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穿过熙熙攘攘的地下通道，从巨峡城市规划展示馆旁边的一个地铁出入口钻出来，顺着大马路慢悠悠地走，并肩而行，俱都是身材高挑、身姿妖娆。

时不时地有人与她们俩擦肩而过，不论男女，都是忍不住回头去看。

蕾娜显然很享受这样的瞩目，对于蕾娜来说，成为被大众女神，比成为一个女帝更让她有成就感。

瑞萌萌则是显然地不适应。

她自来到这个世界，并无太多机会去体会变身为女生的生活和磕磕绊绊，因为她一直在超神学院，一直在巨峡号，军人是纪律严明的，这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关注，也让瑞萌萌的宅男之魂与少女体态之间的冲突，被减轻到最小。

所以，当有路人朝瑞萌萌瞅过来的时候，她觉得很不自在，尤其……那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人，不仅有男人，连女人也有，这种不适感与当时她在酒吧被油腻大叔猥亵时的厌恶又有截然不同。

这一次，瑞萌萌从那些路人的眼光中，第一次发现自己是“美”的。尽管她的灵魂仍是一个死宅、宅男，却拥有了近乎完美的、美丽的女性胴体。自己尽管是一个可耻的“夺舍”者，却也是不折不扣的超级战士瑞萌萌，这种巨大的反差，和微妙的歉疚感，让她的思维开始有些混乱。

自己是应该继续把死宅和超级战士之路贯彻下去，还是说，善待这具完美的身体，去做一个美美哒女神，来完成那个名为“瑞萌萌”的农家少女的心愿？

她觉得很迷茫，然后下意识地往身侧的蕾娜望去，看到蕾娜一脸享受的表情，尽管早就知道了答案，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很喜欢这样吗？”

“喜欢啊。”

“你很喜欢这里吗……我是说，人类，不……地球人的城市？”

“喜欢啊，地球，多有活力，巨峡市，多有生机，我不喜欢这里，难道还能喜欢守旧古板的烈阳吗。”

听蕾娜这么吐槽烈阳星，瑞萌萌嘿嘿一笑：“烈阳不是你的家乡吗，为什么会嫌弃那里？”

虽然瑞萌萌是看过《雄兵连》系列，但那对烈阳文明的涉及不多，自己也顶多只是有个肤浅的认识。

对此，蕾娜只是翻了个白眼道：“我在烈阳是女帝，你知道的吧。做皇帝呢，本来是拥有无上的权威，但是我太小了，只有20多岁，长老会不允许1000岁以下的少年皇帝参与政事，潘振师父又整天把我关在皇宫里，我想偷偷出来玩，都会被重新抓回去。我在烈阳虽然是做皇帝，但是连一介平民都不如……地球上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笼中的金丝雀，说的就是我。”

听蕾娜讲起她的往事，瑞萌萌并不意外，因为在她的印象里，蕾娜似乎对潘震吐槽过“整天让人看又不让人摸”。

不过，对于“金丝雀”这个称呼，瑞萌萌显然是不赞同的，她摇了摇头，说道：“不不不，不是金丝雀，那种说法已经过时了。现在，我们地球人把这种类型的角色，称为吉祥物。”

“吉祥物？这么说也对……吉祥物就吉祥物吧，反正呢，六万年的烈阳，几万年的宫殿，我一个20来岁的小皇帝，什么都不能做，也什么都不让我做……寿命的延长让烈阳人变得特别倚重长者的经验，也变得越来越守旧。看看地球人，平均寿命七十岁啊，跟烈阳的首席大长老比起来，还不到百分之一。地球人以短短几十年的寿命，却创造出这么多的东西，简直是不可思议！”

瑞萌萌听得有些疑惑了：“我们创造了很多东西？按照文明层次来划分，怎么也应该是烈阳创造的比较多吧，地球文明很短暂。”

“你不懂！”蕾娜这时一脸的兴奋，“文明发展到宇航阶段以后，大多数就已经停滞不前，仅有少数极为强盛的存在，才能够突破这一禁锢。你猜猜，他们发展到宇航阶段用了多少年，突破宇航阶段又用了多少年？”

想想地球人类的文明发展史，瑞萌萌试探地问：“一万年？”

“错，是十万年！准确地说，神河文明用了十五万年，天使文明用了十二万年。可是你看看地球，从刀耕火种到炸出来核弹，只用了区区五千年，而你们大规模运用化石能源、电能、光能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三百年。只有三百年啊，这简直就是爆炸一样的速度。从我第一次来地球那是算起，距离现在也才不到十年，可是这里、巨峡市，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你们的进步真的是太快了。”

想到“爆炸”这个词，瑞萌萌又忍不住回想起了赫赫有名的黑暗森林理论。若是依照这一法则，不论天使文明、还是烈阳文明，但凡考虑到地球科技爆炸的潜能，都会选择把地球文明扼杀在萌芽之中，但是很幸运，这个宇宙是“所有善良的文明都已命运相连”的宇宙，基于神河体人类的共性，在天使和烈阳治下的文明体系内，都遵守着“互相尊重文明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扰文明进程”的三大法则。

所以烈阳会在2000年前，星际殖民未果后黯然离去，所以天使会在1400年前在此驱逐恶魔，所以烈阳皇帝蕾娜，会在地球面临星际入侵的时候，义无反顾地来到这里，帮助他们组建雄兵连。

地球的确是与众不同的。

瑞萌萌想到这里，开始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就在眼前，只要自己一伸手就能够到，就能拿到，可是……还差了一点，也说不上来是差了点动力，还是差了点视界，总之是有一层温吞的、朦朦胧胧的一层东西挡在中间。

瑞萌萌隐约觉得，只要自己突破了这一层的限制，就能够看到、想到，甚至是得到一些了不得的东西。那东西的量级，甚至有可能超越自己的想象。

可是……那到底是什么呢？

地球？

烈阳？天使？还是已经覆亡的德诺星系？

不……虽然和地球有关系，但和那些文明应该是没有关系的。

可是，为什么总是地球？

卡尔路过银河系，偏偏在冥王星建造大虫桥。烈阳的星际殖民选择了地球，恶魔传播堕落思想选择了地球，就连流浪的杜卡奥也选择了地球，地球究竟有什么东西，让诸神纷纷出手抢夺？

难道说……是那个！

地球，是多元宇宙的位面之星？！

瑞萌萌蓦地双眸一片空白，开始有海量的数据涌入脑海，这让她感到头痛欲裂，几欲发狂，而在这短暂的数秒之中，她再次听到以太系统初次启动时的刺耳电子合成音：

“强制解锁系统2级权限，解锁完毕，以太系统2级权限现已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