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平稳地行驶。车厢里响着柔和的音乐,似是胎教音乐。对,就是胎教音乐。黎花记起来了,她也有一盘碟,专门给宝宝听的,就有这首曲子。
黎花一点儿都不担心冷月带着他去哪里,干什么。反正,她知道,他肯定不能将她贩卖了就是了。他不心疼她,他还心疼宝宝呢。就从冷月在车里放上胎教音乐就知道,他多看重这个孩子。
“说,谁给你通风报信的?”黎花舒服地靠着座椅,微眯着眼,冷冷问他。那语气,就像警察在审罪犯。
她怀孕的消息,发布出去才一天,冷月就立即知道。可以肯定,他在局里肯定有眼线。
“李局长请我吃饭时,他无意说的……”冷月也没想隐瞒,实话实说。
黎花哼了一声:“多管闲事!”
“黎主任!”冷月有些怨恨,几乎是咬牙切齿:“你的保密工作做得够好的,怀孕四个多月才让大家知道!”
尤其是他是最后知道的那个人!他播的种子,生根发芽了,他这个园丁竟然不知道!这是多郁卒的事!想想,他又笑了,自言自语道:“我的种,质量好的没问题!落地就能生根呐!”
结婚以来,他们一直采取措施,原打算在黎花三十岁,也就是结婚七年的时候要孩子。那时,二人事业都稳定下来。
谁料到,任何措施都不是安全无虞的,竟然也有坚强的小蝌蚪在妈妈肚子里扎根,这个孩子是老天赐给他的,他会加倍珍惜。
听他在那边笑得开心,黎花狠狠剜了他一眼!
心里忿忿地想,你的种子好?是我的地好!土地肥沃,种子才能落地生根!
不解恨,还想打击一下冷月的嚣张气焰,她冷嘲道:“你怎么就确定是你儿子?在没离婚的时候,我就琵琶别抱了!”
冷月浓黑的剑眉立刻竖起来,他压着声音,狠狠说道:“黎花,你想糟践自己,是你的事,你别糟践我儿子!”
见冷月就要暴跳如雷的样子,黎花莫名的开心。
哈哈……
她是不是有些变态?怎么看见冷月象头暴怒的狮子,她就有种报复后的快感?
她挤眉弄眼,朝着冷月做了个鬼脸,还使劲儿眨眨眼睛,纤纤手指,故意用力戳戳她胸膛,温言软语,嗲声嗲气,“哎呦,冷老板,您这个样子,小女子怕怕哦!”
黎花指尖儿一下一下点着冷月壮实有力的胸膛,就像一粒粒火种,一下子在他身上燃起一片,瞬间,他就仿佛置身于熊熊火海,好热!
冷月立马感觉有一股热流从下腹升腾而起,迅速蔓延全身。这个小妖精,存心挑逗他!心思一动,立即行动。
冷月一把扣住黎花的后脑勺,俯身过来,朝着黎花的唇就要啄下去。
就在这关键时刻,司机通过车内通讯设备提醒他:“老板,到了!”
一句话,打断冷月的行动。他不得不停下动作,挫败地叹了一声,只好放弃。
整理好情绪,他淡淡回了一句:“好。”便开始整理身上的衬衫,又掸掸裤子,然后,侧头看了一眼黎花,见她衣衫整齐,这才打开车门。
他先下车,然后,绕过来,到黎花这边,拉开车门,手掌挡在车门上方,一脸平淡,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下来吧!”
黎花狠狠白了他一眼,又做了一个鬼脸,这才磨磨蹭蹭的下来。冷月,你又装!装得多深沉似的!
“不许胡闹!”生怕黎花节外生枝,有损他为夫的尊严,冷月警告了一句。然后,二人一前一后,进了一家其貌不扬的私房菜馆。
这家餐馆门脸不大,门框上方,挂着一个木制匾额,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绿色大字“老地方”。地方小,但好酒不怕巷子深,客人络绎不绝,还都是些爱寻幽览胜,喜欢吃些地道绿色食品的达官贵人居多。
这里,黎花来过。并且记忆深刻。因为在这里,她曾经让冷月的那些朋友大吐特吐,差一点儿就将心肝肚肺都吐了出来。
黎花能把一群大老爷们整得大吐特吐,不是她存心故意的,完全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这事说来话长,一言难尽。
听冷月说,他的一个朋友——严谨的爱妻出了车祸,刚刚过世,所以,他们哥几个就聚在一起,想给严谨宽宽心。
那天,到场的还有叶流景——国有控股公司sk集团的总裁。
另外一个叫路璐,他们从小就认识,一个大院里长大的,后来,路璐爸爸和冷月爸爸都逐渐高升,他们就分开了,但是,联系一直没断。
一见面,路璐就赶紧站起来,与冷月来个夸张的拥抱。然后,看向黎花,有些为难地商量:“黎花,我们就免了吧?”
冷月哈哈笑起来,调侃道:“怎么,怕了?怕花花再把你逼进厕所,暴揍你一顿?”
“去……哪壶不开提哪壶!”路璐使劲儿在冷月胸前捶了一下,笑着说道:“我那是好男不跟女斗,知道不?”
