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二斯看着不远处一个角落:“那边好像在闹事。”
果然,“娘的,想找茬啊?……”角落里传出斗殴的声响,一大堆人围在那里像是看热闹。想想上次管闲事尴尬的场面,我将不安份的腿又重新按下去。角落里面越吵越历害,酒瓶破碎的声音在喧嚣的酒巴中仍然格外刺耳。
“看看去。”我鬼使神差的不顾古二斯的劝阻,他没办法只好跟了上来,玻璃与烟灰也凑了上来。
“小子,眼睛擦亮点,上次开罪老子,今天有你好看的。”一个蛮横的声音听起来肮脏不已,“兄弟们给我砸,今晚的开销我包了。”
“想找揍成全你就是。”一个极富磁性且略带威信的声音响起,奇怪,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没等我反应过来,人堆里传出重重的一击重响,后就有一带着哭腔嚷嚷:“草,你敢打老子。”
“打你咋的?我还要让你知道花儿为啥这样红呢!”说罢又传出重重的一击。
“让…让一让,请让让。”挤什么挤嘛,一个男的说着,使劲推了我一把,我身体忽地失去重心,一个跟斗栽过去,人摔在地上,包也砸了出去。
“谁…谁他妈王八蛋暗算我。”一个尖嘴喉腮的男人在我面前大叫,我费力的趴起来,想要道歉的嘴却收了回来。
“你,你,你是抢劫犯。”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双手叉在腰上,“大家别同情他,他是抢劫犯,是大坏蛋。”说完,我壮着胆子朝那张已经扭曲得不成人样的脸翻着白眼。
“又是你这个臭女人,老子…老子…我今天打你。”说着,仰手朝我劈来,说时迟那时快,他的手就那样停留在半空中,嘴里还不停的叫着“痛啊,痛啊,快放开我。”
“打女人算什么本事。”一个高高的家伙挡在我的面前。
“nnd,你怎么啥都要管?我打她关你个鸟事啊!”
“我不止管,还管定了。”
我掂起脚尖歪着脑袋,天啦,从侧面看都这么帅。破记录也,居然有帅哥替我出头。
“一边呆着去。”他回过头来对我说。
“啊……你不是那个家伙……”我惊讶得直捂住张得大开的嘴。
“听话,先站一边去。”天哪,这应该死的温柔。我就已经软得快摊下了,玻璃将我拖到一边。梅戏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上来:“你们认识?”
“算是吧。”我简单地回答,那一刻她眼里放着异常的光。眼看着他就要以一敌众,我心都快跳出来了,奇怪,为什么我会这么在意这个男人的安危,仅仅只是因为他上次救过我吗?玻璃见我神色慌张,“放心,没事。”她用手轻拍我的肩,每每这个时候我总觉得踏实。
天啦,才几分钟,一群虾米就被他三下五除二,结果九九归零了,一个个狼狈的逃窜出去,当然,我开心得嘴都合不扰。
“你这家伙还不赖嘛。”我凑上前去像是在追棒。
“说了,别老叫我家伙,再这样不长记性,小心我揍扁你。”
“也、也,会揍人了不起啊,揍女人算什么本事。”我捡着他的口腔。
“我说你这男人婆别的不中看,闯祸捡样到蛮在行。”
“那要这点本事都没了,还怎么混饭吃哦。”我也不生气,跟着他横。沉默半响后,他突然问:“你号码多少?”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可以申请创纪尼斯记录吗?我那个开心啊,嘻,也好,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杀杀梅戏的威风。
“我没电话。”我骗他,还故意看看梅戏,她杏眼圆睁。
“司文,拿纸笔。”
他将写好的纸条塞进我手心,记住,你要觉得无聊,有事没事都可以打这几个数字玩。临走的时候,他双手又握住我的双肩,叮嘱我道:“给我记好了,别搞丢了。”
从酒巴出来,梅戏一个劲的问我那家伙是谁?家境怎么样?有没有女朋友?我说你查户口的?她就一副女巫似的表情,就算你不说,我也有办法查到,我梅戏想办的事还从未失过手。
“人长得不错,就是不知道家境怎么样?”她自言自语地说,我白了她一眼,“钱、钱、钱除了钱,你还有什么?”
