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哲到了凌骞公寓的时候,直接开门走了进去,自从凌骞上次在家里烧得几乎不省人事,他就强行要了一把他公寓的钥匙。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晚餐,而当他看到厨房里的组合时,他惊得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
你能想象一个从来都是冷漠淡然的高大英俊的男人,赤裸着上身穿着明显小很多的嫩黄色的卡通围裙,一板一眼边炒菜边对旁边的小跟屁虫虚心请教哪个是酱油哪个是醋的场面吗?
反正陆思哲是没见过,所以当他看到童烟瞪着眼睛,一副你笨死算了的神情,踮着脚尖伸手在男人的脸颊上狠狠戳了一下后,他毫无掩饰的放声大笑。
凌骞和童烟听到笑声,均是一愣,下一刻,凌骞直接将铲子扔给童烟,然后有些窘迫的摘下围裙,不太温柔的套在她的头上,径直甩步离开,走过陆思哲身边的时候,直接一个无力阴冷的眼神扫了过去,在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后才淡淡的说“笑什么笑!你不闻一闻,只从粘稠度就能判断出哪个是酱油哪个是醋吗?”
陆思哲微微一怔,然后憋着笑说“不能,太有难度了。”
凌骞转身朝着跟过来的差点儿撞到自己胸口上的某人说“看,一般人都不能,所以不是我笨,是你要求太高!”
童烟脖子上挂着围裙,也不系好,听到他的话,直接弯腰大笑,然后对他勾勾手指,等他弯腰下来的时候,她轻轻拍拍他的头说“乖啊,姐姐以后慢慢教你,来,我们先去把衣服穿好。”
说完直接拉着他的手走到沙发边,按着他坐下后,取过上面的polo衫直接帮他套了上去。
凌骞抿着唇浅笑不语,随着她的指令伸胳膊抬手,脸上是那种特享受的欠揍表情。
童烟帮凌骞整理好领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想要起身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搂住,然后耳边就是他微热的气息夹杂着轻佻不逊的声音“你刚刚给谁当姐姐呢?嗯?”
童烟推他,却听到他继续开口“晚上我们到床上去排排辈分,看看你是姐姐还是我是哥哥。”
童烟朝着他的下巴咬了一口,骂了句“流氓!”脸红红地低着头跑进厨房。
饭桌上,凌骞跟陆思哲聊着天,自己也不夹菜,童烟在他碗里放什么他就吃什么,有时候吃的快了,就会被人用筷子把儿敲两下手背,他就会乖乖放慢速度。
陆思哲的脸上是淡淡笑容,表面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只是眼里却是多了一份落寞和羡慕。
因为感受过幸福,所以才会怀念。
饭后童烟刚要去洗碗被凌骞拉住,只听到他说“让白吃白喝的人去洗,走,我们去看电视。”
童烟拽他低低的说“让客人洗碗不太好吧?”
凌骞冷哼了一声说“你有我公寓的钥匙吗?”
童烟看着他不解的摇头。
凌骞说“陆思哲有,所以就算你是客人,他都不是。”说完看了一眼还杵在那里的男人说“看什么看,我说的不对吗?洗碗去!搞垮远东的罪魁祸首还有脸跟我瞪眼!”
听完他的话,陆思哲立马低着头灰溜溜的进了厨房。
凌骞搂着童烟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看到陆思哲甩着手走出来,他拍了拍童烟的屁股伏在她耳边低低的说“乖,去洗澡,然后在床上等我,一会儿我们去排辈分!”
童烟转头脸红红的怒视了他两秒,然后在他隐含笑意猥琐的目光下,慢慢低下了头,拿起抱枕砸到他怀里都没跟过来的陆思哲打招呼直接跑了。
凌骞看着她窘迫的样子很没品的直接笑得异常开怀。
陆思哲听到砰的关门声,然后笑了笑转头对凌骞说“看来远东的确比不上童烟,你似乎完全没有因为离开远东,心情有丝毫影响。”
凌骞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直接起身走向书房。
陆思哲抿唇低着头随他走了进去。
凌骞等他进来关上门后,抽出一根烟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陆思哲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自己点了一根后说“你戒烟了?!”
凌骞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平静的说“晚上抽了烟,她不让我亲。”
陆思哲正吸着一口烟,听完他的话猛的咳嗽了起来。
凌骞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走到书桌边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他。
陆思哲掐灭烟又闷咳了几下,接过文件袋,打开,慢慢翻着里面的资料,渐渐地他的神情变得异常严肃。
几分钟后,他将文件放在茶几上,双手搭在腿上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说“是她,原来她叫苏苏。”
想到她那张假身份证上拗口的英文名字,陆思哲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凌骞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想了想说“她之前的确一直都在瑞士,最近回国了,据资料显示,五年前她爸爸出车祸去世后,她就一直由苏牧鑫抚养,这里没有说他们叔侄的关系如何,但是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在她爸爸出车祸后,她的妈妈就患有轻度的精神分裂症,一直都在本市的疗养院医治,我搞不懂,苏牧鑫为什么不让她陪着自己的妈妈,而是在她爸爸去世的当年就将她送到瑞士。”
陆思哲转了一下头看着他,有些低沉的说“你怀疑她跟苏牧鑫的关系并不好?她不一定是为苏牧鑫办事的?”
