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阳光透过窗撒在地上。
怀襄迷迷蒙蒙睁开了眼,唤来侍女梳洗。
昨晚虽被打扰,但总体休息不错。既然天气这么好,就骑马吧。
她换上一身火红色的骑装,泼墨长发用暗红色锦带高高束起。气质卓然,英姿飒爽。
怀襄推门而出,远远便看见合着眼躺在树上的那人。
“狄南,去通知夜太子侍从叫夜太子起来梳洗,该启程了。”怀襄道。
狄南点点头慌忙跑去,又匆匆折回来,“公主,夜太子侍从都跟木头似的,奴才跟他们讲话,他们都不睬奴。”
怀襄嘴角抽了抽,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那你亲自去叫他起罢。”
狄南脚步匆匆跑到树下,轻轻道,“太子殿下,您醒醒。”
树上的人纹丝不动。
“公主,您看这...”狄南面露难色,扭头向怀襄求助。
“看本宫干什么,继续叫,叫到他醒为止。”怀襄倚在门沿上不为所动。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启程了,您醒醒......”狄南无奈的轻声唤道。
树上的人动了动,又继续睡去。
......
一盏茶过去,怀襄的耐心已经被消耗完了。
她走到树下,伸手抓了一把柳树条,用力的晃动。叶子摩擦,沙沙作响。
怀襄拔高嗓子,大声一吼,“起来!上路!”
靠得最近的狄南率先抖了抖,立侍一旁的装聋作哑的夜国侍从,听到这声震耳欲聋的河东狮子吼,也不禁抖了抖。
夜轻诩慵慵懒懒的坐起来,睡眼惺忪的看了怀襄一眼。
红衣如火的女子此刻杏目圆瞪、满脸怒气的看着他。
他不禁笑了笑,“公主,早啊。”
怀襄被他清朗的笑容刺的晃了晃神,她恶狠狠的答道,“太子殿下睡量真是不错,常人难与您媲美。”松了柳枝条,嫌恶似的抽出丝帕擦了擦手,丢到脚下。
夜轻诩也不恼,纵身一跃跳下来。轻轻伸手抚平衣上的褶子,打量怀襄道,“公主今日是要骑马?”
怀襄‘哼’了一声,背着手从他旁边大摇大摆的走过去,“是啊,本来大好的心情,就这么又被某人搅了。”
“若是公主殿下不介意,本宫也可以陪公主同骑。”夜轻诩道。
“您可千万别!”怀襄猛地转头,“太子殿下千金之躯身娇体贵,可千万别磕着碰着,不然父皇定会怪罪本宫。”
“没关系,本宫今日就是要骑马”夜轻诩对孟隐吩咐,“下去备马。”
说罢朝怀襄轻轻一笑,“左右,本宫若是在去皇城的路上磕着碰着了,失职的是公主,魏国陛下会怪罪的也是公主。”
“你!”怀襄此刻却反驳不出。
夜轻诩轻笑着转身踱步走开。
狄南偷偷瞄了眼公主,感觉公主气的要跳脚了。可鬼使神差的他嘴巴里蹦出一句,“公主您这下体会到孝豫亲王的感受了吧?”
“狄南!你什么意思啊!?”怀襄一把揪住狄南耳朵,“你个吃里扒外的!气死本宫了!”
“疼,疼,公主殿下,疼死了。”狄南疼的龇牙咧嘴。
“知错没?”怀襄狠狠捏着狄南的耳朵道。
“奴才知错,奴才知错!公主您饶过奴才。”狄南连连求饶
“错哪了?”
“老奴不该......不该”狄南眼睛轱辘轱辘飞快的转着。
“老奴不该叫不醒太子殿下,这样您就不用亲自来。您不亲自来,太子殿下就不会知道您去骑马,也就不会跟着您,那你就不会因此生气,你不生气,奴也不会提起孝豫亲王……不对啊,您今天穿了骑装,太子殿下看到肯定还是会问您是不是要去骑马啊……”
“所以错在本宫今日穿了骑装?”怀襄笑怒。
“不不不。”狄南连连否认。
魏怀襄松开狄南,“本宫回宫在收拾你。”
撂下这句话后,魏怀襄走到马棚去牵她的马——烈霞。
烈霞,是一匹赤兔马,千载难逢。通体大红,毛泽鲜亮。怀襄摸了摸烈霞,这匹极具灵性的上上等马匹立刻凑过头来,就着怀襄的手轻轻蹭了蹭。
“公主这匹好马可是日行千里的赤兔马?”
