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辰就疯了：“苏小艾，你以为你是什么货色？我早就查了你的底了，你是因为报复米雪才跟我好的吧？”

苏小艾看着他：“你在笃定什么呢？那你就相信我是为了报复米雪而对你无所求，你就毫无顾忌吗？你就相信不会因为我而爱上我吗？”

林宇辰摊坐在沙发上，林宇辰问苏小艾：“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苏小艾走近林宇辰：“你忘记你带回来的那些女人了吗？”

林宇辰抬头看苏小艾，苏小艾又道：“还是说，你在查我的时候，你漏掉了苏小菲，我的亲妹妹？”林宇辰腾地起来，走了。

9、苏小菲

苏小艾有个妹妹叫苏小菲。苏小菲长着圆脸盘，单眼皮，长相太一般了，就像芝麻袋里的一粒芝麻。苏小菲从小就留着短发，男孩子的性格，苏小艾和苏小菲在一起，苏小菲绝对有领导权的，在外面，大家一致认为苏小菲才是姐姐。

苏小菲到大学才开始留头发。大二那年交了男朋友。家里挺有钱的，对苏小菲也不错。苏小菲只有一点不满意，就是男朋友的学历太低，苏小菲就处在这种矛盾之中了。

苏小菲在网上聊天时遇到一个男人，温文尔雅的儒士。苏小菲的性子本是受不了满口之乎者也，一张嘴就是唐诗宋词的，苏小菲有个师哥就是这样，明知道师哥就是那性格，见到师哥时，苏小菲还是浑身哆嗦，鸡皮疙瘩满地。

也许是苏小菲突然转性了，也许是这位儒士谈吐得体，幽默风趣，正好填了苏小菲缺少女人温柔的部分。

苏小菲开始为他着迷了，每天都傻兮兮的。总是把那位网友的聊天记录保存起来，有些感悟或是感慨的话，她要想了又想，睡觉前都要称赞一番这话的美妙，这话到底好在哪里，苏小菲不知道，但那个人说的话就是好的，这是苏小菲的真理。

苏小菲的男朋友看到她这样开心，也跟着傻傻地笑，他认为苏小菲的开心是来源自己的，也就使劲地对苏小菲好。

女人起因于爱，男人起因于浪漫。

在男朋友向苏小菲求婚的那天，苏小菲消失了，消失了七天后回来，苏小菲在自己房间里砸东西，父母看着着急，却又不知道怎么办，只好给苏小艾打电话。

苏小艾回来时，苏小菲已经砸完了屋里所有能砸的东西，手里拿着弹簧刀，一伸一缩，坐在床上发呆。

苏小艾走近她，她猛地跳起，刀划过苏小艾的左胳膊，血就流了下来。苏小菲瞪着眼睛：“苏小艾，你来干什么，滚出去！”苏小艾扬手就给苏小菲一个巴掌，很响。苏小菲捂着脸：“苏小艾，你算什么东西，敢打我？”

说着，把手里的刀又向苏小艾划去。苏小艾又给了她一巴掌，弹簧刀就掉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苏小菲满脸是泪，说：“他说爱我，说了一年，我现在去找他，却不是那样，他骗了我，他伤了我，我要杀了他。”

苏小艾很想再给苏小菲一个巴掌，不过，她走过去抱住了苏小菲，说：“当一个女人应邀去参加一个男人的约会，心里就已经接受了性的结果，何谓受伤呢？”

苏小菲喊了一声：“姐！”就彻底大哭了。快三十年了，苏小艾终于当一回姐了。很快，苏小菲和男朋友结婚了，他们很幸福。

苏小艾相起苏小菲小时候的愿望，长大后要嫁给一个好男人，生一个好孩子，然后好男人挣钱，好孩子干活，这样就可以坐在家里想干啥就干啥了。

苏小艾心想着，这个妹妹，愿望终于实现了。苏小艾有时候是想抽自己的，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是很贱的。

10、男朋友

苏小艾和男朋友相遇的确是不经意的。没有什么喜欢与不喜欢之说，只是同学们说你们在一起不错，苏小艾也想找一根救命的绳子，所以就在一起了。

相处时间长了，苏小艾觉得他还不错，渐渐的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

可能男朋友也感觉在一起没什么喜欢的感觉吧，只是因为大家都是单身，在一起也没什么大不了。

有一阵子，苏小艾总对男朋友说：“我们结婚吧！”正在玩游戏的男朋友连头都没有转过来，随便说一句：“怎么？你想结婚了啊？”

