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劳澹台公子关心!”陈玉白看似平静从容的转过身子,只有他自己知道,握紧剑柄的手有多用力,用力到一个克制不住,他就会反身给澹台云风一剑。“好吧!好吧!三少,刚刚是澹台的不是了,在此给你赔不是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拿此开玩笑,不知道三少是不是再给澹台一个机会呢?我们谈谈如何退朝廷之敌!”就在陈玉白转身之际的同时,没人看清澹台云风是何时动的,总之当陈玉白刚转过身子时,就已然看到澹台云风对着他恭敬的行了一个弯腰之礼,抬头看他的眼里,也满是真诚的道歉和愧疚之意,一时让陈玉白又是气又是无言,虽然明知道他很可能是假装,就和司徒玄一样的作戏给他看的,然而司徒玄的伪装他能一眼看出,而眼前的澹台云风却让他看不透。见他只是看着自己,并不说话,澹台云风又是恭敬的作揖弯腰再度赔礼道,“请三少原谅澹台之前的轻浮之举吧!”澹台云风身为闻名数国的大富豪公子,且还有着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的确多的是人随时奉承阿谀他,如今不管真假,他能这般对着自己下腰赔礼,已是难得中的难得了,自己若再不原谅他,倒显得自家小气了,陈玉白无奈的也只好缓和下脸色,“澹台公子不用如此!玉白当不起!你我都是男子,以后不要再开此等玩笑便可了!”“以后定不再与三少开这等玩笑了!”澹台云风缓缓抬起的脸上全是笑意,但当他完全抬起时,脸上却已经只剩下真诚的歉意了,陈玉白自然完全没有看到那一幕。“澹台公子要在本城逗留多久?”为免除之前的尴尬和不快,陈玉白立即把话题转了过来。“本来今日便是要走的,不曾想见到了三少,听到了你们的对话,便决定要在这里多留几天了,只是不知道三少欢不欢迎了!”澹台云风看着陈玉白精致的面容,和超凡的气质,越加起了要得到他的心思,言语上却更是小心翼翼真诚倍至了!“那就有劳澹台公子继续讲讲你的打算,如果保住侠客城要以整个国家的百姓安危,作为代价的话,那玉白怕是只能辜负澹台公子的厚意了,恕玉白不能答应!”他的确想保住整个侠客城,但是却并不想因为这个而使得整个国家动荡不安!这样的代价不是他承担得起的,侠客城的百姓是人,天下的百姓更是人,他无法为保一己之城的人的安危,而陷天下人于水深火热之中。那一脸的正气和刚毅之色,让澹台云风看得眼都不能眨一下,心里某处更是动了一下,黑如点漆的眸子微微的垂下,然后再度上扬起时,已经脸上带着有些温暖的微笑了,“我可以叫你玉白吗?”陈玉白听得他这一声玉白,再也不像之前那般带着玩味和肆意了,这声‘玉白’温暖的就如同是无影在叫他一般,让他有了短暂的失神,想起无影,他的心再度低沉了几分,伤感悄然弥漫,缓缓的点了点头。对于他突如其来的情绪低落,澹台云风敏感的感觉到了,却不知道为什么,为了把气氛恢复过来,他立即不再迟疑的把他的打算说了出来,“我们澹台家在各国都有庞大的商业脉络,这想来玉白也该是听说过的,熏兰国的国主与我更是有些私交的,我只要去封书函,让他帮个小忙做做样子,佯装他熏兰国有意要南侵本朝,朝廷得到消息,自然是会打起十二万分注意的,倒时,对侠客城的打算自然只能搁置了。”“即便私交甚笃,这涉及到两国关系的大事,熏兰国国主怕也没这么容易就答应澹台公子你吧!”果然听到他的话,陈玉白立即从低落的情绪中被拉了出来,连忙问道。“那是当然,任何事情要做成都是需要利益挂钩的,他只要做做样子,就能得到澹台家两艘大型海上战船,这么占便宜的事,他没有可能不做吧!”澹台云风笑问。“两艘?”陈玉白一楞,“你要知道这两艘海船的代价怕是还没等你在侠客城赚回来,朝廷就又会掉头打侠客城的主意了,到时呢?你难道再送两艘海船给熏兰国吗?”