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靓对待工作认真又勤奋,可勤奋到今天这种程度也算少见。户籍科的张姨目瞪口呆的看着色靓打扫她的办公大厅,心里默默的想着这算不算是她欠人情。
“色靓,都下班了你快歇会儿,明天打扫阿姨会收拾的,你过来我跟你说点事儿。”很显然张姨误会色靓了,其实色靓只是不想早早下班去面对吕白,而张姨却想着得还她一个人情,所以拉着她八卦起来。
“色靓,我听我家那口子说,巡警大队那边向局里要人了,今年一共分他们那里三个名额,那巡警队长指名要你过去,其它两个随便”。
“哦。”色靓对这个也挺随便,工作嘛,到哪里都一样,巡警太累还得熬夜倒班巡街。不过她对那个队长倒是蛮崇拜的,四十几岁的大妈级女战士,雷厉风霆,一般男人不敢惹。
公安系统编制明着紧,而实际却是空的很,多少个部门人员不够用只能用协警。可缺是缺,真要往里安排却很费劲,必须得有真材实学,有背景也只是添色,这样的一个明文规定主要是针对公安人员子女工作安排的问题,谁都想进,可又不能谁都留,不然这公安系统真就成了家族企业。
近几年来的公务员考试到是渐渐缓解了这个现象,子女走后门优先安排的事例越来越难,也越来越少。色靓倒实实在在不是家属,她的爸爸是医生,妈妈是交通银行信贷办主任,跟这公安系统八竿子打不着边。
色靓之所以这样抢手那是有原因的,先不提她的背景,关键就是她在警校第二年时,阴差阳错的协助刑警办过一个大案子,由此她立了功、出了名,再加上了警校成绩好,本地人,又聪明负责听话,不抢手那才怪了,那些人精谁不想要个出色的手下给自己脸上增光。
“色靓,听到张姨的话了么,千万别轻易进巡警队,那工作太危险”。
“哦,张姨,去哪里都一样。”色靓说,“再说我还得参加系统内部考试呢”。
“你这么聪明,那还算个事儿啊。哎,咱们这座小庙是留不住你这尊大佛的,最好是能进局里的户籍处,挂个文职比较适合女孩子”。
色靓觉得张姨的话很有道理,可实行的可能性基本上是没有。她是学刑事侦查出身,最对口的是刑警大队,而且还是重案科,那里可比巡警队危险多了。
在单位多磨了两个小时,终于是没什么可干的了,色靓才不情不愿的打车去吕白家。
吕白住在一个中产花园小区,小区四周种满了常年青翠的青松,颜色虽然单一但是很耐看,她一度很喜欢这里。
进门时吕白正在讲电话,细长眼梢飞扬,轻声细语的模样看起来很惑人。
曾有一段时间她非常迷恋他的眼神,那样时而迷惑、时而天真,冷然又深情的眸。后来,她开始看韩剧,悲剧男主角金南佶总令她恍若所思,就是这样一双相似的眸曾经几度带她下过地狱。
可能是电话讲的太过投入,他竟然没发现有人进来。
“盼盼听话,爸爸一有时间就去看你……”
“什么?还得了小红花,盼盼真棒……”
“好好好,知道了,会买芭比娃娃的,不会忘,好,拉勾上吊一百不许变……”
色靓站在玄关处混身不自在,很不地道的咳了一声,成功引的吕白回头,又哄了女儿几句便匆匆挂了电话。
“来了,也不算太晚。”吕白说着拉过色靓抱在怀里,摘下她的警帽扔在沙发上,接着一个灼人的吻便落了下来。
这也是吕白惯用的一个手段,理亏时,常用一个吻来掩饰心虚,色靓被吻的七荤八素早就忘了生气的源头,可今天她在沉迷的同时也断定了,那条逼婚的短信,吕白百分之一万收到了。
吕白跟普通人比不算矮,一米八零的个头儿,背挺的笔直,所以更显个儿高,可站在色靓修长的一米七零身高旁边,虽然十分养眼却没什么太大优势。
他是真的特别喜欢色靓的身体,真的很美,初见时,令人联想到一株健康成长的小白杨。真正的见识到内涵之后,更是惊喜连连,这样的精品给了自己,算是……糟蹋了。吕白常有这样的想法,对色靓他有信心,却也是真的配不上。
双手渐渐游移在面前的身体上,没一会儿一件警衬就被剥了下来,接着皮带抽出来,一只手托着她的温软,一只手紧紧固定住她的后颈,越来越加深这个吻。
色靓被打横抱进卧室时,心里突然一阵绝望。
可能是禁欲时间太久,吕白这晚有点热情过头,虽然他平时也略微粗暴,可这次着实让色靓有点承受不住。
结束后,色靓拒绝了吕白的二次求欢和吃饭的提议,转过身沉沉睡了去。
吕白当然查觉到了她的反常,情浓时他一晚要求多少次她都会忍着疼痛配合,那时她很单纯,爱一个人只想着奉献再奉献。就算到现在其实她也没变多少,再不高兴也不会扫了他的兴,在他面前有着可耻的奴性。
吕白拉过被子盖过她肩头,轻轻吻了她的额头,然后点上一支烟,再次翻开了那条短信:吕白,我们结婚,明天早上我去民政局等你……。省略号之后可能还有一些话想说,却胆怯的没有说出来。