时间久了，男朋友不太耐烦了，苏小艾就再也不提了，后来，男朋友再提的时候，苏小艾笑，不想结了。

苏小艾讨厌不守时的人，男朋友一让她等就是半个小时，有一次，苏小艾的妈妈来了，苏小艾买好了东西，想让男朋友拿上楼去。苏小艾在寒冷的冬天等了两个小时间，男朋友一个电话也没有，见面时还把苏小艾一顿埋怨，说是来了，等下吃完饭还要回租的地方去，这么冷的天真是折腾。苏小艾以后就不再等他了，家里来人了，直接告诉他，有客人不必过来了。

男朋友一个在外地，不容易，苏小艾想着，过节要陪陪男朋友。

元旦那天，苏小艾没有吃家里准备好的饺子，起了大早，跑到租的房子那里，去了市场，买了菜，苏小艾打电话给男朋友，男朋友告诉苏小艾今天休息，和朋友在一家网吧里玩呢？苏小艾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说马上，然后到了晚上六点，男朋友和另一个朋友回来了，谈论着他们玩的游戏，问着苏小艾：“今天吃什么？”

苏小艾很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在家过元旦，很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回来，很想知道男朋友元旦放假为不什么不告诉自己一声，很想知道男朋友说的马上怎么会是一整天，又是一个电话也没有，后来，苏小艾想通了，男朋友一个人在外面过节习惯了，男朋友是不喜欢别人陪的，苏小艾决定，过节时不需要陪男朋友了。

苏小艾有一件事特恨自己，是的，苏小艾责备自己。

大年初五，爸爸早上去的奶奶家，可是苏小艾硬是把爸爸下午三点叫回来了，因为苏小艾要回长春。苏小艾记得那天雪特大，家里离奶奶家十六里的沙石路，这天头连打车都打不到，更何况那么偏的村子。

爸爸是骑自行车回来的，那车是借的。苏小艾回到租的地方，等到晚上九点，问男朋友什么时候回来，男朋友哈哈笑了，说是明天母亲早上六点的火车，等送走母亲就回来。

苏小艾问他，什么时候买的票，什么时候知道是明天早上六点的火车。男朋友又笑了，说是昨天晚上买的。

苏小艾就问他，为什么不告诉她，她今天是晚上五点回来的。男朋友哈哈笑了，那有什么关系，不就晚回去一天吗？

苏小艾哭了，苏小艾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约定，就把父亲大雪天里连晚饭都没吃的奶奶家里，借的自行车骑回来的。苏小艾在等父亲回来的那将近一个半小时里，是怎样的担心，是怎样的自责？

苏小艾说，我们分手吧！男朋友笑了，你开什么玩笑呢？

从那以后苏小艾从来不和男朋友做什么约定，苏小艾知道，男朋友是不会遵守的，唯一遵守的是分手的这一年，男朋友真的在初六回来了，其实苏小艾知道的，男朋友初七上班。

苏小艾喜欢上男朋友时，男朋友给自己以前的女朋友发短信说，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苏小艾给男朋友打电话时，总是话说一半就被挂掉，可男朋友在跟另一女人说电话时，总是说，你先挂，你先挂，至少得三五分钟。

男朋友第一次动手打了苏小艾时，也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苏小艾就想，你把最爱给了别人，你把时间给了别人，你把自尊给了别人，你拿什么给我呢？

苏小艾这次就对他说，我们分手吧。男朋友哭了，又没分成。

苏小艾把手机丢了。下车后给男朋友打电话，这是这几年苏小艾唯一记住的电话号码，男朋友电话是接通了，听说苏小艾把手机丢了，直接把电话挂了。

苏小艾有一种把手伸出去，却没有人接的尴尬，幸亏这是电话。

见到男朋友，男朋友对她大吼，苏小艾你说真话，是真丢了，还是把你电话给你家里人用了，告诉你，你休想我会拿钱给你买手机。

苏小艾发现手机丢了的时候，就想着，要告诉家里人一声，没什么难过。这时，苏小艾就哭了，不是为了手机，而是为了面前的这个男人。苏小艾嗓子哑了一周，男朋友说，别上火了，苏小艾没有回答。

男朋友出远门两个星期。苏小艾听隔壁说是车票太难买了。

苏小艾晚上睡不着，苏小艾想知道男朋友有没有坐上车，如果没有，会在哪里睡呢？那里有旅店吗？如果坐上了，会有座吗？如果没有座，那岂不要站上一夜？

第四天的时候，男朋友来消息了，说是因为没有手机的关系，所以没有马上联系苏小艾。苏小艾没有哭，只是生了一场小病。

男朋友去的是哪里，是他姐姐家啊，怎么可能没手机呢？难道外面也没有手机吗？以后不论男朋友去哪里，苏小艾从来不问什么时候到那里，什么时候回来，男朋友走了，就是真的走了，不存在了。