“我现在有办法让朝廷无暇来顾这里,两年后,已经在我商业帝国保护下的侠客城,朝廷他就更动不得了,我会把我的意图通过一些有效的途径让朝廷知道,如果他们还是执意想要动侠客城的话,就别怪我澹台家不客气了,也许百姓会更喜欢江山不要姓司徒,而改姓其他,或许姓陈,玉白你觉得呢?”澹台云风一直是面带着笑容在说话,然而陈玉白却从他深邃的黑眸中,看出他这番话是没有半点玩笑意图,他也毫不怀疑凭澹台家的财富足够颠覆一个国家一个皇朝,只是就为了一个侠客城,值得吗?还是他“你竟然敢威胁皇帝?”好半天,陈玉白才转过视线,看着城外黑暗的平原,有些心慌的道,因为除了这句,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让江山改姓陈?陈玉白连想都不敢想,心却扑通扑通的直跳,无端端的想起他之前轻薄他时说的那句话,说他是为了自己才来挽救侠客城的?心里依旧有些排斥,却不再觉得有受侮辱之感了!“我哪有?我只是旁敲侧击的告诉他,想要坐稳江山,没有外患,最好就不要来打侠客城的主意,否则后果是很严重的!本朝之所以能长治久安,难道真是因为皇帝的英明神武吗?那就真是笑话了!那是因为我们这片大陆硕大,且周围隔着海洋,外敌不容易大举来侵罢了,不过当别的国家都有了大批战船时,情况就会完全不同了!你说是不是?”澹台云风像个孩子问问题般,带着点讨好的模样看着陈玉白道。陈玉白失笑了一声,“澹台公子,有没有人说你实在是个奸诈狡猾的商人?”“能不能不要这么生疏的叫我澹台公子,你就叫我云风或者澹台都行,好歹我们如今是合作伙伴了,不是吗?”澹台云风一边苦着脸,一边佯作思考般的想了半天后,才摇头道,“倒是没有人跟我说过我是奸诈又狡猾的商人,不过估计与我打过交道的人,心里都会这么想的!”“哈哈!”陈玉白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心中的积郁也在此刻消散了许多
!听到他清越爽朗的笑声,以及那放松舒缓下来的面容,澹台云风的眸色更深了许多,不自觉的嘴角也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寒随和寒心也有些瞠目结舌的看着陈玉白的笑容,他们以为在风大夫死后,少主起码会有很长时间都不会再开心得起来了,没想到这个凭空冒出来的澹台云风,竟然能让少主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就笑出声来,还笑得这么开心,他们真是领教了!“看来我显然找到一个很能干的,绝不吃亏的合伙人!”陈玉白转头迎向寒风,看向天空,风吹扬着他的长发,飘扬不羁,眼里都是放下负担后的轻松。“玉白,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美!”澹台云风看着这样的陈玉白,突然道,陈玉白在他这一句中立即转身看他,眸中怒气还未来得及升起,就对上了澹台云风真心赞美,却没有半点轻薄的眼光,不由立即逃避的重有转回头去,看着天空道,“澹台,你若再这般,我又要以为你恶性不改的在轻薄我了!”“你知道我没有,我是真心的赞美你!”澹台云风也与他一样仰起头看向天空,悠悠的道,“你看这夜多么宁静啊!在城楼上吹着寒风,与知交朋友聊天,多么美好的夜晚,你信不信,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像此刻这般‘脚踏实地’的与人聊天了!几乎大部分的日子都在海上生活,闻惯了咸湿的海风,竟然觉得这样淡而无味的空气,也是一件新鲜的东西了!”“我生就在侠客城,长也在这里,从来没有去过离这里很远的地方,也许等有一天,当我卸下肩上属于我的责任后,我也会去体验一下海上迎风呼吸咸空气的感觉的!”