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事的人走了,卫迎翰专心看向房内的两个人,眸光不由多看两眼脸戴面具的女子。
“下官卫迎翰,拜见九皇子,九皇子妃。”
转头缓缓打量眼前的卫迎翰,白钰莞尔一笑,“十年未见,大宰辅可还安好?”
“多谢殿下惦念,老夫身子尚还硬朗。”卫迎翰也笑了,转而看向李悠然,眸光倏然变得深沉,“看来殿下这些年过的也十分不错,温香软玉在坏,殿下怎就能舍得会这个伤心地呢?”
乖乖守着娘子优哉游哉的过活不好吗?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回京,其用心不得不令卫迎翰生疑,尤其,还带回了一个不寻常的女子。
“虽说是伤心地,但,只有这里才有我想要的东西。”白钰笑着朝旁边的矮几伸手,“大宰辅请坐。”
撩起衣袍潇洒入座,卫迎翰望了眼对面的儿子,但紫竹始终垂眸看地,眼神从未落在他的身上。
卫响刚要入内,却被紫烟给拦住了。
“殿下与夫人,只见大宰辅一人,还劳烦卫大公子在外等候。”
不等卫响有所反应,紫烟已然扣住了他的脉门。
“还请卫大公子在外等候。”
瞥见父亲的眼神,深深望了眼坐在那处的紫竹,卫响不甘的挥手转身。
视而不见,才不会烦心。
紫烟回屋给他们斟茶,由夏雨来看住人,免得有人擅自闯入。
看了眼斟茶过后,坐在紫竹身旁的紫烟,卫迎翰忽的一笑,转而看向盏中的茶汤。
“都说九皇子的药堂乃是一绝,今日老夫却发现,殿下身边藏龙卧虎,就连这伺候的丫头,也是不寻常,殿下的济世堂,教老夫大开眼界。”
对于他的话中话,白钰权当没听懂一般,径自喝茶。
“这十年我辗转各国,身边若没几个得力的人,只怕我也活不到现在。”
不想再与他废话,卫迎翰直接道明来意,“今日老夫前来,是为了小儿解药而来,老夫相信,殿下光明磊落,绝不会对小儿下手。”
“若小儿有所得罪,还望殿下海涵,在此,老夫先谢过殿下赐药。”
闻言,白钰勾唇一笑,眉宇间多了几分诡异,转而看向跪坐在身旁的紫竹,缓缓放下手里的杯盏。
“倒也谈不上得罪,我的性子大宰辅该有所了解,我这个人向来不怕人得罪,但却护短的很,只要是我手底下的人,不管好坏,是决计容不得他人插嘴的。”
深眸倏然一闪,卫迎翰倏然望向紫竹。
捕捉到他一闪而过的怒气,白钰抿了口茶汤,“今日的事情我也只是小惩大诫一番,若再有下次……”
“若下次小儿冲撞了殿下手底下的人,殿下不必客气,就算要了小儿之命,那也是理所应当。”
卫迎翰倏然截断白钰的话,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教人为他的绝情感到震惊。
正因为这番话,始终巍然不动的紫竹,忽然握紧了双手。
听到这番话,白钰微微诧异,随后便恢复了平静。
“有了大宰辅的这番话,我也就放心了。”
说话之间,眸光看向塌下的紫竹。
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抛给了卫迎翰。
打开瓶塞,尚未确认瓶中是否有毒,紫竹冰冷的声音就从对面传来。
“若怕其中有毒,不服就是。”
冷冷觑了一眼卫迎翰,紫竹径自起身离开。
眼看紫竹离开,卫响双眸一亮,急忙要追上去,却被夏雨给挡住了去路。
“卫大公子,您只能待在这里。”
紫竹的忽然离开,让紫烟懵了,看了看对面脸色阴沉的大宰辅,再看看主子似是看了一出好戏而上扬的嘴角。
想了想,还是起身追了上去。
将卫迎翰阴沉的面容看在眼里,始终缄默不语的李悠然,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紫竹性子有些执拗,还望大宰辅勿要见怪。”
“老夫当然不会见怪!”
他是老子的儿子!
卫迎翰咬了咬牙,握紧瓷瓶倏然起身。
这个世道,何时轮到老子看儿子脸色了?
回头望着面色淡漠的白钰,卫迎翰瞥了眼李悠然,“临去前,容老夫问一句殿下,您说盛京有您重要的东西,敢问,此物是何物。”
望见卫迎翰深沉的眸光,白钰垂眸敛眉,伸手将李悠然面前凉透的药茶给换掉。
“我最重要的东西,是夫人,她身染重疾,有几味药草不易寻找,便想回盛京碰一碰运气。”
“那么殿下可找到多少?”
“尚未,若有这么好找,我也不必留在盛京。”白钰的嗓音透着微微冷意。
一味药都没找到,就连离魂草都还给了振国侯府,这让他心底有些急躁了。
“如此说,殿下不会在盛京久留?”
卫迎翰紧紧盯着白钰,不放过他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垂眸望着褐色的茶汤,白钰顿了一顿,仰头喝下,放下杯盏之际,抬头迎视卫迎翰的瞩目。
“那是自然,一旦药草找齐,根治了夫人的恶疾,此处,我定不会再留片刻。”
盛京曾经也留给他美好的记忆,但自从被逐出宫后,他只觉得这里恶心,生活在这里的每一个人,他都觉得虚伪至极。
但,他又何尝不是虚伪?为了完成心中的念想,他也变成了不择手段的人。
眼眸掠过一道暗芒,卫迎翰抱拳以对,“还望日后,殿下不要忘了你今日说的话。”
“下官告辞。”
大步流星走到庭院,卫迎翰看了眼卫响,“走,回府。”
“可是四弟他……”
对上父亲那双冰眸,卫响封住剩下的话,拱了拱手,“是。”
离开了济世堂,卫迎翰不停摸索着手里的瓷瓶,脑中思索着今夜的会面。
“监视济世堂的人,可以撤回来了。”
卫响微微蹙眉,“父亲,九皇子刚回京,尚未探透他的底细贸然收手,只怕是不妥吧?”
回头望了眼闪烁着光亮的济世堂,卫迎翰冷哼了一声,大步流星的往家里走。
“没什么不妥的,他还是跟十年前一样的没出息。”
眼瞅着那块肥肉就在嘴边,却不去吃,结果呢?落得个逐出皇宫的下场,现在的白钰跟以前的他没两样。
只不过十年钱的庄妃,换成了他的夫人罢了。
“那么四弟呢?”卫响迫切的询问。
他寻了卫昭四年,他们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不能弃之不顾。
尤其,他竟然甘居人下,做一个卑贱的小厮,这是卫响所不能忍受的。
卫迎翰脚步倏然一顿,“权当卫家从未有个叫卫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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