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包括妙音等在场众人忽闻异响,齐齐拔出随身武器,一时间刀、剑、双刺光华耀眼,令这一静夜里的厢房恍若白日。众人手握武器,剑拔弩张,似乎一点动静都能引起一番厮杀。
“哈哈,各位好啊!”一个中年文士手中合着一把纸扇,笑盈盈的走了进来。房内众人神色凝重,不动如山,盯视着中年文书,房外庭院内,数片落叶飘起,簌簌向空中曼妙。中年文士进一步,在场众人静一层。中年文士近一步,似乎院内的落叶飘起一片。一静一动,似乎有不可逾越的鸿沟,数道眼神对交,却似乎早已分出了胜负。
“哈哈,各位,何必如此?”中年文士又走近一步,道,“我不过是想找妙晦师太罢了,各位何必如此提防?”说罢,嘴角含笑,却隐隐有不可觉察之色浮过。
见来者`点名,妙晦师太收起双刺,朗声道:“贫尼便是妙晦,不知施主找我所为何事?”
“当今圣上早年征战天下,曾与一人战于鄱阳,师太可知是为何人?”中年文士言罢,略一停顿,等待妙晦师太回话。
“施主,你说的可是曾与当今圣上逐鹿天下的陈友谅?”妙晦师太不紧不慢接过话来。
“那请问师太,你可知陈友谅本非陈氏。”说到这里,中年文士再次顿了顿,瞥了一眼妙晦,试图从妙晦脸上读出几分蹊跷。
可妙晦师太却只是面如古井,纹丝不变的“哦?”了一声。倒令中年文士怔了一怔。
“看这师太反应,似乎并非陈氏后裔,且待我再试他一试。”中年文士眼眸三转,心中暗暗思量,随即说道:“想那陈友谅本姓谢,为南朝诗人谢灵运二十六世孙,其祖父谢千一曾入赘陈家,因此后人改姓为陈,不知师太可知?”
中年文士话音刚落,妙晦师太倒是平静如常,只是当听到“谢”字时,伊南风心中咯噔了一下,但却并未表现在外。而其一旁的伊存罡心里更是“咦”了一声。
“此等俗世之事,我等又岂会知晓。倒不知施主究竟找妙晦何事?何苦没来由说起这些事儿?”妙晦见中年文士絮絮叨叨道出诸多掌故,眉目微凛,不耐道。
见妙晦面露不悦,中年文士心中大愕:想这妙晦,却是对陈家渊源毫无动容,看这神态,倒不似谢家门人,但是缘何听闻“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一句时,却神情有变?若非谢家门人,难不成是?
“师太不必着恼,在下此前曾听一位提及,说是当年陈友谅兵败,其父其子承蒙圣上鸿恩,或封侯爵或为伯爵。却另有陈姓谢氏隐于江湖,似曾与峨嵋腹地养息,似在寻找某样物什,意图社稷归汉。”中年文士随即解释道,“由此,在下斗胆一问,不知师太可曾听闻?若是师太不知此事,那敢问师太可知前朝勇将扩廓帖木儿本名王保保,其父曾纳过一房小妾,产下一女唤作绣奴?”
中年文士说罢,包括妙晦在内峨眉妙字辈老尼俱愕然,妙晦身体巨颤,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中年文士:“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在下上官渡!”中年文士自报家门,道,“收人钱财为人索命,师太,见谅了!”