陈玉白淡淡的道,没有失落,也没有太多的向往,因为此刻的他,知道他的责任还远没有尽完。“如果那一天到来时,我就做你的向导!带你去周游世界,如何?”不知不觉中已经许下了不确定的未来的承诺,澹台云风没有敷衍,他是真的有这样的意愿。“好啊!一言为定!”陈玉白转头看向澹台云风,眼里都是温暖的笑意,“那么为了回报你带我去周游世界,不知澹台有没有兴趣,与我一起去夜游一下侠客城呢?”“玉白相邀,求之不得,哪有不去的道理?”澹台云风也笑了起来。“寒随,寒心,你们不用跟着我了!澹台,跟我来!”陈玉白回头对着寒随寒心吩咐了一声后,立即轻身飞上城墙,就那般如一只白蝶般飘然往城楼下降去!澹台云风一见,嘴角一掀,也毫不迟疑的紧随其后,以更潇洒迅捷的速度赶上陈玉白的身影,几乎与他同时落到地上。“好轻功!”陈玉白忍不住回头赞道。“哪比得上玉白你的身姿优雅!”从来不懂谦虚为何物的他,不知为什么在陈玉白面前就自然而然的收敛了他的狂,他的狷放,也许只是为了更好的靠近这个一身清朗气息的男子吧!“澹台真是太谦虚了,跟我来!”陈玉白只是微微一笑,即便是被澹台云风这样的人称赞,他都是没有一丝骄傲的神情的,仅这一点,就更让澹台云风越发觉得他与众不同了。当他们的身形还未行远去之时,站在城墙上的寒随,寒心还听到了澹台云风对着陈玉白道,“玉白,明天可别忘记明天提醒我也给皇帝写封信去,问问他要不要买我们家的战船”“怎么你算计了皇上,还想赚他的钱?”陈玉白的声音里全是笑意。“当然,我总不能让我那两艘战船白送不是吗?总要从他的头上捞回来才好啊,你忘记了,我是商人嘛!没利益的事情怎么可以做呢?”回答的是澹台云风理所当然的声音。“要是他不买呢?”陈玉白的笑意更明显了一些!“他要是得到消息说熏兰国和其他好几个国家都购买了数十艘战船的话,我才不信他不要买呢?倒时怕是我不想卖他,他还得回过头来求我卖呢!”“哈哈……澹台,看来你谁惹了你还真是倒了霉了!”“那是,所以玉白更应该开心,有我们在,侠客城还愁不固若金汤?”“你……”两人的身行渐渐远去,寒随和寒心也再听不到他们的话了,却已经足够他们也露出会心的笑意了,看来以后不用担心少主会陷入低落情绪的困扰之中了,只是这个澹台公子似乎比风大夫给人的感觉危险多了!但愿是他们多想了!“我们也回去吧!少主今晚是不需要我们了!”寒随又挂上了温和开朗的笑容,而寒心虽然表情没有什么大的变化,眼里的放心却还是显而易见的,他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两人也一前一后的下了城楼。当所有的人都离开后,空旷的城楼上,一个银白须眉的老头才冒了出来,捶了捶发酸的腰际,冲着天上的方向道,“总算把贪狼星和破杀星给错开了,真是好险,要不是贪狼这个小兔崽子突然间看上了禄存星的美貌,今天这场面就危险了!只是贪狼喜欢上禄存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主意啊?”“星公,我们就别讲究这个了,贪狼星君喜欢上禄存星君也总比他喜欢上如墨或者其他的人要好吧!幸亏没让他看到蛇君的美貌,否则这事情怕是就更复杂了!”天上照天镜前,太白金星觉得他自己的头发这些天又白了几分,真是的,全是操心给操出来的啊!“那倒也是,这样也好,倒时,了不得让他们一起归位了!有禄存星绑住他,贪狼星这边就可以先放一放!就怕贪狼这小子,桃花太盛,禄存星绑他不住,就又麻烦了!好了,时间紧急,老朽我得赶紧去找七杀星的转世了!”说完,福寿星公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城楼之上。而天上的太白金星却在呢喃着,“绑不住?绑不住?绑不住也得绑住!禄存星君,就让我来帮你一把吧!反正蛇君和摇光那丫头的红线我都已经绑了,也不愁再多绑你们这一对了!好,就这么办!”