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他不放,我的思绪回到几天前。
那日,我问二哥,娘亲去世前是否有牵扯到什么事。二哥告诉我,仅到父皇宫殿。
三哥也凑进来,说了一句让我不想听的话
“说也奇怪,娘亲出来后,脸都煞白了,似乎看到什么不愿意的事,也从那天起,父皇对娘亲愈发冷淡。”
大概,娘亲知道她不应该知道的事。
大概,凶手是……
次日。
我避开侍卫,潜到‘宁和宫’皇奶奶的住所。我想:所有的谜底在这里就可以找得到吧。
见到皇奶奶时,她的头发已全白,皱纹从她眼角现出,岁月划过她面容,徒留一份沧桑。
“不知姑娘到访,有何要事。”
“皇,不,太皇太后不怕我是来刺杀你的?”
“我这一个老婆子早把生死看透乐,还怕什么?”
“既然如此,奴婢直说了,此次来,有事相询。”
没有想到,我和皇奶奶相见的第一面对话,竟是这样生疏。
皇奶奶叹口气,对着窗外青竹凝思,幽栏独倚,带有寂寞。
“难得有人听我说话,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
茶几上香烟缭缭,我听着皇奶奶讲故事,讲曾经熟识的故事,名叫“狸猫换太子”只是,这次故事主题变了,叫“弃婴换真龙”……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来的,当听到那个故事的时候,瞬间,我脑袋空白,瞬间,我失去了意识,瞬间……一切都明白了。
母后被杀、皇奶奶被囚禁的真相,一切都说通了,不是么?
一个人在荷花傍发呆,现是春天,百花齐放,独无荷花。
抬眼,花落,皆空。
“潋舞,潋舞,你救救二皇子吧,呜……”
忽然,小荷姐伴着呜咽声跑来向我求救。
皱皱柳眉,明知事态会发生,但到真正发生时,依然有些惊讶。
“二皇子现在在哪里?”
“在、在御书房,呜……皇上,皇上他、他发现皇后通敌卖国,就、就……”
举起手拭去她的泪水,我淡笑,“呶,小荷姐,可以帮我把这张纸给皇上吗?相信二皇子不会有事的。”
她半信半疑,眨着泪眸,“真的吗?”
我肯定地点头,小荷姐连忙跑去了。
看来皇宫的事也要结束了,我暗想着,来到御书房外等候召见。
不过一会儿,二哥和皇后从御书房出来,还有求情的大哥与三哥也走出了。据说皇上看到纸条,当即脸色突变。
据说皇上看到纸条,决定先扣押,稍后审讯。
据说皇上看到纸条,命公公宣我晋见。
“四妹,你怎么……”
“四妹,赶快回去,这里不是你闹的地方。”
“你要玩,三哥陪你玩,这里不好玩。”
……
他们说了很多劝我回去的话,一旁的人顿时为他们的称呼愣在那里,我却一直淡笑着,摆摆手,走进御书房。
“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进门就是一句置疑,我镇定自若地面向父皇,周围无人伺候,他……果然很在乎。
“我是谁不重要,也没有任何目的。”貌似这句话说得挺假。
“你就不怕我砍下你的头!”
说这话时,我看得出,他尽力压抑怒火。
“都决定了,还要问我怕吗?多此一举。”我嗤之以鼻。
“大胆!”他暴吼,“来人,将这个犯上贼子拉出去处斩。”
“我命不保,你的帝位也坐不稳!”
都说到这份上,我也无所顾及了,笑容敛下,神色一凛,目光寒冷地对峙他。
从来不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会和父皇作对。
不敢相信,父女也会有反目的一天。
可惜,就会有这一天,就在今天。
“好!只要你不把此事说出,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到最后,他选择了妥协。
扯扯嘴角,我嘲笑之意愈浓。
安静半晌,我沉吟道:“我要你、大赦全国。”言外之意:放了二哥和皇后,饶他们不死。
闻言,他静下来,似在思虑我的条件,似在猜测我话的真假。
“我的条件仅此而已,若你答应,我发誓决不踏入这里!如何?”这是我唯一,也是必须决定的事。
“这……”父皇脸上开始有了犹豫,他的心开始动摇。
“怎么?不相信我的话?”
我胸有成竹,除了答应,他不会有第二条路,除非要用帝位换我一命,结果是两败俱伤。
寂静着……
气氛沉闷,我无法继续呆下去。
这种场景,真地会让我疯了。
起身、推门、离开、留话。
“有时间,也去祭奠皇后吧,她……不应该牺牲的。”
至于那张纸条,我只写了四个字君非真君。
有点庆幸、有点失落。
庆幸的是,五年前我坠崖,失落的是,和亲人之间的隔阂。
因为我坠崖,才可以保持快乐,看见那么多的人和事,所以我庆幸,比皇宫里的人幸运。
因为隔五年回来,他们不再是我记忆中的亲人,不再能回到小时候那样随意,所以我失落,比平凡人家缺了亲情。
怎样都好,在听到皇奶奶讲的故事时,怎样都没意义了。
“有一天,一户人家的夫人产子,老爷由于经商没回来看她,于是在产房里,只有夫人和几个产婆。夫人生下的孩子是个死婴,当即众人惊慌极了,为保全地位,她命产婆抱来一个弃婴换这个死去的孩子。事后,知道此事的人被杀,换婴之事因此除夫人外,无人知道。”
皇奶奶告诉我的故事名字是“弃婴换真龙”,那个夫人想必是皇奶奶,而弃婴是……
遮住欲穿入眼睛的阳光,我自嘲,公主身份本不属于我,何必在乎?
