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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宝明天拍卖》第十二章 螳螂捕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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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秀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听唱碟。

门铃响了。

李明秀坐起来,心里很纳闷:晚上八点了,还有谁来找我呢?陈所长说他在家陪老婆,今天是不会来的呀!

门铃又响了。

李明秀关掉组合音响,冲着门外喊道:“哪一位?”

门外有人答道:“是我,刘涛。”

李明秀打开门:“是阿涛啊,你今天晚上不演出?”

刘涛站在门口说:“白天已经演过了,周经理叫我们晚上休息。”

“晚上不演出的日子真是难得,”李明秀深知娱乐业从业人员的艰辛。

“是啊。你曾经对我说,你的老板有事不能来的时候,你一个人待在家里很无聊,想找个人谈谈心,排解寂寞。”

“对,我说过。”

“我今天来,不会打扰你吧?”

“不会。”

“你要是忙,我就回去了。”

“我正闲着没事干,你来得正好。请进吧!”

李明秀将刘涛请进屋,随手把关门上。

刘涛坐下后,李明秀提议:“我们一起喝点酒怎么样?”

“好主意!”刘涛很高兴,但转而一想:“只是不知道你的老板今天晚上来不来?”

“他说今晚在家陪老婆,不能来。”

“那太好了!”

李明秀拿出一瓶葡萄酒和两只高脚杯,往杯里倒了酒。两人举起酒杯。

“阿涛,我们在干杯之前,你得说点什么。”

“说什么呢?”

“怎么,难倒你啦?平时你不是挺会说话吗?”

刘涛想了想:“这是葡萄酒吧,我就吟一首关于葡萄酒的诗。”

“好哇!”

刘涛清了清嗓子,用拖长的音调吟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这是一首写古代军旅生涯的诗,好像不适用于现代生活。”李明秀说。

“这确实是军旅生涯的千古绝唱。”刘涛还沉浸在诗的意境中:“在白玉制成的夜光杯内,倒满最好的葡萄美酒;正要举杯痛饮,那催人出发的琵琶声却已在马上响起……”刘涛话锋一转,用他在舞台上演出时富有表现力的嗓音说:

“酒是葡萄美酒,杯是夜光名杯,对照最后一句军旅生涯的紧张与匆忙,也可以用来形容欢乐不长久,美酒难再有;好事多磨,纵然有满腔怨恨,却是无从抒发,只有空叹一声可奈何!”

“经你这么一解释,我倒认为你选的这首饮酒诗还真有现实意义。”李明秀由衷地说。

“哎,阿秀,唱一曲怎么样?”刘涛问。

“行啊!”李明秀爽快地答应。“唱什么呢?”

“怎么?你这个歌后也为难了?”

“我唱一道印度尼西亚民歌《划船歌》。”

刘涛鼓掌欢迎。

李明秀唱道:

快快划呀,

小船快飘荡,

苏拉巴亚就在那前方。

你可忘记华丽的衣裳,

千万不要把我遗忘。

一阵阵北风吹着小船东西摇晃,

我撑着船舵用力划向前方。

你可忘记华丽的衣裳,

千万不要把我遗忘。

李明秀唱罢,刘涛赞道:“阿秀,你来雅加达不久,把印度尼西亚民歌唱得这么好!”

“印度尼西亚民歌优美动听,我当然一学就会。”李明秀端起酒杯,“阿涛,我们干杯吧!”

“好,干杯!”

两人各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李明秀在斟酒的时候说:“我们听听音响怎么样!”

“好啊。”刘涛说。

“你喜欢听什么?”

“港台流行歌曲《萍聚》。”

“我也喜欢这首歌。”

李明秀找出唱碟,放进播放器里,顿时,婉转动听的歌声从音响里流泻出来:“不管今后将如何结束,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不必费心地彼此约束,更不需要言语的承诺。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对你我来讲已经足够,人的一生有许多回忆,只愿你的追忆有个我……”

李明秀又往两只酒杯里倒酒。两人一边听唱碟,一边谈话、饮酒。

门铃突然响了,李明秀吓了一跳。

刘涛问:“谁在按门铃?”

李明秀颦蹙眉头:“不会人人来呀!”

门铃又响了。

“真的有人来了。”刘涛说。

李明秀竖起指头贴在嘴唇上,示意刘涛不要说话。

她走到门边:“是哪位?”

陈飞在门外答道:“是我,老陈。”

李明秀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即装着高兴地说:“您来了太好了!请等一下。”

陈飞问:“阿秀,你在干什么啊?”

“我正在换衣服。”

“我俩什么时候忌讳过换衣服呀!”

“不过,还是请您等一下。”

“噢,那就依你吧!”