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
怀襄扭头,看到夜轻诩那张人间祸水的脸,本想说‘太子殿下也识得赤兔马?’,立刻就改成“算你识货!”这四个字。
夜轻诩一怔,温声开口“公主看来对诩有些成见?”
“不止一些。”怀襄打开围栏,把烈霞牵出来。
“公主,不如这样,您今日和我赛一场马,若是你赢了,诩便任凭你处置,若是您输了......”
“怎样?”
“若您输了,我们便冰释前嫌,如何?”夜轻诩补充道,“虽然诩自认为并没有对不住公主。公主叫诩睡树上,诩遵从。公主叫诩赶路,我也不敢不从。可公主就是这样对我,诩实在难安......”
“得了得了,说这么一大通,不就是再说本宫小肚鸡肠,尖酸刻薄么?”怀襄打断。
“诩并无此意。”夜轻诩谦和的道。
“哼,跟本宫相处,你可小心点!”怀襄威胁,“说好了,要是我赢了,你任凭我发落!”
夜轻诩清清润润的笑了:“好。”
出了驿站,怀襄和夜轻诩不顾阻挠,硬是甩开身后的随从们。
两人踱马到一片湖边经过,怀襄顺着湖指过去,“皇城的位置在那边,谁先到城,谁胜可好?”
“好,公主先行。”夜轻诩温声笑。少年温润,端坐于马上,一笑风流。
魏怀襄认出他的马是飞云踏雪马,千里绝群。
不敢轻敌,也不推让,双腿一夹马腹:“驾!”
烈霞如一团大红的火云蹿了出去。
夜轻诩的目光凝在女子英姿潇洒的背影上,他抬起玉手轻轻抚了抚飞云踏雪马的鬃毛,“钧云啊,我们可不能输给她。”也一夹马腹,呼啸而去。
怀襄骑着烈霞,紧紧抓住缰绳,微微向前倾着身子。烈霞四蹄翻滚,长鬃飞扬。怀襄只觉得身轻如燕,周身的明媚景色一闪而过。
很快,身后传来一阵疾如烈风的马蹄声,怀襄扭头余光一瞥,果然是夜轻诩。
“驾!”她赶忙加速。微风拂过她的脸颊,墨色长发飞扬。
“公主。”耳畔传来一丝微微热的好听的声音。
怀襄心下一惊,夜轻诩已经追上她,并马而行。
怀襄看他笑意的眸子,更是恼怒,她扭过头去,“驾!驾!驾!”
然而无论怀襄怎么甩,都甩不开狗皮膏药般紧紧跟着她的夜轻诩。
日薄西山,落日熔金。
夕阳照着那一对少年。
女子鲜衣怒马,策马扬鞭,满眼的桀骜不驯,恣意潇洒。
男子轻衣缓带,丰神俊朗,满脸的从容优雅,郎艳独绝。
暮色笼罩着京城,怀襄和烈霞抵达城门口时,夜轻诩已经等待了片刻。
他端坐于马上,身姿颀长,朝着怀襄轻笑。
怀襄一跃下马,牵着烈霞,走到夜轻诩跟前,抬手抱拳一礼道,“是我输了,愿赌服输。”
夜轻诩从容下马,轻轻道,“这下,诩心下该安了。不用再担心公主会报复诩。”
“那可说不准。”怀襄淡淡一笑,这才发觉身上已经湿透了,抬手捋了捋额前碎发。她心下暗想估计是狼狈不堪了。再去看夜轻诩,这个神人,还是如出发前一般,一样的玉树清风,一样的清贵优雅。
“走罢,先进城,饿死了!”怀襄毫不拘束的按了按肚子,今日就用了顿早膳,她早就饥肠辘辘了!
夜轻诩微微颔首,也牵着钧云走去。
------题外话------
我很是欣赏鲜衣怒马,潇洒不羁的少年郎。
感觉策马扬鞭,骑马观景真是个潇洒的事儿。
朕趁着一把老骨头尚未老透,有机会也要去尝一尝坐在马背上的滋味。
各位小主,收藏吧~
(朕是发现了,朕一天换一个称呼)
明日,便是洒家了。(开怀大笑)
朕的大好江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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