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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邪传奇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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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杨的手已经轻轻抚摸着孩子颈背,他的脖子摸起来就像一根包裹皮囊的小木棍,轻轻一折,就会断。

白胖胖孩子被摸的咯咯的笑,一边露出粉藕般的大腿,笑声纯真无邪,神情天真欢愉,四肢手足乱舞。他开心的根本不知道自己生死已一线之隔。

乔天羽的眼珠子都要吓得瞪出来,他硬生生的收住身形。

黑龙紧紧盯住他,就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大山,挡在面前。

他双臂飞舞的白色布条,就像一张网,怎么都挣不脱的一张网。

此刻,乔天羽感觉自己就是水里的鱼,困在网中,望着岸上的儿子,拼尽全力,却无能为力。

九畹脸色顿时一片煞白,孩子的天真笑声犹如恶鬼拍门,“啊!”的一声怒吼,再顾不得背上的毒伤,一拳全力挥出。

“嘭!”的一响,一具黑棺凭空而出,挡在了白杨的身前。

九畹这一拳,重重砸在黑色的棺板之上,一拳砸出了一个窟窿,碎块木屑四飞,拳头却再难进一分。

自己全力的一拳,竟然被人挡住了。

白杨笑了,竟然充满了赞许的神情道:“你这一拳有了老木头六七分之力,年轻轻轻实属难得,虽然差强人意,但也凑合用了!”

嘎吱一声,棺板“嘭”的一声砸在地板上,一个浑身罩在黑色袍子里的人走了出来,看不清面容,衣袖已经被刚才的一拳震碎,却露出一截胳膊。

这截胳膊,透明如玉,偏偏里面的骨头,青色的血管,红色的血液又能看的一清二楚。

九畹手脚忍不住冰凉,惊叱道:白玉拳。

白杨笑了,不说话。这种拳法极为难练,江湖传闻,虎贲军千人斩长职盛杀戮一生,未曾落败,成名绝技便是白玉指。而此人竟然能够将一只手臂,都练成白玉之色,恐怖可见。

那人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甚至连呼吸都感觉不到,就如同一件家具立在那里。

乔天羽的眼神愈发阴郁:“尸魁!“然后看看了黑龙腐烂的手臂,臂膀跟身体的连接处有粗粗的黑线,眼神之中露出惊恐,戒备,还带着疑问,缓缓的道:你们本是人,为何要将自己变的如此摸样!与异邪何异?“

白杨露出赞许的表情,也微微有些诧异道:“蝼蚁岂懂得日月之光芒,不过,此术失传百年,你竟然懂得,倒也不是不学无术!“

乔天羽闻言更加紧张道:这本就是我无极门的禁术,你。你是从何处学之?

白杨冷笑两声道:“乔无极那个老东西,顽固不宁,哪里懂得什么阴阳互调,正邪相依的道理。这些禁术都是无极门那些十全之境的大能强者所创,他以为他禁,就能禁的住吗?

这一刻,乔天羽心底忽然升起一股寒意,此人武功深不可测,绝非自己所能敌,而九畹俨然已经中毒,那黑龙一旁虎视眈眈,只怕今日,夫妻二人就要命丧于此。

可他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用裁稚剑做诱饵,还要试探爱妻的功力。

一想到这,他忍不住看了九畹一眼,九畹也看着他,她已无惧色,背部直挺不动已经没了知觉,银牙噶蹦蹦响嘶吼道:“异邪又是如何,将我的孩子还过来。”

白杨摆摆头叹息道:“欸!人蝼不过如此,就算再强也弱的像条狗。愤怒虽然可以增加你的力量,但蝼蚁永远是蝼蚁,它永远也咬不到我。你明白吗?况且,你丈夫拿走了我的剑,我拿走你们的孩子,这很公平。”说完,便欲转身下楼。

“慢着!”乔天羽忽然大喝一声:“阁下费尽心机,用这把剑,引我夫妻二人,到底意欲何为?”

白杨微微一笑,收回抬出的左脚,扭头看着乔天羽道:“小诸葛,这才是小诸葛。那我就发发善心,好心提醒你们一句,这个孩子,你们可以别的东西来换,或者帮我们做一件事。

“什么东西!做什么事“

白杨直视二人道:血印剑。

乔天羽眼神顿时一沉,立刻惊呼一声道:“那是血魔教的圣物。你们疯了吗?“

白杨将手掌放在孩子的胸口处,轻轻拍了两下道:“你说呢,乔公子,此刻,这件圣物就在玛祖庙内,我想请二位帮我拿出来?”

