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像花儿一样
时间会冲淡一切伤痛和思念,我以为,可以随着时光的流逝忘记小然,却发现自己做不到,这个女孩的笑容和泪水在我心中留下了太深的无法抹去的痕迹,所有的记忆已被她无情的填满,小然,这个让我深爱的女孩……
那是个温柔乖巧的女孩子,样子很乖,却有着跟外表完全不相符的倔强的灵魂。她很喜欢笑,笑容里却有着不易被人察觉的悲伤。
她在我找不到她的半年后传出结婚的消息,心痛弥漫开来,小然,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与懦弱,原谅我没能给你幸福,给你个温暖的家还有很多很多的爱,你要的,一直是这些,也仅仅是这些。
一个失魂落魄的夜晚,我独自喝下十二瓶啤酒后,在醉眼朦胧中看到了我亲爱的小然,依然长发飞扬,穿着她喜爱的长裙,稍稍胖了些,脸上是我久违的天真烂漫的笑容,我挣扎着站起来想去拥抱她,告诉她我错了,我天天都在想她,却没有了勇气,因为她的手被身边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紧紧牵着,男人面带微笑,在她耳边亲切地说着什么,她脸上的甜蜜和幸福是属于她身边的这个男人的,那一定是她的老公了,看她的目光中饱含深情和宠溺。曾几何时,我也常常用这种目光望着她,告诉她我会给她幸福,只是现在,我再也没有那样的机会,只能远远地望着当初深爱的女孩,遥望着她的幸福。
泪眼模糊中,她的背影渐渐远去,我却无能为力,耳畔似乎传来她天真的笑声:“你敢在大街上亲亲我吗?”
和小然的相识也在一个深夜,我独自在大街上溜达,只见一个女孩蹲在街角压抑地低声抽泣,柔弱的模样让人心疼,我不禁上前询问:“小妮儿,受啥委屈了?梨花带雨的哭成这样让人看了好生心疼啊。”她抬起头瞪了我一眼转身就走,那一瞪真是惊心动魄,就是这一瞪,让我认定:这就是我寻觅许久的真爱,我爱她!我默默地跟着她,她转身盯着我:“干吗跟着我?”
“这还用问?自然喜欢姑娘你喽。”
她突然一脸的调皮,眼里还含着泪水却冲我“嘿嘿”一笑:“喜欢我?那你现在敢亲亲我吗?”我一愣神,随即毫不犹豫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在她额头重重地亲了响亮的一下,当时敢亲的部位也只有她的额头了。
她似乎吃了一惊,轻轻把我推开,转身就跑,空气中传来她快乐的声音:“我叫李小然。”
经过我一番顽强的蹲点守候以及穷追不舍死缠烂打的艰难历程之后,小然成了我的准女友。
后来才慢慢知道小然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纵然小然多么乖巧懂事,现在的母亲仍是不喜欢她,对她非打即骂,小然蹲在墙角哭泣的夜晚是挨了继母响亮的一耳光后才跑出来。我想,这样的女子,我要好好疼惜。
跟小然在一起的日子是快乐的,这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丫头。一支彩色的棒棒糖足以让她雀跃半天,看得我心痛不已,小然身边的爱,实在太少太少了,我一定要让她感觉到温暖,一定要给她一个家好好地疼她。
每次遇到乞丐,小然总要掏出几个硬币给他们,劝过她几次,这年头骗子太多,她总是辩解:“不管怎么样,他们到这一步,总是可怜的。”
我问小然:“第一次见面你怎么敢让一个陌生人亲你,万一碰上坏人怎么办?”
她咯咯一笑:“我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说的,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那个时候她肯定不会想到,日后,我辜负了她的这份信赖。
这般善良无辜的女子,我想要快点给她一个温暖的家,我们的婚事却遭到了我父母的强烈反对,理由是小然有一个花心的父亲,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们怕小然将来会伤害到他们唯一的儿子。
就在我为我们的婚事向父母努力争取时,小然的身体突然出现了强烈的不适,并且伴有剧烈地疼痛,毫无经验的我们都吓坏了,去医院检查医生也不敢确诊,只是婉转地说,长的东西有可能是良性的也有可能是恶性的,建议我们去肿瘤医院做个详细检查。
小然听到“肿瘤医院”这几个字就无助地哭了起来,拉着我的手:“强,我怕,我怕……”
我脑中似乎有什么“嗡”地震了一下,“肿瘤医院”这个四个字彻底把我打蒙了,怎么可能?怎么会?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沉浸在那四个字给我带来的眩晕中,我常常想,我该怎样面对任何可能发生的任何结果?我深爱的小然,为什么要在她身上发生这种事情?
