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家中心这时候已经开始处正负零了,不过,这个时候我们却得到一个很令人震惊的消息。萧雅取代李志文成了那家公司的法人,而李志文据说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不在参与公司的管理。我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什么说不清的东西。毕竟在赢家中心这个项目上,我还有一部分要跟人家三七分账呢。不过,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正为另一件事烦心,那就是,经过夏思云调查,将第一购物工程质量问题在网上公布的人正是蔡兆元的人,而且还是他的儿子蔡伟豪。这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他在房地产信息网上注册了一个id,并且发布了一系列关于第一购物工程质量的帖子。夏思云接受调查任务以后,一直几个月都没有办法入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排行政部的几个年轻人上网搜索这个id的其它言论。可是,自从我们把第一购物工程质量问题解决以后,这个id就再也没有发言。夏思云甚至想通过房地产信息网的技术人员,从后台查一下这个id的ip地址,可是,一直没有办成这件事。
调查一时陷入僵局,说来也巧,在另一个关于第一购物交通流线设置不合理的帖子里面,这个id又一次出现,而且爆出许多当初第一购物对垂直交通和水平交通的设计变更问题,这下子立刻引起了行政部门年轻人的注意,他们马上把情况报告给夏思云。夏思云立刻命令几个年轻人以记者要挖猛料的名义约这个人见面,没想到这个人居然马上答应了。于是,其中一位冒充是女记者跟这个人见面,结果发现这人正是蔡兆元的儿子蔡伟豪。事情交到我这里,我一时犯了难,不知道这究竟是蔡伟豪一时的冲动,还是蔡兆元的幕后指使。前者,我可以教育教育这年轻人就算了,后者,那可就不是一般情况了。我当初让他们强行撤场的目的其实有三,一是摆明我们对事故决不姑息的态度;二是保护蔡兆元,不想让他站在风口浪尖上;三是给他一个实实在在的教训,希望他能从此加强管理。谁知,事与愿违,蔡兆元似乎真的跟我结了梁子,不仅在范亿面前多次说我忘恩负义,还在其它同行面前也多说了不少不应该说的话。特别是上次把钱还回来以后,他再也不跟我联系,即使是胡可也不到我这里来了。
我叫余巧柔问过胡可怎么回事,胡可含糊地说蔡兆元说,咱们不跟有钱人来往,看他能得意到几时?种种迹象表明,蔡伟豪这不像是个人行为,难道蔡兆元真的从此跟我反目成仇了吗?我一时拿不定主意,就借着看望莫小平妈妈的理由去找莫小平商量。最近她搬回来以后,一直不大出门,原来她找了几家外账再做。我劝她回公司,可是她说,现在她这个身份不好回公司,最主要的是,姓谭的事情还没搞清楚,现在她的身份毕竟还是他老婆。偶尔还要去给送一些衣物、药品和生活费什么的。我说:“他把你害成这个样子,你应该马上提出离婚才对。”莫小平说:“做人不能这个样子,只要他的判决一天没有下来,我就一天是他老婆,这是当初人家给我们拨那笔钱时的条件,咱们不能违背承诺。”我说:“跟这种人讲承诺,你疯了?”我站在门前敲了半天门,没人应声,打莫小平的电话,她说她在外面有事。我感觉她最近一段时间在有意疏远我,我说:“那我晚上再来”。她说:“你不要总往我这里跑,我们俩的关系不会再恢复到从前那个样子了,我听说现在有个纪委的女孩子对你不错,我看你还是下点功夫,早点把关系确定下来,生个孩子,好叫你父母放心。
”我一听就有点恼怒,说:“你少跟我说这个,你到底在哪里?我马上要见你。你不要总这个态度对我,我快受不了了。”莫小平也似乎有些不高兴:“天佑,即使是没有姓谭的因素咱俩也没有办法在一起,你这人刚愎自用自以为是,总想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他人身上,你给别人留一点空间好不好?”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得罪了她,又不敢再打电话给她,就自己开车漫无目的的乱转。忽然,骆霞打来电话问我在哪里?我说在街上。她说:“你好清闲啊,”我说:“心情不好,有些郁闷。”她笑了:“是不是又到莫小平那里碰了个软钉子?”我很奇怪:“真不得了,你怎么像钻到我肚子里一样?”她笑问:“要不要请我喝咖啡?”我说:“算了,你饶了我吧,我对那个不感兴趣,要不你来我家算了。”骆霞说:“你这坏蛋,想什么呢?”不过她还是答应一会儿过来。我和骆霞现在也就算半同居状态,有时候我去她那里,有时候她来我这里。关于莫小平,最近是我们俩共同的话题,谈得比较多。
本来我以为我跟她一谈莫小平的问题她就会嫉妒,没想到,她表现得却很大度,还经常提醒我应该关心一下莫小平,我不解地问她:“难道你不知道我对她的感情比你深?”她说:“我知道。”有时候我真有点搞不懂这个女孩子她为什么有那么超出同龄人的大度?难道这就是她这种背景的女人的优势?看的多,心中早就见怪不怪?回到家里正赶上钟点工在收拾房间,我叫她准备点水果就在书房里看一个网络写手关于地产方面的一些文章,因为最近张小莹建议我们请这个人在网上炒作一下赢家中心,我一时还没有决定,所以在看看他的贴子。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一双手在后面轻轻环上了我的腰,我知道是骆霞到了。我问:“怎么下午不用上班?”她说:“下午是理论学习,我就偷偷跑出来了。”我说:“正好你来了,我跟你商量个事。”于是,我就把蔡伟豪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骆霞思考了一下说:“按理讲,一个朋友在你没有负他的前提下,他对你所说的每一句话他自己都能负责任,他考虑得更多的是你们之间共同的利益,而这个共同利益高于个人利益,而且关键时刻他不能出卖你。但是,这件事已经不是那么简单了。我觉得这个朋友已经开始有意无意的来跟你作对了。