李明秀悄声对刘涛说:“不得了哇!”

“谁来了?”刘涛问。

“我的老板。”

李明秀顿时花容失色。

刘涛焦急地问李明秀:“不是说你的老板今晚在家陪老婆,不会来的吗?”

“是呀,他怎么又来了昵?”李明秀也很纳闷。

“让他进来吧,我们又没有做什么事。”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不清楚呀!”

“那我得赶快走。”刘涛站起来。

“你怎么走?”李明秀提醒道:“他把门堵住了,你出不去呀!”

“那怎么办?’’刘涛走到窗前,向下面望望,“这么高的楼房,我不能跳窗户,跳下去准会摔死!”

“是呀,怎么办呢……”李明秀焦急地搓着手。

“要不,学电影里的那样,我躲到床底下?”

“不行,不行,还是学戏剧《柜中缘》,你躲到大衣柜里去吧!”

陈飞在门外催问:“阿秀,衣服换好了没有?”

“快好了!”李明秀打开大衣柜,示意刘涛躲进去。

刘涛缩了缩鼻子:“好大的气味呀!”

“柜子里都是些高档时装,有什么气味!”

“纺织纤维的气味嘛,我最害怕这种味道!”

“将就一点,快进去!”

李明秀将刘涛往柜子里推。

刘涛被迫躲进柜子里:“那你快点应付他呀!我闻长了柜子里面的气味,会发生变态反应的,到时候可别把你俩吓坏了!”

“别耍嘴皮子了,克服一下吧!”

李明秀关上柜门。

陈飞又在催她:“阿秀,你今天换衣服的时间怎么这么长呀?”

“我在穿你最近给我买的镶金裹银、做工精细的丝质‘格巴雅’衫,正在试镜哩!”

李明秀走到茶几边,把刘涛含过的烟蒂衔在嘴唇上,使烟蒂沾上口红。她对酒杯也做了这样的处理,然后将门打开,让陈飞入室。

“陈所长,真不好意思,让你您久等了。”李明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娇声娇气地对陈飞说。

“别总是陈所长陈所长的,就喊我飞哥。”

“好,飞哥,晚上好!”

陈飞反身将门关上:“阿秀,你怎么没有问我,说今天不来,怎么又来了呢?”

“我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呢?我巴不得你天天来。”

“是样的吗?”

陈飞坐下来,绕起二郎腿。

“这是我的肺腑之言。”

李明秀给他冲咖啡。

“但我要告诉你,本来我今天晚上要回家里陪老婆,但她临时接到亲戚来的电话,到仙女岛打牌去了。”

“仙女岛离市区够远的。”

“是呀!她今晚肯定回不来,所以我就到你这里来了。”

“这样真好。”

李明秀将咖啡递给陈飞。

“那你想不想我?”

陈飞呷了一口咖啡。

“当然想,”李明秀也坐下来。“当女人不容易,偷渡来的女人更不容易,像我这种唱歌的女人特别不容易,每天要面对那么多的客人,如今我只服侍您一个人,您却这么照顾我,让我过上幸福生活,还给我哥哥治病,知恩图报,是人知常情。”

“这话很中听。”

陈飞走到茶几边,看到两只酒杯,拿起其中的一只,问:“阿秀,有谁来过吗?”

“嗯,歌舞厅的同事来过。”

“男同事还是女同事?”

“当然是女同事。这不,香烟屁股和酒杯上还沾着口红哩!”

陈飞看到烟蒂和杯口上确实沾有口红,说:

“你的女同事来了我欢迎,要是男同事来了,我就不放心。”

“怎么会呢?”李明秀直摇头。

陈飞又坐下来,端起咖啡喝了几口。

“我有时猜想,你这么年轻,会不会趁我不在的时候,跟年轻的男人在一起?”

“绝对不会!除了您,我还从来没有对别的男人有过好感哩!”

“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您正因为年龄大些,饱经沧桑,才有一种成熟的男性美;而年轻的男人涉世不深,像毛孩子,我怎么会喜欢他们呢?”

陈飞高兴了:“你这话倒说到点子上去了!当今的许多年轻人,不思进取,不学无术,却狂妄自大,目空一切。比如说,你们歌舞厅的刘涛,就属于这种人,我很讨厌他。”

李明秀一惊,不由自主地看了大衣柜一眼。

陈飞没有注意李明秀的眼神,却说:“阿秀,去把我上次没有喝完的酒拿过来,我想喝两杯。”

“嗯。”

李明秀拿酒过来,给陈飞倒酒。

“你也喝一点。”

李明秀顺从地说:“好。”给自己倒了少量的酒。

陈飞问:“阿秀,我不来的时候,你有些寂寞吧?”