话随身起,上官渡余音未消,便如疾风闪电般快速欺近妙晦师太,左手成刀狠狠劈下。妙晦师太自非寻常练家子,见掌风呼啸,四平八稳,身子向右边一摆,避过这一手绝妙手刀。岂料上官渡左手手刀只是虚招,右手随即抖扇出击,一把木扇似忽有风雷声起,又如乳燕投林,向着妙晦右侧身子招来。眼见避无可避,妙晦索性运起内劲,硬生生接下此招,只听得“刺啦”一声,妙晦右侧罗裙被划出一道口子。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上官渡见机,忙不迭更近一步,左手成爪子,如云龙探爪,向着妙晦胸口要穴抓去。妙晦蛾眉微蹙,喝道:“上官施主,莫要欺人太甚。”旋即一双肉掌迎上,欲硬扛上官渡左爪。然而上官渡左爪依然是为虚招,眼见妙晦大掌如佛印印下,身形一转,从不可思议的角度脱出,右手断扇旋舞,如风似雾,既有隐隐绿色寒芒于扇中飞掠而出,随后快速后撤,避妙晦锋芒而去。
“师太小心,有暗器!”二人斗得激烈,场上众人无从插针,忽见寒芒星点疾驰而出,伊若瑶,伊存罡同时脱口而出道。话音刚落,却见妙晦师太左手僧袍一卷,既将不及寸许距离的飞针一一挡下,“叮”的落在地面,没了后劲。
见数招无法上妙晦分毫,上官渡深感再战下去定无胜算,忽然一矮身,虚晃一招,闪过众人,抓取妙晦此前放下的绣有“泉”字罗裙,几欲遁走。
就在此时,但见一个木鱼从窗外射入,重重磕了上官渡一下,既将上官渡右手断扇击落。随即一个约50多岁的老尼推门进来。
“妙善!”妙晦,妙谛,妙音,伊存罡等众人大惊。
眼见来着不善,上官渡立马从怀中掏出一圆形事物,重重朝地上一砸,顿时烟尘滚滚,声响如雷。纵使场内妙音、妙晦、妙谛等皆为宗师高手,面对突然发难也只能掩鼻回避。
“贼子,休走!”云雾中,但闻妙善一声喝斥,随即只听又一声“刺啦”声响发出,但见一个人影如箭般倒飞出门,如浮光掠影般刹那没了身形。
片刻后,烟尘消散,众人只见妙善捂着右手依靠在门旁,左手抓着一物,却是被撕碎的罗裙一角,却正巧将金丝“泉”字,便做了“水”字。
峨眉众人见机立马前去搀了妙善落座。
“不好!有毒!”妙善师太被峨眉众人扶起瞬间,忽然心头一紧,诧道。随即运指如飞,点穴截脉,避免毒气攻心,伤了心脉!
妙音见罢,面色凝重,急急说道:“师妹,速速就地盘膝,且由我助你!”随即双手贴上妙善后心,连渡数股真气入妙善体内,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约莫半柱香,妙善面色由白变粉,又由粉转红,胸口数度起伏,忽而心口一甜,一道黝黑血箭从口内射出,渐渐醒转。
“诸位,今日师妹有伤在身,赎老身招待不周,暂请诸位自去歇息!待的师妹好转,定给各位一个交代!”妙音运功完毕,拂袖擦了擦额间硕大汗珠,面向伊家三人说道!
“可是,掌门师伯,血掌一事!”伊若瑶正欲继续,却被伊南风拦下,耳语道:“瑶儿,待师太歇息片刻,再做商量不迟!”
伊若瑶闻言,按下激动,站到父亲身后去了!
“既如此,伊某改日再行拜会!”伊南风拱了拱手,道,“瑶儿,峨眉毕竟女子居多,为父与你叔叔唯有山下寻一落脚,你为峨眉弟子,不妨在山上赔师父师伯叙叙旧,待明日,为父再来山上寻你!”
言罢,看了一眼伊若瑶,传音入密道:“瑶儿,此番师门遇劫,暂不可提血掌之事,待明日为父自有分寸!”,便转身,欲与伊存罡下得山去。
就在右足即将迈出门口之际,伊南风忽然想起什么,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声:“小子,你也随我去吧!”可是言罢,简短言语如同落入深井的碎石,不见答应。
众人这时才发现此前那位带着猴子来的少年赵乞怜却不见了。伊南风愣了愣,也不言语,抬起右足,走出了房门,毕竟一个江湖无常,一个只会花拳绣腿的孤儿少年消失了便消失了,又与自己何干?
伊存罡紧随伊南风其后,回头看了看受伤的妙善,又看了眼伊若瑶,随后看了看此前灵猴小灰弄破的窗户,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偌大江湖,但愿那小子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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