你现在可以选择不予理睬,针锋相对,口头警告等等方法,但是,我还是觉得,这种人既然不能跟你合作,你也没有必要跟他彻底结仇。但是,又不能不重视这件事,怎么处理你自己拿主意吧。”骆霞这女孩子就这点好,头脑清楚,什么事利弊都给你摆在哪里,让你自己选择,其实,你选择的往往就是她倾向的。我思考了一下,打了个电话给胡可约她晚上一起吃饭,胡可最近没怎么跟我来往,接到我的电话很是吃惊,一再问是不是又什么重要的事情,我说没什么,就是想随便聊聊。回头我问骆霞:“晚上你跟我一起去吧?”骆霞说:“不行,晚上我要见一个重要的朋友,有重要事情谈,你还是自己去吧。”我心里突然涌出一种莫名的愧疚,说:“骆霞,我觉得很多时候都很对不起你,你本来有很平静的生活,可是,自从跟我相识,却成了这个样子,真的,咱俩还是到此为止吧。”骆霞说:“又来了,你今天说这个,是不是说说理由啊?”我说:“我还是那句老话,不想连累你,中国潜规则真是厉害,正如是大染缸,我已经被染黑了,不想把你也拖下水。很多人的第一桶金都是不洁的!有权钱交易、有血腥、有黑幕……不一而足,不用枚举!我也同样如此。
你是一个纯洁的女孩,为什么跟我混在一起呢?是商人一定要挣钱。我如果不挣钱,我觉得活着就没意思。而你不同,你有很好的前途,用不着跟我在一起影响你的明天。”骆霞笑了:“天佑,即使是最伟大的商人,也有原罪”,而所谓商人者,伤人,也自伤。我既然认定了你,就不会轻易放弃。你不要老说这些话,要是按你的标准,中国商人起步都得自杀?好多事不是你的错,是环境问题。我知道你有缺点,可是,爱一个人不会在乎这些的。你明白吗?”我心里一阵悸动,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甚至搓了一把脸,然后回过身,抱住她手开始摸向她的胸,她把我推开了:“你要死啊,钟点工还在外面呢。”晚上,当我看着坐在对面的胡可时,看到她欲言又止的尴尬。我忽然脑子里想出的一句话就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纷争。而在这样的一个江湖中,规则和秩序都成了一种手段或者是道具。其实,此时此刻,我希望面对的是蔡兆元,而不是她。因为我刚才一提到蔡伟豪的时候,她就叹了口气:“你终于什么都知道了。
”我说:“我就是想不明白,一次很简单的撤场至于搞得像敌人似的吗?你知道,这几年我一直是把老蔡当成自己兄弟的,可是,他不像范亿能通过这么多年,大家的合作把自己的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条。他的心思好像并不在此?”胡可说:“这些年,老蔡其实有一个心结一直没有解开,他一直认为,是那次招标改变了你俩的命运,如果那次是他中标,现在你拥有的一切他都会有。”我问:“他真这么想?”胡可点点头。我明白了,从来没有人知道在财富慢慢聚集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但肯定是有某种说不清楚的逻辑正在发挥作用。有些人开始站出来塑造公开的秩序和规则,而有些人则沉浸在自己创建的世界里越走越远。蔡兆元这么多年跟我是友也罢,是敌也好,我不想再追究了,我感到很没意思。我沉默了一下问:“你们现在关系还好吗?”胡可勉强地笑笑:“还算好吧,你知道,尽管老蔡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缺点,可是,他毕竟对我也不错,他老婆现在也不跟我打架了,大家现在算相安无事吧。对了,你准备怎么对待老蔡?”我说:“我今天找你来,态度就很明确了。
回去告诉老蔡,不要羡慕别人的成功,更不要鄙夷别人的失败,他首先应该做的是学会分析和总结现象背后的本质,找出别人失败或者成功的全部原因,取其长,补其短,做他自己该做的事情。另外,告诉他,生意永远是生意,而生意是有自身游戏规则在的,不能随便利用生意以外的规矩去解决生意冲突,既然选择了做生意,那你必须遵守生意中的一切游戏规则,愿赌就得服输!”说完,我就要走。胡可忽然对我说:“天佑,很感谢你还能把我当朋友。”我说:“任何人的相遇不容易,是一种缘分,千万不要把它轻易放弃了。我知道你是什么人,更明白老蔡是什么人。”胡可又问:“天佑,我想问,这么多年我在你心目中是个怎样的女人?”我郑重其事地对胡可说:“首先,你是个女人。其次,你是个漂亮的女人。再次,你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最主要的,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女人。我以前把你当朋友,以后依然不会变。”我走出包房,单是,背后分明传来一声啜泣。一大早,唐立就气呼呼地来到我的办公室:“天总,你要么把我调回总公司,要么我就辞职。那个皮永义我实在受不了了,现在,他不仅对其他员工像防贼一样,就是我,他也搞东搞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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