走在御花园里,碰不到皇后,遇不到大皇妃,来来去去的太监与宫女不会注意到我,像滴水珠,蒸发了也没人关注。
“晴。”一声呼唤在身后响起。
不对,还有人关注着我。
回首,他朝我走来。
微风拂起我的头发,浅笑挂在嘴角,“影!”
“晴,办好了吗?”
我点点头,“恩。”
他莞尔,浅浅的笑依旧好看。
“我问过你的那个问题,记得吗?”
当然记得,我颔首。
“对你,我会心痛、会吃醋、不愿见你受伤,你乐我乐,你哀我哀,这样……算不算?”他扶摸着我的脸颊,温温的。
“当然不算!”我脱口而出,停顿会,俨然老师模样教导,“影,如果当初遇见你的不是我,你也会有同样感觉。”
他仍保持微笑不变。
“但遇见的人是你,所以感觉只对于你。”
不是这个理,我怎么被他摆了一道。
“总之,你刚刚说心中的异样,纯属依赖心理,不可以当真的。”我着急地补充。
“是吗?”他反问,手指划落在我的唇瓣,迷离地看着,“这、也算依赖吗?”
“什……唔。”
他吻住我,没有君玄那般霸道,而是轻柔的,诱惑的。
好像,我沉陷进去,双眼微微闭上……
猛地,被人拉入怀抱。
“这里还有人,你们要亲密也别让我看见。”
抬眼,是君玄不爽极模样,转头,是大灰狼酸不拉叽的话。
“零儿,接下来,如何打算?”风哥哥挂着万年不变笑脸走来。
我略一沉思,“回去。”
“不打算和他们相认?”君玄在我耳旁说道。
头一偏,我脱离开他怀里,已经没有相认的必要了。
再看一眼皇宫,最后把它刻在脑海里。
让我,将在这里的回忆过滤一遍,然后,对它说“再也不见。”
夜。
清幽陵。
众姐妹以及某四男围坐一桌,正噼里啪啦大战饭碗。
我扫一眼饭桌,眼疾手快夹菜,这些日子在皇宫里,吃的、住的真不舒服,现要好好补回来才是。
“晴,我……”
瞅瞅一脸委屈的影,我挠挠头,立即会意夹一大堆菜放入他碗中,瞬间,他的碗成一座小山。
“我就知道,晴对我最好。”他双眸含笑,如花般璀璨。
‘唰!’地,我感觉餐桌上,杀气顿现。
“那个呀,舞儿,我看我还是出去吃。”
“是呀是呀,你们好好吃哈,把桌子吃了都可以,我、我还有东西没收拾。”
……
杂七杂八声音过后,‘咻!’众女飞走,徒留我夹在几个男之间承受非比寻常的压力。
一阵沉默、眼神斗杀过后。
“困,晴,我今晚,抱着你睡,好不好?”影带着倦意对我说。
随后……
桌子粉碎,晚饭免吃。
“小、白、兔!你敢答应,死、定、了!”
威胁,绝对是威胁。
“零儿身体未好,需要静养。”
那个,貌似我前前前前前前前前前前天身体就好了。
“先来后到。”
吐血,某玄这话真让人抓狂。
哐哐当当……
持续许久的激战后,我弱弱地从桌子底下爬出来,看看这,瞧瞧那,赔笑脸。
“晴。”/“潋儿。”/“零儿。”/“小白兔。”
充满关心和柔情的呼唤同一时间响起,我的心里,甜甜地,无奈地。
“该是说出答案的时候了。”风哥哥过来照例温柔地摸摸我头发。
环视他们,脸上写着期待两字。
呵,是呀,我也不能一直拖着,让他们孤老终生吧。有点酸涩,却也必须说。
我知道,无论选择谁,都只有两条路。要么做恋人,要么是陌生人。
他们陪我走过许多路,不管是最初、中途、后来的都好,起码他们存在我内心最深的一处。
“是不是说出答案,你们就能放弃。”我有小小的自私,希望没有说出答案的那天。
“不会。”众口一致的回答。
我呆愣,脱口问:“那还要我说答案?”
君玄坏笑着,和另三人相视,再把视线转到我这,“只是想看看谁能这么幸运当上头号情敌。”
哈?就这样?
既如此,我可答复了。
长长呼了一口气,吐出:“我可不可以……”
又次环视紧张的气氛,我纂紧已经出汗的手心,咧嘴笑了起来。
“要它。”我刚往树上指去,听‘咚’地一声。
咦?那只猫头鹰呢?
我咽咽唾沫,这几个人……恐怖呀。
收回手,我冲他们讪笑,准备如何脱离,就听见他们的话。
“晴,我这一辈子都赖上你了,你要负责。”影撒娇着。
“小白兔,你给我记住了,即便是和他人成亲,我也要你的夫君休了你,再嫁给我。”大灰狼笑得阴险。
“零儿若有意中人,我也会一直守侯在零儿身边,等着你。”风哥哥仍是和煦的语气。
“除我之外,谁娶了你,定杀了他!”君玄说得轻松,句里透着狠劲。
妈呀,现在我的感受只能用‘冷’字形容,他们还让不让我嫁人,不是说‘非君不嫁’,到我这到成了‘非卿不娶’。
一个箭步,我闪身逃走,几道光影,某四男纷纷追去。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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