“那当然。独守空房的滋味可不好受。”

“其实,我也跟你一样。不能跟自己心爱的人相依相伴,我也不舒服呀!”

“那你为什么不把我娶回去?”

“我何尝不想?我只有离了婚才能再娶。”

“那你为什么不离婚?”

“阿秀,你有所不知,我的这个老婆,是我上司的女儿,我怎敢提出离婚?”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跟上司女儿结婚?”

陈飞问:“你要听我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李明秀说:“当然要听真话。”

“是啊,我们的感情已到这个份上了,我要对你讲真话。”

“那就讲吧。”

“我讲了,你可不能对我另眼相看。”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怎么会呢?”

陈飞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然后说:

“我上司的女儿其貌不扬,但我的上司想找个青年才俊做女婿,我当时刚来雅加达,仪表不错,又有学位,被上司看中,而我在雅加达没有背景,正想找一个靠山,于是两好合一好,我就做了上司的乘龙快婿。”

李明芳同情地说:“这真是难为您了!”

陈飞叹了一口气:

“是啊,结婚以后没有真感情,我十分苦闷。雅加达是个花花世界,美女如云,很多人换老婆,梅开二度,三度,甚至四度,我真羡慕他们!但碍于上司的原因,我动弹不得。幸亏遇到你,我这像荒漠一样的心才得到滋润……”

突然晌起门铃。

陈飞的话被打断。

陈飞皱起眉头问:“阿秀,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来访?”

李明秀说:“是谁走错了门吧?”

门铃又响起。

李明秀冲着房门问:“谁呀?”

一位中年妇女在门外答道:“是我!”

“您是哪一位?”

“我是陈飞的老婆!”

李明秀一惊:“我不认识您呀!”

“你是不认识我,但是刚才有人告诉我,说我老公到这里来了,我特地赶来的。”

“您的话我听不懂,请回吧!”

陈飞妻在门外提高音调:“我的话很好懂——我老公在你家!”

“我越听越糊涂了。”

“别打马虎眼!为了澄清事实,请你快开门吧!”

“那请您等一下,我刚洗完澡,收拾一下。”李明秀问陈飞:“外面的那个人真的是你夫人吗?”

陈飞不安地说:“好像是。”

“您该不会听错吧。”

“从说话的声音、语气来判断,是她。”陈飞焦急地说,“她不是到仙女岛去玩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呢?”

“她该不是故意对您说去仙女岛,欲擒故纵吧?”李明秀猜测道。

“有可能!要是被她抓住把柄,我这个营业所长的位子就保不住了!”

“那怎么办呢?”

陈飞急得直冒汗:“我躲到大衣柜里,你巧妙地把她哄走。”

“躲到大衣柜里可不行。”

“为什么?”

“戏剧《柜中缘》里的故事情节尽人皆知,如果您夫人进来拉开大衣柜,就露馅了。”

“那我躲到哪里?”

“躲到厕所去。人们只知道《柜中缘》,不知道‘厕所缘’。”

“也行。”

陈飞情急无奈,只好躲进厕所。

李明秀刚把房门锁打开,陈飞妻就挤了进来。

“让我见见我老公吧!”

陈飞妻双手叉腰,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式。

“您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李明秀由于心虚,说话底气不足。

“不会错!最近一段时间,我老公经常夜不归宿,引起我的怀疑,今天晚上我谎称到仙女岛去玩,让我的一位朋友暗中观察他的动静,我老公今晚到你家里来了,就是这位朋友告诉我的。”

李明秀没有答话。

陈飞妻在房内巡视一番,随即问:“你一个人在家,怎么茶几上有三只酒杯呀?”

她又拿起那只没有口红印、还在冒烟的烟蒂:“这只烟屁股还在冒烟。你把我老公藏到哪里去了?”

李明秀说:“我不认识您,也不认识您老公。”

陈飞妻提高调门:“你要是不把我老公交出来,我可要自己搜了!”

“您没有道理这么做!”

“我没有道理?你有道理?”

“雅加达是讲法制的大都会,就是警察来我家,没有搜查证,也不能搜!”

陈飞妻走到大衣柜前停下,摇摇头,在室内转了一趟,走向厕所,正准备拧开厕所门上的球形锁,田芳芳带陈静美、刘洋凯从开着的房门进入。

陈静美从刘洋凯那里获知李明秀用的手帕跟白莹临死前咬下的手帕非常相像,就跟刘洋凯一起去找田芳芳,让她带路赶到李明秀家。

田芳芳看到李明秀家里来了个中年妇女,当即知道是怎么回事,忙给李明秀打圆场:

“对!警察搜查民宅,也要有搜查证!”