看来被算计的又何尝只有如墨和北瑶光一对呢!月老这黑锅注定得多背一口了!谁叫他不在呢!侠客城已是寒冷的冬季,然而在这里却正上秋气宜人,凉风飘洒的时候。这里天高露清,石奇松怪,山阜峥嵘轩峻,连湖水都脉脉含情,层层翻波,空气清冽中带着几分甘甜,北瑶光初到此地就已经觉得有一种心旷神怡,超脱世外之感了,不由万分的喜欢。如墨和青儿本还有些担心她会嫌此处太过寂寞冷清,不想她比他们还先欢喜了起来,有法力和道行自然是好办事的,不肖半日,一座依山临水,淡雅有别致的宅子便出现在了群山中,自也是风景最秀美的一处所在。半建在湖面上的亭台水榭,意趣深远,仿佛可以通到湖中心去一般,连接着的全是墨竹雪松而建成的正屋,不多不少,不过三间房而已,没有高墙大院的阔气,却是一种自然而温馨的雅致,凭窗而观,烟霏云敛,风卷云舒,好一派大好风光。“如墨,我们要把北瑶府里的东西都搬过来吗?”房子很是好看,却是其他什么物件都无,空落的让人看的不惯,不想他们在运用法力去别处搬云东西来,好在北瑶府的东西总是他们自己花钱购置的,如今取来也不为过。“原来的家里东西太多了,瑶光你挑你想要的,然后告诉青儿,让青儿给变回来便是!”如墨微微点头一笑,虽说他们如今人离了侠客城,但有些东西还是旧的用趁了手,如今换新的,怕瑶光不惯,接而又像是想起什么,转头对着青儿又加了一句道,“青儿,先把瑶光的那几箱子衣裳给取回来吧!”“是,主人!”青儿连忙敛身点头,正不知把手中的北瑶宝宝交个谁抱才好时,小翠蛇此时已然从北瑶光的手上下得地来,变身成了一个可爱清雅的少年,声音还带着孩童的几分甜腻道,“青儿哥哥,把小主人让青丝抱吧!”青儿立即把宝宝递到了青丝手里,便双手相挽,结成如意咒,绿光一闪之间,本该在千里之外北瑶府的几箱子衣裳,便已经赫然出现在这里了。北瑶光虽知青儿他们能随意变出东西来,但是这般亲眼看到的次数还是不多的,不由多看了几眼,“青儿,如此做,你可感觉累吗?”“夫人不用担心,这搬运咒法几乎是只要修炼成形的精灵都能做到的,只是根据道行的深浅,来决定他所要搬运的东西的大小和远近罢了,搬这点东西对青儿来说并不费力!”青儿从容一笑,淡然解释道。“那就好,若是极费力气,便让如墨做吧,如墨好歹修行总是要比你深一些的!”北瑶光虽然放心了许多,却还是不忘关照道。“多谢夫人,青儿知道了!”青儿有些感动的道,“夫人想要什么东西,只管跟青儿说便是,或者夫人说一样,青儿便取回一样也成!”“不了,我惯常用的也不过就那几样,你是都知道,其他的你自己做主吧!因为你把府里打点的好,我自住进那府里,便没有为一件生活琐事烦过心,现在便也交给你做了,我放心的很,你便随意按你的喜好布置吧!”北瑶光笑意清浅的对青儿道,“如墨,你说可对?”“青儿,既然瑶光让你布置,你便如此放手去做吧!除去这一间是我与瑶光住之外,另外两间,一间便让两个孩子住,一间便是你与青丝的房间,若是觉得不够,需要多出几间房,你自己看着办便是了!”“是,主人,那就都由青儿做主了!”青儿也不再推辞,主人和夫人都是被人伺候的人,这些本就是该他张罗布置好的!“瑶光,你来,我带你去看看我们这以后的家!”如墨边说,边把手总的墨墨放到了地上,然后便牵着北瑶光要往外走。“如墨,孩子他”北瑶光见他把孩子放在地上,总是有几分不放心。“不用担心,墨墨已经有些会跑了,何况还有青儿和青丝他们在呢,不会出什么事的!走吧!”如墨这厢话刚说完,北瑶光就见墨墨果然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先还有些不稳当,走了几步后便象样多了,不多时,便在屋子里小小的跑来跑去了,看得北瑶光心情大悦之时,也放心不少,“如墨,你想带我去哪里?”“走吧!”如墨却不说只是牵着她的手往外走,边走还边留下一段话,显然还是对着两个孩子说的,“在我和你娘回来前,希望你们老实一点,如是闯出祸来,我便把你们送去地洞关禁闭!”