于是,互相介绍,大家坐定。路璐讲起他被黎花追进男厕所的事。
原来,小时候,黎花就很泼辣,性子随了她妈,很刁。
一次,一群小朋友在大院里玩儿踢足球。冷月是守门员,路璐是对方的主力,也不知怎么地,路璐一脚将球踢出,不偏不巧,就把冷月打倒了。
冷月倒没生气,在一边观战的花花可不干了。
尤其,她跟路璐还有些过节,因为,路璐老说她是冷月的小媳妇,是冷家的童养媳。这次,趁着机会,花花冲了上去,公报私仇,抓住路璐就是一顿暴打。
冷月上来,怎么也拉不开,后来,小朋友们都上来了,七手八脚将花花从路璐身上拽下来。为了不引起更大冲突,路璐躲进男厕所不出来。
花花哪能善罢甘休,趁着大家不注意,她尾随路璐就追了进去。
等大家反应过来,也追进去,发现路璐蹲在墙角里,抱着脑袋,任凭花花拳打脚踢,也不还手。
一怒之下,冷月一把抱起花花,生气地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
花花也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借着冷月这一巴掌,“哇……”地一声哭起来,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泣鬼神。把一帮小男孩儿哭得纷纷上前劝慰道歉,好像倒是他们做错了似的。
后来,路璐主动站出来,冲着花花三鞠躬表示歉意,这件事才算平息。
花花也懂得借坡下驴,抹着眼睛,眼泪吧茬地对路璐说道:“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们扯平了……”
说完这件童年糗事,除了严谨,大家都笑了起来。
黎花不动声色地看向严谨,职业法医的敏锐让她一下子就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严谨的脸颊上有一个大大的巴掌印儿,五个指印相当明显,是谁下那么狠的手,在他脸上造出一座五指山?那力道可不轻呐,都有淤血了!
后来,偷偷问冷月,才知道,是严谨小姨子打的。女人爱八卦的天性,让花花不停追问。
冷月说,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花花心里对严谨的小姨子产生好奇,十分好奇。
后来,大家坐在一起随意闲聊,尽情吃喝。男人们是肉食动物,无肉不欢。桌上,最能体现男人爱肉的一道菜就是辣椒炒肥肠。
别看这几人身份不凡,可是,他们聚在一起,就是朋友,没人拿架子,谈笑风生。花花也乐得这样的气氛,很快就与他们融洽了。
就在大家相谈甚欢的时候,花花的手机响起来。
“就在这儿接吧,也没外人……”冷月伸手按住要起身出去的花花。
花花看了大家一眼,大家也都表现出不介意的样子,她这才接通电话。
那边说了什么,大家听不清,就听花花问道:“什么?蛔虫?还二十一厘米?哦哦……好大的虫子……我怀疑,死者与这条虫子有关,你们打开腹腔,其他器官都看了吗?不止要解剖胃,大肠小肠都要解剖。对了,还有气管……我怀疑,是肠子里的蛔虫爬进口腔,然后,进入气管,引起窒息……对,你们把气管解剖了看看。我只是凭经验怀疑而已。好好……那再见。解剖气管后,若是发现蛔虫,告诉我一声……”
然后,等花花将电话挂了后,就见大家都脸色十分难看。不是冲着她,而是冲着桌面。
叶流景的筷子正悬在辣椒炒肥肠的上空,没落下去,犹豫一会儿,终于收回筷子,急急说道:“我出去打一个电话……”
一直不太爱说话,愁眉不展的严谨也说道:“我去一趟卫生间……”
花花看着他们二人离开,问冷月:“他们怎么了?”
冷月狠狠瞪了花花一眼,有些生气地说道:“都是你!干嘛当着大家的面儿,说什么蛔虫,大肠小肠的?”
花花撅着嘴巴,一副理直气壮地样子,反驳他:“是你要我在这里接电话的,凭什么怪我?”
说完,赌气地夹起一块肥肠,一下子塞进嘴巴里,嘟囔道:“他们不吃,我自己吃……路璐,来,你也吃!”
路璐捂着嘴巴,生怕花花将肥肠塞进他嘴里似的,苦笑着站起来,指指外边,含混不清地说道:“我看看他们怎么样了!”说着,逃兵似的跑了出去。
这样,包间里只剩下花花和冷月,就听冷月说道:“花花,我们商量一件事好不好?你调一下工作吧!除了法医,做什么都行!”
黎花河东狮地瞪了他一眼,冷哧道:“冷先生,请注意,我不像某些人,口口声声说喜欢警察这个职业,结果如何?念完了研究生,就跟铜臭画上等号!”
对冷月弃警从商的事,黎花一直耿耿于怀。到现在想起来,她还是无法相信,可他偏偏就那么做了。
而且,在商场上还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八面玲珑,左右逢源。仅仅三年时间,生意遍布全省各个城市,那架势大有洪水滔滔,不可阻挡之势。
也真邪门了,冷月是干啥象啥,干啥啥成功,这也让黎花找不到驳斥反对他的借口。这次,借着他劝她该行的机会,黎花可算数落他一番,出了口恶气。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