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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我的有缘人》第21章 一切随缘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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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床上一直沉睡的夏丽突然翻身,将原本背向李蔚的脸转了过来。醉酒后的夏丽,两颊绯红如初绽桃花,微微嘟起的两瓣嘴唇,饱满诱人。

李蔚看得入了迷,心中一直埋藏在心的邪恶念头破土,然后一点点胀裂。她用手重重地敲着自己的头,想让自己尽量清醒些。同性的爱,在世俗之外,是不被人们所祝福的!敲打脑袋的同时,她还不忘提醒自己一句。

当她第二次将眼睛看向夏丽,目光落在了她高高隆起的胸脯上,随着均匀的呼吸,一上一下有节奏地跳动,李蔚内心的防线顷刻间轰然崩塌。

她内心深处一直不被自己正视的邪恶念头胀裂并疯长。她有如魔鬼附身般跳起,然后拼命撕扯夏丽的衣服,嘴里还不断吐出成串字符:邓海该死!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夏丽!

暗夜下,李蔚深藏于心的那场“玻璃之恋”散碎一地,她期待的结果,原不是如此。

翌日中午,夏丽醒来,身上一丝不挂,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发青见紫的吻痕。李蔚已不见了踪影。

没多会,邓海的电话打了进来。被告之:昨天,他遭莫名绑架。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家宾馆的客房内……

夏丽还未来得及细问邓海遭人绑架的原因,破碎的记忆片段便充斥着她的大脑:蠕动的身影,梦靥般的话语,跳动的心……

她突然想起了所有,昨晚原来不是一场梦!李蔚?……

夏丽颤抖着手拨打李蔚的电话:关机。夏丽瘫坐在床上,王从完全处于失语状态。

这之后,李蔚再没露过面,如人间蒸发般淡出夏丽的世界。

“疯狂的爱,让我丧失了自我。原本我所期待的结果并非如此,安静地躲在她身后,看着她幸福,看着她为人妻,为人母,终老一生。就是这样,朝这个方向努力。想法或者只是想法,事实却是,我看到邓海牵住夏丽的手,就彻底沦陷了。很多年后,我回忆那个酒醉的暗夜,心中充满对你的感恩。有些情感,并不如我们所想象的那么伟大,其实,我们只是想要找寻一个出口,释放自己的心。而你安排的这一切,恰是一场心的救赎……”

很多年后,王从常常想起李蔚对她说的这段独白。不管对与错,是与非,王从都无悔当年的这场预谋。当一个预谋变成一场救赎,总会有人要做出牺牲。而在这场三个人的爱情中,需要牺牲的注定是夏丽。

沦陷抑或解脱,有时候也需要特定的契机。当某种情感得以满足,臆想便失去了它特有的诱惑。当精神恋爱被肉欲所取代,事实只有一个:给你一个适当的出口。

庆幸的是,在适当的时候,王从给了李蔚这样一个出口。

就像现在,王从所希望看到的,就是如此:夏丽挽着邓海微笑着走向结婚教堂,赞美诗唱响,夏丽向主虔诚祷告:李蔚,下辈子,请换个性别来爱我……

这颗心虽凉

“安迪,你方才似乎真把那女孩吓坏了。”颜小曼笑道。

我们从电视台里面出来,夜间九点,采访节目只持续了十五分钟。真走运,这样还能上了一回电视,虽不是直播,还不知别人怎么剪接呢,于我这等升斗小民,心有戚戚焉。

“不然我该如何,她的问题确也刁钻,分明为难我。”我解释道,“她说,请你正确地评价一下自己。她这样问我,叫我如何回答。我只好说,第一,我是个男人;第二,我是个好人。”

“若按一加一等于二算法,你便是好男人了?!”小曼乜斜着眼睛看我。

“我生下至今,未说过这样的话。”

“不过也是,自己评价自己,往往是最难的,倘若别人评价,那倒也还好。”

颜小曼把饮料瓶放进垃圾箱。

“诶,小曼,你这次站在我的立场说话,真叫我开心。”

“滑头,你素来喜欢用这种调调去哄女孩开心?”

嘴上这样讲,心里自是愉快。

“难道你爱上我,仅仅因为我能言善辩?”