“如墨,孩子成长的太快,都让我感觉不安了,这么快就会言语走路,哎!总觉得少了几分养孩子的乐趣!”北瑶光的手轻柔的在他的掌心动了两下,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他细腻温柔的手掌包围的感觉,不由甜从心底起,这里便是他们以后的新家了,倒是清净美丽的很,是个适合修身养性,隐居度日的好地方。“瑶光,我是极喜欢和你一起的日子,有了孩子也是喜欢,虽然他们调皮的让人有些头疼,不过总是我们的心头肉,我现在也终于觉得有点身为人的感觉了,七情复杂,每一丝都缠缠绕饶,让你放之不下,却又牵扯不开,然而我最喜爱的人还是你!喜欢与你就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感觉!这些天,光有了孩子,你都忽视我良多了!”如墨温温润润的说着,那风雅动人的脸上清辉淡洒着,如宝石般的眼里,流露着几许委屈和撒娇的眼神,暖艳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北瑶光的手背上摩挲着,亲昵的气息顿时弥漫在了两人之间。北瑶光顿时停住脚步,惊异的看着他,看清他的神情和隐隐有些吃味的语句后,薄面顿时含晕起来,轻缓的贴近他的身子,双手圈上他的腰,一种被需要,被重视的感觉萦绕到了心间,紧紧的贴紧他的身体,仰头温柔的看着眼前这张绝丽无双的脸,满是深情的道,“如墨,是我的错,这些天确实忽略你太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恩!”像个要到了糖吃的孩子,如墨弯起嘴角笑了起来,那对惊才绝艳的明眸,更是柔过春水秋波,轻轻的低下头,在北瑶光蜜色的唇上落下一个轻吻后便要退开,却被北瑶光以更快的速度圈住颈项,加深了这个吻,灵活的舌头互相纠缠嬉戏,相拥紧的身体像是天地间最契合彼此的存在,彼此的深情和厚爱都在相濡以沫间得到了传递和倾诉。许久,一个香腮带赤,一个玉面含晕,气息互相都凌乱不已,才终于结束了这个冗长而缠绵的吻,低沉醇厚的是声音有些不甘的道,“为什么天还不黑?”暗示性再浓不过的话语,更是听得北瑶光脸颊绯红一片,轻轻的捶打了他一下,倒也不藏着掖着,只是低声应和他道,“离天黑还早呢!先带我去,你想带我去的地方吧!”如墨抬头看了天上的红日,颓然而叹,的确离天黑还早得很,也不得不强自压下了想与北瑶光欢爱的欲望,揽目看了看四周,倏地揽抱住北瑶光的腰,在她的低声惊呼中,两人便在踏水临波中到达了湖对面的山头。“你看,从这里看我们的家美吗?”如墨指着湖上的秀丽水居,动人的笑问着。“好美啊!如墨!”北瑶光不负所望的叹息着,果然是没有开发过的地方才能保证着最美的风景,在现代都市的钢筋水泥里,哪里还能看到这般清新潋滟的景色,现代的一切都像是蒙了尘的过往一般被丢弃在了记忆深处,偶尔不经意间想起,也没有怀念和叹息。“以后我们的家就叫墨瑶居,好吗?”如墨又是一声温柔的征求她的意见。“不要,我要叫他爱墨居!”北瑶光转头看他,眼里是浓浓的坚持,而如墨已然在他听到她说出‘爱墨居’三字时,就眼波温柔的宛如可滴出水来了!“好,就叫爱墨居!”如墨说着,右手已在空中挥就这几个字了。“匾额下方得写上,‘妻瑶光题’四个字!”北瑶光又连忙追加一句,如墨轻笑出声,便也立即在那三字下方又勾勒了好几笔!书写完毕,空中便已显现出一块墨竹的匾额了,那三个大字,四个中等的小字,正潇洒的勾刻在那快匾额上。如墨双手轻轻一推,那块匾额便立即越过宽敞的湖面,不偏不倚的正好挂在了中间的房门上方,北瑶光看得一清二楚,甚至连青儿和青丝惊异后又平静下来的表情,也尽收眼底,不由带了几分顽皮后高兴的神情,又是蹦跳又是轻笑了起来,“如墨,好棒!”