,“比如人性,是性善,还是性恶;婚姻,是爱情的圆满,还是坟墓。等等。”
“那你先说说对人性的理解?”林嘉侧耳听。
“人性原本是一张白纸,被生存需要和社会关系所作用而发生改变。哲学上讲人是矛盾的复合体,包括自然性和社会性。自然性指人的肉体存在及特性,社会性指人的社会关系的总和。人的性善和性恶应是一切综合作用的结果。所以人性的问题很难把握和定论。”
“那么就写这种矛盾的复杂性不是更加的客观和深刻吗?尺度的问题将心比心,用心感悟就行。”林嘉浅笑着说,“我比较欣赏达尔文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大多数的人出于本能、欲望,在我们这个狭小的星球里谋求生存、发展。人可用的资源是有限的,人的欲望是无限的。因此每个人都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有的甚至选择堕落,毁灭。每个人,每个生活的阶段都是变化的,我们不应概论每个人的性善和性恶。
“如果按照你的逻辑,我们的生活的资源是有限的,而人的欲望是无限膨胀的,那么我们传统所倡导的平等是否只是一纸空文。
人类所向往的均衡是否只是乌托邦!”州觉得悲哀,又说,“我们可以节制或疏导欲望,用科技的进步使人类的资源无限扩大,来满足人类的需要。”
“节制欲望不等于扼杀人类的想象力和创造力。疏导欲望只会延缓而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科技的进步可以极大地丰富物质资源,可是等到能够满足人类的需要的时候,说不定人类已经毁灭了自身。”林嘉无奈地笑笑,接着说,“人类在创造世界、改造自然的过程中已经损坏了自然的生态环境,留下了不少文明的碎片!”
(三)
“这,或许现在只能是这种状态吧,说不准将来……”州笑着寻找理由。
“对吧,现在只能是相对的平等,谁知道呢?”林嘉也试着振作说,“民主还得集中制嘛,也许将来真的会好起来的!”
州称是,内心依旧无法说服另一半自己。事实上,现在人类的资源日趋匮乏,形势严峻。战争、灾难无时无刻不在发生,贫困、饥饿也无时无刻不在威胁着千千万万人的生命。很多东西不是他所能完全解释的。中国从鲁迅先生开始提倡“立人”到现在近百年的时间里,无数的仁人志士都在探索人类的出路。也许只有历史才会证实这一切吧!
“林总,二位的东西到齐了,请慢用。还有什么需要请按铃。”
女服务员摆好桌,还给州倒了一杯,隐失在竹桥上。
“来尝尝味道如何!”林嘉招呼州。
“说了半天,嗓子都干了,我不客气了。”州喝了一大口,又夹了一块点心在嘴里嚼着,还连连说,“味道不错,好极了。”
林嘉端起托盘,优雅地用勺搅拌奶液,又吹吹热气,呷了一小口品着。
“今天碰见那位楚经理,照规矩我应该敬他一杯!”州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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