小然要我陪他去肿瘤医院检查身体,强烈的恐惧感让我退缩了,我害怕,害怕面对或许可能让我彻底失去小然的结果。
小然用陌生的目光看着我,转身离去,我却没有勇气追上去。
父母倒是放心了,他们以为我想开了,他们本来就不愿意接受家庭背景复杂的小然,更何况现在身体有病的小然?
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个星期,不吃不喝,头痛欲裂。彻底弄懂了自己的心,我还是不能放弃小然,她的笑容,她的泪水,她的善良,她的无助,她的一切一切我都愿意去陪她面对。只是,我鼓起勇气去找小然的时候,她已不知去向。
我为自己的软弱感到羞耻,夜夜买醉,我知道,我的退缩让我永远失去了我深爱的小然。
直到在街上看到她,看到她身边细心呵护的男子,泪眼朦胧中,我看到,幸福像花一样在她嘴角绽开。
永远的30秒
男人和女人吃完晚饭,然后男人搭上车直奔机场。他要去一个遥远的城市出差,飞机是不等到人的。可是他们的晚饭精致且丰富,一点儿也没有马虎,全是女人的拿手好菜。女人用了大半个下午的时间,让桌子上摆满海鲜。
男人像鲨鱼般喜欢海鲜,可这个男人的风格,却一点儿也不像鲨鱼,他举止优雅,是一位优秀的男人。
男人是在傍晚登上飞机的。他对女人说,当他走出机场的时候,时间会很晚,所以他今天晚上就不给女人打电话了,等到第二天清晨再打。女人说:好。她站在窗口向男人挥手。接下来的半个月,男人将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度过。
很晚了,女人早已熟睡。忽然电话的铃声她吵醒,她看了看床头的钟表,已是凌晨。女人爬起来,来到客厅,接起电话。她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男人开口就挺突兀:你还好吗?女人有些惊讶:还好,我已经睡下了。不是说早晨再打电话吗?男人好像不放心,又追问一句:你没事吧?女人有些好笑,这男人太婆婆妈妈了,虽然知道他是关心自己的,我当然没事,睡得正香。你怎么了?男人说:跟你说一声,我已经到了。你不用担心。有事别忘了给我打电话。然后他跟女人道了晚安,急急地将电话挂断。
女人拿着电话,愣了足足一分钟。她想今晚的男人有些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呢?一时却又说不出来。
半个月后,男人从那座城市回来,仍然神采奕奕。可是他的肚子上,多出一块伤疤。女人问:怎么回事?他回答没事,一点小伤。女人急了,追问不休。
男人就笑了:告诉你,你可不要生气。那天我下了飞机在街上走,肚子突然很痛。那是从来没有过的绞痛,让我几乎晕厥。于是我一下子想到了海鲜,想到可能是食物中毒。
你知道,在我们这个海滨小城,每年都有人因为吃海鲜而送命。于是我给你打电话,我想假如真的是因为那些海鲜,那么,此时的你一定也会有感觉。假如你没接电话,或者虽然接了,但身体有什么不适,我就会直接把电话打到120急救中心,让他们马上赶到咱家。后来听你口气感觉一切都很正常我就没再惊动你,放心地挂了电话。
感觉都那么不舒服了,你还不赶快想个办法先救自己?女人问,哪有那么多心思想东想西的。
男人深情地望着女人:再紧迫,我也要先给你打个电话。你知道,食物中毒这样的事,马虎不得的。时间就是生命。
女人想起来了,那天,电话固执地响了好久,她才懒懒地起来接听。虽然她和男人只是聊了简短的几句,可是这几句话,用去了大约半分钟的时间,男人其实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疼痛。他在确信女人没有任何问题后,排除了食物中毒的可能,才挂挂断了电话,才开始向路人求救或者求助于当地的120急救中心。
假如那天他们真的是食物中毒,那么,即使远在几千公里之外,男人也会把医护人员送到她的身边。只不过,男人会因此耽误30秒种。或者说,在可能的生死关头,男人把自己的30秒,毫不犹豫地送给了女人。而这30秒,男人肯定深知,极有可能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女人不说话了,她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
男人轻松地笑了笑说:还好,只是虚惊一场,什么可怕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他又指了指肚皮上的那块伤疤,调皮地眨了下眼睛:这是急性阑尾炎留下的纪念。
女人笑不出来,只是那泪却流了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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