如墨面色沉静温柔的看着她高兴得宛如少女的模样,她还真是容易满足,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法术而已,就能让她这般的开心,如墨觉得这怕是他身为蛇妖唯一感觉到快乐和有成就感的一件事了!脚边草丛里‘西西索索’的声音,让蹦跳中的北瑶光敏感地停了下来,立即朝发声处看去,紧接着便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攀上了如墨的身体,大叫一声,“如墨,好多蛇啊”如墨好笑的拍拍她的背,安抚道,“别怕,有我在呢!他们只是来拜见我们的,不会伤害我们的!”“真的吗?”北瑶光紧紧的揽着如墨的脖子,双脚圈着如墨的腰腿,像个抱着尤加利树的无尾熊一般,姿势很是不雅,不过任谁看到大大小小,颜色像是万花筒一般的蛇群时,也会和她有一样的反应的。“当然!来,下来,你不是说过,蛇也不都是坏蛇吗?何况有我在,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难道还信不过你的亲亲夫君我吗?”如墨微微带着调侃的轻笑道。北瑶光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从如墨的身上下得地来,转身缓缓地看向她面前的蛇群,虽然之前已经匆匆看过一眼了,但是此刻再看还是觉得是恨受震撼,心理上的冲击相当的大。眼前的这些蛇已经不能用单单的蛇群来形容了,简直是用形容都不为过的,蝮蛇、蝰蛇、草蟒蛇等等,所有北瑶光叫得出种类和叫不出种类的蛇,几乎都聚集到了一起了,一股浓浓的腥膻味也扑鼻而来,而他们各自的颜色更是花样繁多,让人眼花缭乱,现在她总算知道这个地方为什么会叫蛇山了。体型最巨大的蛇都在下面,那些颜色各异的小蛇则层层叠叠堆在上面,无一例外的是,他们的头都在看到如墨时,高高的仰起后又深深的低下了,口中更是发出整齐的‘嘶嘶’之声,全是表现出臣服的姿态,让北瑶光总算稍稍放下有些恐惧的心。“她是我的夫人北瑶光,今天便由你们通令三山十八峰的各蛇主们,以后无论谁见到夫人,都不允许有无礼的事情发生!从今日起,爱墨居周围三十里内,不经召唤,不得入内!你等可明白了吗?”如墨的声音在对着众蛇时冷淡且威严了许多,他的话刚落,众蛇又是虔诚的曲首行礼,表现出畏惧和恭敬之意。“如墨,那个玲珑她们要是来看我们”北瑶光说到此处停顿了下来,如墨自然领会她未尽的话,连忙对着众蛇又补充道,“兽族豹王持我的蛇衣前来蛇山时,任何人都不得阻拦,需给她引路,以贵宾之礼代之!好了,你等退下吧!”话落,众蛇再度低头‘嘶嘶’了好一会,才缓慢而整齐的层层退去,北瑶光看着那一层一层的蛇朝各个方向蜿蜒游开,心中真是余荡未消,这要在以前她是想都不敢想象的,现在居然能看到这么多的蛇在她面前,这般恭敬的模样,她知道,这都是因为她身边的这个男子是蛇族领袖的缘故。只是一直看到的就是这般仿若仙人般的如墨,很多时候她根本就忘记了如墨的本尊也是一条蛇,眼前的这一幕叫她震撼的同时,也叫她更深的意识到她的生活自从与他一起后,是多么的光怪陆离神奇不已了。“如墨!这里的蛇没有和青儿,小东西般能幻化成人形的吗?”北瑶光不由好奇的问道。“有的!只是来朝拜我,未得我的允许不敢在我面前幻化罢了,若是瑶光想看,改日,便把三山十八峰的山主和峰主都请来,让他们当面给你见见,如何?”如墨微笑的又接口道,“事实上,你别看他们如今和平的很,私底下因为种类的不同,互相狩猎彼此的也不在少数!只是知道我回到这里,以后会相形收敛些罢了,以后你若见到,也不要觉得惊讶就是了!”“三山十八峰?”北瑶光重新把手放进如墨的掌心,“你是说他们还会彼此互相吃吗?”