颜小曼不语,低头走路。

“不过,这件事,影响倒也大。”

她换着话题说。

“哪里大了,就蛇口片区罢了。深圳如此大,谁顾得了他人生死。倘若当时我不在场,亦有他人可供采访。”

“你说的也是。”

我在路边拦了一辆的士,“你先回公寓吧。我还得赶回公司一趟。”

颜小曼弓腰进去,挥手离开。

公司灯火通明,社长走过来,“安迪,今晚把稿子切好,明天如实刊出。”

“显然有点八卦,与我们公司不大。”

“有什么关系,蛇口说大不大,说小,亦不算小,电视台一播出,你是报刊人员,如此一来,销量自然好。”

在利益面前,道理靠边站。稿子赶不完,回公寓继续熬夜。

“这样未免有损职业道德。”颜小曼端过一杯浓茶。

“有什么所谓,能赚钱便好。‘弹丸大的地方,赚点小钱,开罪得了谁?’”我引用社长的话回答。

颜小曼自觉无趣,加上年关岁末,白天操劳,夜间亦疲困已极,倒在床上呼呼睡去。

“投资大厦伙食太差,蛇口电视台做市场调查,群众反映激烈。建议政府配合,修建食堂,降低价格,改善伙食。以下是随机抽取访问:

您好,您是投资大厦的员工吗?

是的。我是蛇口晚报的记者。

先生您贵姓。

姓陈。

陈先生您好,请问您对投资大厦最近罢工的事情有了解吗,蛇口晚报有受罢工事件的影响吗?

作为投资大厦的租户,影响是有的,但是,我们报社并不赞成罢工行为,我们报社是投资大厦所有写字楼里面唯一没有罢工行径的公司。”

明天。社长戴着面具说,“安迪的稿子为公司赢得了相当的口碑。”

众人鼓掌,我无语。言不由衷,是最羞耻,让人最为无处可藏。

“为何对女性权利一字不提?”

颜小曼在书房举着报纸匆匆跑来,息掉电视机。我十分纳罕。

“我认为无这个必要。”我不予理会。

“你在电视台那时说的话与报纸相去甚远。”她追问。

“一切为了公司利益。”

“那与鹰犬有何区别。”

我不悦,如此报道非我所愿;百般辛苦换不了一句好话莫说,而更落井下石,驳斥道,“电视台还不是没有播出那一段。我们又有什么需要去假惺惺。”

“噢——我算是看清你了——陈安迪——”

颜小曼面红耳赤,全身抖动。

“谢谢。”我假惺惺。

“那我去别的电视台。”立即做出门状。

“别傻。难道你去深圳市电视台说,某公司逼某孕妇加班,导致流产,非伙食问题而引发罢工?况且,你知道来龙去脉?”

颜小曼收住脚,脸上无光,嘴边无色。怔怔地站于原地。我挪两步牵着她的手,“这个世界那么大,我们像蝼蚁一样,何必管他人生死,只我对你好还不够?我知道你心里不忿,可是,又能如何?一把钱砸过来,所有的权利都会化为乌有。”

她忽而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无了声响。我的心确已很凉,充其量于这个世界,在她的眼中,我还是温热的。

“明日,你去把工作辞了。”颜小曼缓过神来。

“递请辞函后需要一段时间。”

“那剩下的那点工资别要了,当积点德。”

“依你吧。”

如缘

雨下的挺大,满街是水。

余载合上课本,回身在黑板上书写:人物描写分为形貌描写和心理描写,形貌描写一般是从上到下,由外及里,也包含特写,要抓住人物的特征,从最突出的地方着笔。鲁迅先生的白描手法就是对人物外形的简单勾勒,把人物的外形跃然纸上;心理描写是从人物的心态、情感入手,反映人物的思想过程,复杂的心理描写需要人物表情和动作来衬托……

这是一堂高中二年级作文课。

余载写完板书,将残留的粉笔头轻轻地放回粉笔盒。学生们在埋头写作。余载踱到窗前欣赏雨。

教室楼坐北朝南,楼前是一条很宽的街道,对面是一排私人开的文具商店,店门都紧关着,偶尔打开一扇门,探出一个人头来望望雨,又扭头和店里面的人说着什么。一辆红色出租车从西面驶过来,停在校门口,车门被推开,伸出一把粉红的雨伞。随后从车上下来一个女人。余载认识是高一二班的班主任雪。雪是从省师大毕业的,现正读研究生,26岁,身材高挑,性格活泼开朗,喜欢穿雪青色的体恤衫,黑亮的头发压烫的直直的,办公的时候,那些美丽的头发总是柔顺地遮住她半边脸,本来就娇好的面容更显得妩媚。

不知怎的,余载一看到雪就想起芜……

七月份放暑假,我把余载请到我家,让他看了续写的《荒芜的土地》这篇小说,看完后余载笑着对我说:“呵呵,有点《啼笑姻缘》的味道,芜本身就是虚构的,现在你又弄出来一个雪老师,这样写下去不是给读者制造了一个偌大的骗局吗?”

我愣愣地看着余载,不解地问:“芜,是你虚构的?”

余载不经心地翻看着小说草本,揶揄着说:“恩,忘记了,也许她真的不存吧。”

暑假结束后,学校开学了。我带的那个班的数学老师陆云霞休产假,一个刚分配来的年轻女老师雪接替她。雪今年26岁,是省某高院的在读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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