李明秀见救兵从天而降,欣喜地说:“阿芳,你们来得太及时了!”

田芳芳明知故问:“怎么回事?”

李明秀乘机告状:“这位阿姨硬说她老公在我家,要强行搜查,其实没有这回事,她无理取闹!”

陈飞妻辩解道:“我的一位朋友看见我老公到这里来了。”

田芳芳严肃地说:“你的那位朋友是谁?把他叫来!”

陈静美也助威:“你的朋友尾随跟踪他人,你私闯民宅,都是犯法的!”

陈飞妻一时傻了眼。

田芳芳缓和语气:“这位阿姨,我们有重要事情向李明秀小姐调查,您请回吧!”

“你们是谁?”

陈飞妻仍不甘心。

陈静美指着刘洋凯对她说:“这位是大侦探刘先生,正在为警察局调查一起谋杀案。”

刘洋凯拿出执照:“这是我的证件。”

陈飞妻瞄了一眼证件,又看看众人,悻悻地走了。

陈静美问李明秀:“阿秀,你在祭奠白莹时,带的是什么手帕?”

李明秀掏出手帕:“就是这条。”

刘洋凯从近处看这条手帕,认定它跟白莹临死前咬下的手帕款式完全一样,觉得萦绕白莹之死的迷雾正在散开。

“李明秀小姐,这条手帕是哪里买的?”刘洋凯问。

“不是买的,而是我的老板送给我的,一共五条,我用了一条,其余四条在柜子里。”

“你老板的手帕是哪里来的?这种手帕在雅加达有多少?”

李明秀反问刘洋凯:“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很重要。它可能有助于我们追查杀害白莹的凶手。”

“要是这样的话,我一定尽早去问我的老板,尽早答复你们。”

“什么时候?”陈静美问。

“明天下午吧!我在家里等你们。”

“那就谢谢你了!”陈静美拉着李明秀的手说。

田芳芳叮嘱道:“阿秀,一定要问清楚啊!”

“我会的。”李明秀凝重地点点头。

田芳芳、陈静美、刘洋凯走后,陈飞迫不及待地从厕所里跑出来。

“阿秀,你的朋友这回可帮了大忙了!”他感激地说。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们来的时间太巧合了!”李明秀颇感欣慰。

“当我老婆走过来拧厕所门上的球形锁时,我的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陈飞心有余悸。

“是您的福气好,运气佳,逢凶化吉祥!”

“阿秀,你的朋友帮我解了围,我要协助他们调查。”陈飞说。

“您都听见了?”

“听到了,是关于手帕的事。”

“您给我的手帕是哪里来的?”李明秀问。

“其实几句话就可以说清楚,但我当时不便于从厕所里出来告诉他们。”

“那您现在告诉我,我明天转告他们。”

陈飞说:“这种手帕有两种款式,一种是所谓的‘普及版’,在雅加达市面上可以买到;一种是‘珍藏版’,在雅加达买不到,两者的区别是后一种手帕压了几道金线。”

李明秀摊开手帕一看,果然压了几道金线。

“这种‘珍藏版’手帕在雅加达买不到,您是从哪里买来的?”她问。

“一位从国外回来的朋友送给我的,总共一打,十二条,我给了你五条,给老婆五条,我自己留了一条。”陈飞说。

“还有一条呢?”

“送给了余光。”

“那位教艳舞的教练?”

陈飞点点头:“他是我认识你的介绍人。”

李明秀又问:“您给您夫人的五条手帕,她没有转送别人吧?”

陈飞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连她自己都还没有用上,全都锁在柜子里。”他说完,直奔房门。

“怎么?您今晚不在这里过夜?”

“今天不啦,我得赶回去。”

李明秀示意陈飞等一下;她将房门拉开一条缝,向外窥视一番,然后对陈飞点点头。

这表示“门外无人,可以通行”。

陈飞来不及实行平时每次必做的“吻别”仪式,一溜烟走了。

李明秀刚关上门,刘涛就从大衣柜里冲出来,直奔厕所:“把我憋死了!”

李明秀忍俊不禁,哧哧笑出声来。

第二天下午,刘洋凯、陈静美、田芳芳如约来到李明秀家,李明秀把这十二条手帕的去向如实告诉了他们。刘洋凯对她表示感谢。李明秀说,白莹是我的好朋友,协助你们追查杀害她的凶手,我义不容辞;以后有什么事情我能帮得上忙的,尽管来找我。

陈静美笑着对李明秀说:“你的老板是电灯公司的营业所长,权力不小,我们会来找你的!”

李明秀把他们送到门口,热情地说:“我随时欢迎你们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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