“整个蛇山并不是就这一座山,而是有三座大山,十八个小峰共同组成的,每座山峰都有一个峰主统管他所在的山峰的蛇群,而一个山主则又统管六个峰主,彼此实力均衡,谁也不服谁,谁也不侵犯谁,他们虽都称呼我一声蛇君大人,也不过是忌惮我法力比他们高深,却又不聚集培养自己实力的关系,所以他们对我的话还是多少给面子的,不过我若说要做整个蛇族的王的话,怕是便不会如此易与了!至于互相狩猎,这在任何种族里都是存在的,这是生存的法则必须,所以无须刻意去阻止,除非两方实在实力悬殊,有屠杀的嫌疑,才会有人干涉,否则便是正常的猎事行为,所以瑶光,今后你可能会看到一些让你觉得残忍的场面,希望你能接受得了!”如墨的话让北瑶光明白的点了点头,宽容的笑了笑道,“如墨,你不用担心,自相残杀,我们人类古来就有之,何况动物世界里的争夺怕是要更激烈些,只要让我在你身边,我就什么也不会怕了!你看,那就是我们的家,多温馨,多幸福的存在啊!如墨,我们回去吧!我饿了,想吃饭了!”“好!我们回家!”京城宁远王府“王爷,太子殿下中毒了!”黑奴低声在司徒伊耳边轻道。“中毒?把所有的事情都给讲个清楚,是自己人做的吗?”司徒伊清俊的脸上满是严肃之色,自打司徒玄上次从侠客城吃了亏回到宫后,司徒玄的表现就开始变得急功近利了,少了他以往的步步为营的算计和谨慎之后,他的浑身就已经布满了有心人攻击的弱点了,然而司徒玄他自己却没有发现,司徒伊知道这样的司徒玄已经没有了问鼎江山的资格了。偏生父皇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力排众议的册封司徒玄为太子,司徒伊的心里就已经有了一种不详的感觉,为司徒玄的命运担忧。加上宫里的气氛,在他们回宫之前就已经发生了很微妙的改变,在他们回宫后就更显得诡异沉重了几分,对这些改变,常年离宫的自己都能感觉出来了,他实在不相信精明的司徒玄会毫无所觉。然而司徒玄却竟然意气风发的真的授命出了宫,代天子巡天下去了,让司徒伊着实有几分意外,司徒玄出宫后不久,自己就从其他渠道知道了父皇的打算,原来他们以为父皇并不知道他们在侠客城发生的事,现在才知道他根本就是早已经知道了,非但如此,他还知道了父皇早就有意把侠客城的权利收回到朝廷手上之事,那么这次司徒玄的出宫,就不是简单的‘代天子巡天下’那般简单了,很有可能会成为权利和利益下的牺牲品。果然,现在黑奴报回来司徒玄中毒之事,司徒伊就不免揣测,到底是宫内的人动的手,还是真的宫外的人动的手,他可不认为陈玉白他们敢公然对太子动手,毕竟侠客城再怎么独立自治,表面上它还是隶属于朝廷统治的,公然对太子不利的后果,他们应该比谁都清楚。“得到的消息已经是经过过滤的,现在只知道太子殿下被毒蛇咬了,命在旦夕!”黑奴轻声道,“车辇现在离京城还有五天的路,正停留在充洲的驿站中,说是太子殿下的情况不大好,皇上此刻怕是已经得到了消息,因为宫中五名最好的太医已经在一刻钟前秘密出了宫,方向应该就是往充洲驿站而去的。”“没有说为什么不前行回宫,反而停留在充洲驿站吗?”司徒伊又问。“似乎是太子殿下的情况不太乐观,不能移动,恐蛇毒攻心,所以车辇在到达充洲行馆后便再也不敢前行了!其他几位王爷的人心腹也已经偷偷出了皇城,王爷,您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不能移动?”司徒伊一手支在下巴上,静静的思考着,父皇显然是已经有了牺牲司徒玄的打算,怕是这些太医也跟着搭上了性命,因为他们根本不可能平安到达充洲,其他王府派出的杀手,在他们出宫一天内,就可能把他们全部暗杀在路上。宫廷斗争自古来就残酷非常,为了坐上那九五至尊的宝座,不知要踏着多少人的血肉白骨才能坐上去,坐上去得也不一定就能坐得稳,所以他从前就有了不与他们争的觉悟,然而有时不与人争,人家也未必真的相信你不想争的心,所以他依旧处在危险之中,加上父皇继司徒玄后最宠的人就是自己了,这回父皇连最宠的儿子都舍得牺牲,让他更清醒认识到,在皇家是没有什么真正的亲情可言的!