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倒还是挺大方的,房间选的是最为清幽的院落,里面各种家具用品一应俱全,还为他配了一个丫鬟和小厮,这哪里是对待一个囚犯,倒还真如同他所言,是对待客人了。但若是这般便觉得谢容是想化干戈为玉帛那便是错了。
因为这个布局陈设,不管怎么去看,都是当初沈府沈温瑜所钟情的。这大概是为了提醒他吧,也为了勾起沈温瑜的伤心往事,毕竟沈温瑜的不快便是谢容高兴的来源。
只可惜此沈温瑜非彼沈温瑜,自然对此是没有任何感觉的。
沈温瑜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反倒是像回了天庭自己的朝霞殿一样,觉得甚是惬意。
神神秘秘消失了一会儿的榆木,这会儿又冒了出来。它探看了一番正在那儿正襟危坐写着字儿的沈温瑜,免不得啧啧啧地叹了一声:“上神不愧是上神,怎么我消失了才一会儿,您就过起了这般滋润的生活?”
“你怕是对‘滋润’二字有什么误解。”沈温瑜微微叹了一口气,将毛笔尖的毛毛扯了扯,这便又开始洋洋洒洒地写起了东西,“我现在可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任务失败神形俱灭。”
说完,他忽然抬眸看了一眼榆木,冲着榆木微微一笑:“这可是你家神君做的好事,莫非你忘记了?”
这笑容怎么也跟“友好”搭不上边,反倒是笑里藏刀让人背脊一凉。
榆木挠了挠自己的木脑袋,只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沈温瑜却是丝毫不留余地,又趁势询问了一句:“不说我了,倒是你去哪儿了?”
问及此,榆木又是一顿支支吾吾,最终还是以一句话总结:“佛云不可说。
还不可说?
纵然梁丘雅珺聪慧如此,自己的属下却是蠢笨如猪,这点儿小小的询问便不知道该如何去答,那如果更多的事情岂不是随意套话?
沈温瑜用脚底板想都知道,榆木消失的那一段时间定然是去找梁丘雅珺的,至于为何去找……
沈温瑜略略思忖了一会儿,大概猜到了个七八,但他也不明说,只是看着榆木的眼眸,露出了一抹淡笑。
不久之前的榆木,眼睛还只是一个装饰物,一直都是黯淡无光的。可榆木出去这么一趟之后,眼睛却像是纳入了星辰光辉,状似人眼。
一个木偶若是一开始不需要眼睛便可以行动,那么以后也定然是不需要的,之所以装上,那便是因为主人需要。
操控傀儡,通过傀儡的眼睛监视一切本不是什么不得了的法术,沈温瑜也是没有什么好惊讶的,不过就是觉得梁丘雅珺能够这么把他“放在心上“,还真是“受宠若惊“。
……
是夜,墨染般的天空之中,因着几颗璀璨的星星而添了不少的生气,今夜的月是弯的,一半隐在云后,淡了些许光辉。凉风习习,初夏的夜晚是有些凉的。
本该已经过了熄灯的时刻,谢府却是有几处亮堂得很。其中也包括属于沈温瑜的屋子。
沈温瑜是被痛醒的,醒来的时候,伤口的疼痛蔓延四肢百骸,犹如重被利刃割过一般,让他实在难以安心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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