凌骞皱着眉想了想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现在最主要的是要尽快找到她,我已经让人盯着苏牧鑫了,应该很快就能有消息了。”
陆思哲点点头,神情有些疲惫,过了一会儿他说“远东弄成现在这样是她一手造成的,不管她是自愿的还是被逼的,我不会感情用事的,如果你想利用她对付苏牧鑫,只要不伤害她的人身安全,我都配合。”
凌骞看了他一眼,然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站了起来,走到办公桌边,随手拿起上面的打火机把玩着,过了一会儿他说“思哲,你是不是已经爱上她了?”
陆思哲垂了一下眼睑,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想应该是的。”
凌骞低头想了想说“你觉得她值得你爱吗?”
陆思哲仰头看着他,眼里有着淡淡的迷茫和伤痛,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沉痛。
凌骞叹气,拿起桌上的一张纸走过去递给他。
陆思哲皱着眉头接过,片刻后就瞪大了双眼,一脸震惊的说“苏牧鑫只有胜天贸易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这怎么可能?!!”
凌骞轻笑说“我一开始看到这份调查报告也不敢相信,不过现在想想自从他接受胜天后就不断的吞并中小公司,几次都想对远东下手,想要重组胜天,就可以理解了,他是想要通过公司重组收回胜天的股份重新分配,好让自己的份额增加。”
陆思哲想了一会儿,轻轻点头“嗯,有道理,胜天市面上只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股东拥有的也不会多,剩下的大头会在哪里?”
凌骞看着他轻轻开口“由瑞士的一个基金会代管,你家那只小野猫在瑞士的一切开销全部都出自那个基金会,是苏牧鑫的哥哥生前成立的,他在车祸前已经立了遗嘱,如果他发生意外,胜天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就由基金会代管,至于以后会交给谁我现在查不到,但百分之百不会是苏牧鑫。”
陆思哲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良久后他有些低哑的说“你的意思是苏牧鑫的哥哥在车祸前就预感到自己可能会有不测,所以事先做了这样的一个安排,他担心自己的女儿和太太斗不过苏牧鑫,所以就干脆交给基金会管理?”
凌骞点头“应该是这样。”
陆思哲看了他一眼就不再开口,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心里是种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很难受,非常难受,他想象不到那个有着跟童烟一样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的小姑娘是生活在怎样的环境中,他想到她有可能受到胁迫或者虐待,就心痛的几乎窒息。
凌骞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她的妈妈前段时间自杀过一次,正是她套取你的银行账号的时候。”
陆思哲双拳紧紧握在一起,紧咬着牙关,一向温和的眼神变得异常犀利,几分钟的静默后,他直接起身走向门口。
凌骞跨了一步拽着他的胳膊低沉的说“别冲动,苏牧鑫在没有得到胜天的股份之前,不会对苏苏怎么样的,现在我们首先要做的是找到苏苏,确保她和她妈妈的人生安全,然后再来筹划下一步该怎么做。”
陆思哲浑身绷得死紧,他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看向凌骞暗哑的说“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我只是想去喝一杯。”
凌骞走过去说“我陪你。”
陆思哲拦住他摇头说“烟烟第一天搬过来,你别出去了,陪陪她,我没事。”说完就直接走了出去。
凌骞随着他走出去后笑着说“想喝酒我家里多得是,你不是已经窥视我的酒柜很久了吗?今天你想喝哪瓶就喝哪瓶,我绝不拦着。”
陆思哲已经走到了门口,听到他的话,停下了脚步,不过并没有转身。
凌骞笑着转向客厅,轻飘飘的开口“我的承诺只在今天有效,过期不候!”
下一刻陆思哲就径直走向酒柜,咬着牙低低的说“看我不喝得心疼死你!”
凌骞伸了个懒腰,大笑着转向厨房去拿酒杯。
两个男人干掉六瓶洋酒,基本都被陆思哲一个人喝去了,倒不是凌骞不想喝,而是某人抢着不给他喝,陆思哲嘴上说不舍得给他喝,其实他明白陆思哲是知道他最近胃病犯了不能多喝,所以他也就配合着只喝了几杯。
将烂醉如泥的陆思哲扶进客房,安顿着他睡下后,凌骞才进了主卧,看到床上那个已经熟睡的小乖猫,他笑了笑拿着睡衣走向卫生间。
心里想着,看来这个辈分今晚是排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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