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就是他到底要不要去救司徒玄,如果不去救他,司徒玄必定有危险,如果去救他,自己势必更会成为众多兄弟们的眼中盯肉中刺。“黑奴,准备快马和行李,把府中那几味救命的药材都带上,我们秘密出府!”犹疑再三,司徒伊还是决定出宫一趟,虽然依司徒玄平素的为人,死都不足惜,然而此刻他已经命在旦夕,被最疼爱的人背叛和牺牲,想必滋味也不好过吧!总是看在兄弟一场,反正自己也早就想离开这是非争斗不断的皇宫了,就顺便走一趟充洲吧!眼下只希望司徒玄的命足够大,能撑到自己到达充洲,若他在这之前死了,那也就是他的命了!“王爷,您想去救太子殿下吗?”黑奴不明白为什么自家王爷居然要去救那个欺负他们的人,而且太子殿下摆明了并不亲近自家王爷,再说有皇上在,他总不会不救太子殿下的。“黑奴,不要多问,我让你去准备,你就快去!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王妃在内!”司徒伊却不打算对他解释,只是沉声道。“是,王爷!”黑奴连忙恭敬的退下,王爷自打从侠客城回来后,脾气比以往更难以捉摸了,常常板着脸不说,人也越发阴沉了,让他有时对着他都忍不住发怵!连平日里最得王爷的王妃,也难以再见到王爷的笑容,让他忍不住想知道王爷和现在的太子殿下,到底在侠客城发生了些什么,只是他没胆子去问罢了。“你,你们是什么人?”五名太医缩成一团,冯子健作为唯一一个年轻人,在这生死关头,总不能怕死把太医们暴露在敌人的刀剑之下,是以虽然明知他自己也不过是个文弱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更别说抵挡贼寇之类的,但受圣贤书熏陶多年的他还是本能的挡到了几个太医身前,凛然不惧的道,“你们要是要钱,都给你,只希望不要伤我们的性命!”“死到临头,废话不少!”人家本就是冲着他们的命来的,伪装成山贼强盗也不过是为了方便行事罢了,又不是真的打劫,哪里要他们的钱财,话落,手中之剑已经往冯子健身上刺去。见寒光迎面而来反射性的便往旁边侧躲过去,然而本就是一介书生的反应能力,如何能与身手快捷的杀手相比?冯子健以为幅度很大的躲闪,也不过使得剑尖偏离了一寸,当场那长剑便当胸而过了,而他连发出一声痛哼都没来得及,人已经软倒下去了。杀手看都没再看他一眼,便把剑拔出,露在蒙面巾外的两只眼睛残忍的盯上了抱在一起一个劲喊饶命的五个老太医。“噗”的几声过后,鲜红的血已经溅透了青色的车蓬,那杀手从车里探出头来,对着外面已经屠杀完毕的其他同伴点了点头,表明事情已经干完,然后这群人,就如同他们来时那般,如一阵风般快速的消失在了原地,徒留一地鲜血和尸体凄凉的暴露在风中……司徒伊出得皇城后,便带着黑奴日夜兼程往充州方向而去,他们出发的已经比别人都晚了,要是再不急赶一程,怕是赶到充州连司徒玄的尸体都见不上了,更别说想救他一命了。“王爷,好重的血腥味,前面怕是出事了,王爷,您看我们是不是绕道走!”那股浓郁的血腥味这么远都能闻到了,想必死的人一定不少,很有可能捕快和官吏都已经到场了,此刻在官道上快马急奔怕是不适合!“很有可能是那几个太医出事了,一路走来,还未曾见到太医们的车子,我们去看看!”司徒伊头也不回的便道,夹紧马腹,使得马更快速的往前面奔去。满地的黄土都已经染上了鲜血的颜色,有些甚至都已经干了,司徒伊从地上血的颜色以及尸体的僵硬程度来看,判断他们至少已经死了半天以上了,也就是说,那些杀手已经领先他们半天了,看来司徒玄果然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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