吕白猜的到她想说什么,‘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或者‘别让我失望’之类的,她这绝决的信念却又一次被自己的装傻充愣削磨光了,吕白很无耻的想,她到底能容忍自己到什么程度。
第二天一早,吕白是被恶梦惊醒的。
梦里的色靓穿着一身白裙,高傲的俯视他:吕白,要我还是要你的女儿,快点给我选。吕白心知善解人意的色靓是不会提出这么任性的要求的,于是上前揉搓她脸,想把那层假面皮揭掉,看看到底是谁冒充他的女人。色靓不动,站着再次开口:我懂了,你要你的女儿,那我甩你,以后永不见面。
接着画面一转,色靓穿着一身警服,手里拿着枪,看样子是在办案,然后‘呯’一声枪响,吕白再看到色靓时,她已经倒在血泊里,早就没了呼吸。
被梦境魇住的滋味很难受,软绵绵浑身无力,动不了也叫不出声。色靓苍白的脸凌迟着他。最后,他猛的使力掐自己一把才被惊醒,额头早已冷汗涔涔,鼻子发酸眼角甚至溢出了泪。
他下意识去捞身边的人,紧紧搂进怀里。色靓被打扰到,嘟嚷两句还想接着睡。吕白的情绪仍旧被困在梦境里惊恐不已,不由分说的翻转过她压上去,头钻进她的睡衣里,动作粗暴的像要把人揉进身体去。
纵欲的后果就是腰酸背痛,色靓算是体质好的,却也经不起他这样一遍遍没完没了的要,好在是单位不忙,不然真会误事。
一顿早饭吃下来,吕白心不在焉,定定的看着她,眼神深沉的能把人吞噬进去。色靓吃的差不多时,他叹出一口气:“色靓,你要真的想结婚,下周咱们先去把证儿领了吧”……
色靓听吕白勉勉强强的求婚,脑子里闪出五个字:讹来的婚姻。
“说什么呢。”色靓搅着碗里的粥,脸上略带了些难堪,她不知道吕白为什么突然又提到结婚,既然他决定装傻,而她也决定奉陪,那又何苦做出这种被逼迫的姿态,况且,她从来也逼不了他什么,最近她一直在想,那个逼婚有点太冲动了。
“色靓。”吕白叫她的名字,随手点上一支烟,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组织语言。
早上的梦境,无论是色靓要离开他还是色靓死去,他都没有办法接受,他甚至清楚的体会到了那比死亡更真实的痛苦,至今仍然没有摆脱余韵。
“色靓,我,我也许没办法给你一份完整的爱,但我可以给你一个你想要的我,我会疼爱你、照顾你,会对家庭负责。”吕白慢慢的说,说完还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又觉得这话说的挺憋屈,总之心里五味杂陈。
房间里突然就静了下来,半晌,色靓把汤匙撂到玻璃桌面上,轻脆的一声刺人耳膜,“吕白,你太欺负人了,你就当我脑瓜进水才想跟你结婚吧”。
吕白被这话噎住了,这样的色靓他很陌生,一直以来她都是小心维护着这段关系,心里再委屈再难受也不会把敏感问题放到明面。吕白突然有点怕,色靓温和却不是懦弱,绝情起来比谁都狠,这破斧沉舟的态度,他仿佛有种随时都会失去她的感觉,不由心慌起来。
“你怎么能这么说,什么叫脑瓜进水?跟我结婚就这么降低你的智商?”吕白说完还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是真想和我在一起吗?那我问你,为什么半个月前你跟我装傻充愣?现在是想试探我吗?还是‘置知死地而后生’,让我自己知难而退。”色靓突然不再客气下去,一长串话说下来连口气都没喘。
“色靓你怎么了?你任性也得有个底限,不是你想结婚么,我现在要给你一个你一直想要的婚姻,你怎么还来劲儿了。”吕白也挺生气,想了想,又觉得她可能是因为他说的那句没有办法给她一份完整的爱而较真儿。
“所以呢?所以我就应该像得到天大的赏赐一样来谢你的恩?吕白,你一直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
“我不跟你说那些。”吕白被逼的节节败退,很不适应咄咄逼人的色靓,“反正我是真心实意的想娶你”。
“是吗?你不是等陈盛苇么?她不是回来了么?拒绝你了?哼,跟我结婚,她要是回心转意了,你还得离,多此一举没必要。”色靓说完继续喝粥,明显拒绝再谈下去。
吕白气的站起身,来来回回在客厅走了好几趟,最后心里一股火实在憋不住了,顺手操起茶几上的花瓶猛的掼到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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