怀中的婴儿发出咯咯的笑声,抬起的小手想抓住这个陌生人的手掌,他努力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才抓着白杨的手指,努力不肯松开,如此反复。

白杨每一次手掌拍下,都让九畹的心跳加速,她大声喝道:你莫伤了他。

乔天羽脸色剧变,空气中的香味更浓,眉毛皱的更紧,立刻捂住自己的口鼻,倒退步道:“小心,空气有毒。我二人敌不过你人,玛祖庙乃血魔教圣地,法老武功之高,骇人听闻,若要杀我二人,你动手便是。何必这般妄言羞辱。“

白杨哈哈大笑道:“我要杀你,亦如反掌。此次实在需要你无极门的隐身术,她祖鲁门的天象祖鲁身,才有六分机会。你们只要按照我的计划,有八分机会拿到血印剑全身而退,当然就能用它换回你们的儿子。不过,你可以拒绝,我不爱强人所难。啧啧啧。我这兄弟一双毒臂,你这娃娃可抵挡不了多久。万一中毒太深,嘿嘿,若你们将来后悔了,可买不到后悔药吃。”

白杨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怀里的婴儿。婴儿纯净的笑容和至洁的眼神,和抓住自己的柔弱小手,都让他自己这个死石一般的心肠,忽然有了一丝怜悯之意。叹口气道:

“假若你夫妻命丧玛祖庙,此子我会送回无极门,交给乔无极!”

九畹的身子忽然软了下来,背部的毒性已全发。此时此刻,已经没了主意她的眼神只能哀求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天羽”~。

这一声如悲如泣,对方有备而来,自己又中了毒,孩子又在对方手中,已无路可走。

“不行!”乔天羽喉咙发出低沉的嘶喊,“玛祖庙,琅邪之地,供养法老之所在,从没有人进去还能活着出来。他这是叫我二人去送死!这些异邪的话,绝不可信?他不会让我活着的。”

白杨的眼中精光一现,嘴角一扯,杀意毕现道:“自作聪明,总是死的比别人快些。一剑换命,这个买卖,黑龙,我们做的不亏吧!“

黑龙渣须沾满酒水,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舔胡须大声道:“不亏。“哐当一脚踩在窗台上,盯住乔天羽夫妻二人。

铁头也缓缓站了起来,守住梯口,紧紧盯住二人。

乔天羽环顾四周,妻子背部中毒,自己一旦离开,九畹怎么办?孩子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命丧此地。大叫一声道:“你费劲心机,只怕杀了我二人,你也拿不到血印剑”

白杨又冷冷笑道:“今年不行,可以明年。可明年的今日,便是你一家口的祭日。乔天羽,你太高看你了。不过,你若肯去,倒轮不到我来杀你二人!“

乔天羽心下更是一寒,琅邪之地信奉血魔教,此地****,届时不光自己,只怕连无极门都会被牵连进去。

九畹再也忍受不住,惊呼一声哀求道:“我去,我去。求求你们,只要你们放过我的孩子。”

哀愁慈母心,呼天悲抢地。

她已经彻底放下了抵抗,表情痛苦极了,神情只有母性的软弱,她哀求道:“天羽,快答应他,答应他们,我们去偷便是,只要傲儿活着,我们再想办法!“

乔天羽望着妻子,心如刀绞。她的天象祖鲁身是一门外功心法,讲究的便是肉身折磨,心如磐石。

这门功夫,一开始便要求整日站在百米高的瀑布下,用瀑布捶打肉身,磨其心志。

五岁的她,身子被瀑布压着贴在巨石上,也未哭泣过,更未如此软弱痛苦过,何况像今天这般惊慌失措。

九畹乱了,彻底没了方寸,她哀求的眼神就像一只惊慌失措,无处可逃的母鹿。

母爱如天,自古如此!

乔天羽仰天长啸一声,一横心闭上眼,将手中裁稚剑叮咚一声,丢弃在地。

“罢了,要如何做,我夫妻都应了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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