苏小艾生病了，男朋友的衣服没洗，男朋友进来时，质问她，你一天都在家里做了，衣服怎么没洗？苏小艾把饭菜做好了，等到晚上九点，打过去电话，才知道，男朋友不过来吃饭了。

苏小艾上班九点多到家，男朋友吼她，这么晚回来，我都快饿死了，苏小艾你真是垃圾，老板让你加班到这么晚，你就加班到这么晚，只有你这么没用的人，才会有这么垃圾的工作。苏小艾什么也没说，衣服是拿去干洗的。

晚上，到了吃饭时间，男朋友不过来，自己就吃了，工作很垃圾，苏小艾很喜欢，只是告诉男朋友，要不，你自己做吧。

男朋友走时，告诉苏小艾他什么也不欠她的。苏小艾点头。

其实男朋友欠苏小艾得太多了，男朋友经常答应一些事，不过，只是答应而已。苏小艾八岁的时候就想要一个音乐盒，男朋友知道了就跟苏小艾说，我送你一个吧。

苏小艾一直都想要一对指环，和男朋友一样的情侣指环，男朋友总说，我不喜欢带那种东西，你要是喜欢，给你买一个吧。最终，分开后的一个月，苏小艾自己买了一个给自己。

苏小艾笑，这个世界男人不缺女人，女人不缺男人，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距离，永远找不到合适的，男人如此，女人亦是。不要说女人用感情，男人用下半身，人们都贱了。

如果一切只是场游戏，何苦悲欢离合？

11、结局

苏小艾约一个人在上岛咖啡见面，决定让林宇辰住进苏小艾家时打电话的那个人。

那个人给了苏小艾一个纸袋，里面有关于韩愈，林宇辰，米雪等这些人的性格，工作，爱好一切一切的资料。苏小艾给这个人一个信封。

那个人装好。重新端起咖啡，说道：“苏小姐，这活真是漂亮！看看这个故事的结局，韩愈爱上了你，却娶了和出了轨的妻子一样容貌的妹妹，他的心一辈子都会受到折磨；而妹妹会因为觉得歉你的，会内疚一辈子；林雨辰会为对你妹妹的事而自责一辈子，米雪也会知道韩愈和林宇辰这辈子最爱的人是你，她终是输家。”

苏小艾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用食指滑着杯沿，那个人又道：“最后提几个问题，我实在太好奇了。为了这场戏，你把你妹妹也计算在内了？”

“那是一场意外！”

“那林宇辰呢？你真得爱上他了吗？”

“那是一场误会。”

“你是怎么样做到的？”

“我什么也没做！”

“那你对这样的结果满意吗？”

“我没有选择！”

苏小艾结束对杯沿的滑动，咖啡一口未动，起身准备离开。

“苏小姐，你说爱情是什么？”

“哦？你要爱我吗？”

“想，却不敢！”

苏小艾在转身的时候道：“男人的爱情是在床上的！”

看着苏小艾消失在视线中，这个人心里不禁打个冷战，这个女人，就像走进一座花园，随手摘下一朵花，不做声地把花瓣一片一片摘下，让它们随风自落到地上，然后转身离开，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可是谁能想到，就她这样一来一走，一切自然随意的动作，整个花园的季节都改变了。

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毫无缝隙可言。

12、尾声

苏小艾闲来无聊时带了一个小学生的英语班，有一天放学，离站点不远时，过去一辆自己要坐的公交，“完了。”苏小艾心想。

学生道：“老师，等你走到站点时，不就又来了一辆了吗？”

苏小艾说：“对。”可是快到站点时，车又过去一辆，

“啊，啊，又过去一辆！”

苏小艾像个孩子似的啊了半天，学生又问道：“老师，你昨天等车等很长时间吗？”

“没有，好像就一会儿！”苏小艾漫不经心的回答。

“那你今天也只需要等一会儿，车就会来了。”那个学生答道。

苏小艾听到这样的回答，就笑了：“是的，一会儿就有车了。”

苏小艾回去把工作辞了，没有原因，只是说自己累了，想休息一下，老板说是把位置给苏小艾留着，等着苏小艾，苏小艾就说，不用了。

苏小艾把挣来的钱都给了家里，苏小艾想起有人跟自己说过，要按照自己的能力和存款给家里汇钱，苏小艾说，钱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家里会有用的。

苏小艾出远门了，没人知道苏小艾在哪里，没人知道苏小艾在做什么，苏小艾只是每月定时给父母邮来生活费，有时多，有时少。

苏小艾说，生活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