时间就这样在指尖细数生活,可是,一连几天,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到相关公司应聘,人家不是嫌你自身条件有限,就是一句工作经验不够。眼看暑假都快过去大半个月了,一开学就得进行各种各样的考试,三个月快刀斩乱麻,独木桥、洋关道,真材实料的继续,虚有其表的滚蛋。
玻璃依旧神出鬼没的,偶尔给我挂个电话,无非是那句“闲了找你。”也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古二斯说最近会忙于工作出差的事,让我自己照顾好自己,这种像极了男女朋友间的语气,也不怪,小时候经常是他扮老公,我扮老婆,玻璃则扮媒人。
有时,好向往小时候无忧无虑的生活,天天玩成一泥人,嘴里经常哼着那首童谣:
当你走过,风会停,树会静
宿鸟纷纷落地
当你走过,风会停,树会静
宿鸟纷纷飞起
那天出去转了一天,工作的事依旧没有着落。傍晚回到家,累死我了,刚躺在床上,鞋还没脱,手机就响了。梅戏打来的,我想,该不会又是叫我去助阵吧?不对啊,按理来说她现在应该在跟那个柴枫过二人世界,难不成找我去当大灯泡?
“啥事?”我有些无奈地说。
“菜花,你…你赶快带钱过来,我快死了。”电话那头梅戏有气无力地说着。
“切,什么死不死的,你是乐死了吧!什么玩笑不好开专捡这个。”我没好气地说着。
“真的,我没跟你说笑,你快过来,欣欣酒巴。对了,别忘了带上600块钱。”没等我说话她就挂了。
挂了电话,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她遭绑架了?”“去,去,那有这么便宜的绑架。她不会真出了什么事吧?”我从仅剩的1000元生活费中,抽出六张急忙赶去欣欣酒巴。
等我赶到欣欣酒巴时,左转右转终于在一个黑漆漆的角落里找到了她,她一见我来了,一下子扑在我的怀里,“菜花,他不要我了,他居然不要我了。”边说边哭个没完,重人的眼光都朝我们这边飘了过来。
我轻轻拍着她的肩,也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别哭,他不要你只能说是他没有眼光,没我福气。”我想,现在我只有捡最好听的话说。梅戏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我也跟着坐在她对面,她停止了哭泣,半响才说:“我有了她的孩子,他听后连句打掉的话都没说就溜了,他一直在耍我,从来没有试过被人甩的感觉,心里好不舒服。”
我现在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我带600块钱过来了,“你打算做掉?”我知道这等于没问。
“你傻啊,难不成让我带个拖油瓶上学啊?还是生下来你养啊?”她擦干泪又精神了起来,“有没有带钱过来?”我捏捏兜时的钱,“带了。”心想暗想:“看来这钱得去跟流水做伴了。”
“我打算今晚就做掉。”梅戏说着站了起来。
“我陪你去!”走出酒巴,来到医院,交清钱后,梅戏刚要进手术室,我拉住她,“别怕,我在外面等你。”那女医生白了我一眼:“敢情做手术的是你自己啊!”
“进去躺下。”女医生冷冷地说。
“没事,之前不是没做过,早他妈轻车熟路了。”梅戏说着自然地走了进去。
我来回踱步在医院长长的走廊上,虽然梅戏都那样说了,可我还是有些担心她。想到梅戏在酒巴哭的表情,再想到那白花花的600块,我心里突然恨起叫柴枫的那个男人来,真他妈不是男人,再怎么着这钱也不能我出啊!敢情我给弄上似的。
手术室的灯暗了下去,医生走了出来,梅戏还躺在床上面,我冲进去,“没事吧!”
“没事,休息几分钟我就能起来。”梅戏说着闭上眼睛,我看着垃圾框里沾满血的纸巾,不仅有股想吐的感觉,更多的则是心痛,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被扼杀在未成形的摇篮。女人就不能自重自爱一点?男人就不能多负责任一些?我似乎又听见了那种绝望的声音:“女人啦,这是不是你的悲哀!”
在医院取了药,搭了一辆计程车回到我们租住的小层,我将梅戏扶到床上躺下,就出去打了两盒快餐,又把梅戏带血的裤子洗掉,等一切收拾完了,已经是深夜12点多了。
这几天因为要照顾梅戏,我一直没出去找工作,就这样过了十天,梅戏好得差不多了,精神也好了,又能活蹦乱跳了。看来这女人啊,受伤快,愈合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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