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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馗师》第三章 义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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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滴——滴——滴——”听着耳边隐约传来的声音,钟维迷糊的意识越发地清晰起来,闻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钟维惊恐地睁开双眼猛地从病床上坐了起来,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守候在隔壁的妈妈林惠殷。

林惠殷见自己的儿子终于醒了,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从椅子上起身迎了上去,含着泪道:“儿啊,你终于醒了!怎么样,是不是身体还是不舒服?”

钟维看着自己的妈妈担心的样子,没时间整理被流弹击中后,那似梦非梦的经历,拍了拍自己母亲的手说:“没事了,妈妈,就是现在还有点发虚。但,这是哪儿呢?”

钟维看了看四周,四周洁白的墙壁一看就是纳米材料构成的无菌病房。他家虽然在2111年也属于小康,但看着自己睡着的这张床,细心的他早就发现那分明是现在联盟最新的医疗产品——康复仓。

别看这个名字很简单,但华夏对于取名字向来是简单粗暴的,这个康复仓可是集基因修复、细胞再造、后期自动营养补给等多功能一体的医疗设备,只要不是致命伤,就能通过这个康复仓慢慢康复起来。

光是一天的医疗费用就需要上千的华夏币,这说的可是华夏联盟在50年前推行完善的数字货币,而不是10年代的纸质软妹币,就算是富裕的家庭也经不起这个康复仓的长期花费,虽说2111年,华夏的医疗保障有了质一般的飞跃,但这种费用对于钟维一家也是承受不起的。

向来知道自家儿子性格的林惠殷,考虑到自己的儿子刚刚大病初愈,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连忙道:“这里是粤省省医院,你昏迷了已经一个星期了,但这次你们局里破了个大案子,市里的领导专门过来慰问,说一定要好好保证受伤同志的生命安全,所以就用上了这个康复仓。局里的领导也承诺说超出我们承受范围的费用,会由局里承担的,你就好好养病,多睡一会儿,别操心了昂。”

钟维看着头发有些发白的母亲,知道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父母肯定是为了自己日夜操劳着,看着母亲眼角的皱纹,钟维一边听话地躺了下来一边叮嘱自己的母亲早点回去休息。

躺下后,康复仓自动感应到了钟维的身体状况,开始播放适合睡眠的轻音乐,听着音乐的钟维渐渐地进入了睡眠,在地府里和太爷爷交谈的情景像播放电影一般在脑海里回放。

随着意识的渐渐模糊,钟维好像梦见了自己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古华夏文,那个字古朴大气,看着就觉得令人生畏,仔细辨认的话,似乎和现代的“馗”字有相似之处,这个画面一闪而过,很快钟维就进入到了更深一层的睡眠了。

时间推后几个小时,在粤省某处的高等级监狱里,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无神地呆在单人牢房的角落。

如果有道上的人看到此刻衣衫褴褛的他,一定觉得十分惊讶,因为这个男人可是华夏黑市里信誉最好的掮客之一,无论是做事的手尾还是做人,大家都知道这个外号叫燊哥的男人,干净可是他的人生准则,就是因为他干净的信誉,才能在龙蛇混杂的黑市里,被人称呼为哥。

但只有燊哥自己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关在了这里,因为这一次他起了贪念。在两年前一个偶尔的机会,燊哥听闻黑市里突然流出了一批叫做“请神上身”的药剂,只要是喝了这种药剂的人,五感和力气会一下子提升,就算是普通人,都能在一个小时内,变成能够手撕钛合金的怪物。

尽管这东西的副作用是很容易失去理智,甚至折损自己的寿命,但依然受到黑市里不同势力的青睐,就连平常沉稳的他,看见这批药剂背后的利益链,也不禁活络起自己的心思。

燊哥知道自己在黑市里的信誉虽说不是干的最久的,但从入行到现在干净的做事风格,相信自己只要主动打听,也一定会吸引到这批货的货主,需要他这种掮客来挑选大金主进行交易的,到时候,就算自己要不了一瓶药剂,一笔可观的佣金也足以让自己金盆洗手了。

果然,在经过燊哥的多番运作和打听,一个自称“义庄”的神秘组织就联系上了他,并告诉他手上有不止一批的药剂。在这两年的时间内,每过几个月,只要“义庄”的人提一批药剂上门,燊哥就会安排好安全的场所和金主完成交易。

一来二往,巨大的金钱回报也让燊哥忘记了当初金盆洗手的决定,把主意打到了这个“义庄”的组织头上。不过,他也知道,这个“义庄”并不好惹,虽然交易的时候,每次来的都只有三个头戴笑脸面具,手无寸铁,身穿一身白色麻布衣的人。

但有一次,一个金主想要黑吃黑,交易完成后,命令了几个喝了“请神上身”药剂的保镖想要来一次杀人灭口的清场,结果,那几个喝了药剂的保镖仅仅是在这三个人打了一拳,这三个人非但毫发无伤,还一拳就打爆了这些保镖的脑袋,金主更是被“义庄”的人掏了心,掀起一半的面具,三两下就当着燊哥自己的面把血淋淋的心脏给吃了。

虽说事后“义庄”没有灭了燊哥的口,还给了一瓶药剂当封口费,但每次想到一张铁青的半脸嚼着血淋淋的心脏,燊哥就觉得毛骨悚然,而且十分反胃。

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面对金钱的诱惑,燊哥还是决定铤而走险,经过他观察,虽然这些“义庄”的人看似刀枪不入,而且力大无比,但行动却不怎么敏捷。

所以在下一次交易来临的时候,燊哥提前和金主私底下商量好,把交易地点放在了采石场,在那埋下了地雷,并在交易地点外架好高斯步枪,做好了几手准备。

果然在这一次交易的时候,燊哥提前躲到了掩体后面,并示意金主按下地雷的开关,这几个“义庄”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炸弹炸成了肉泥,但好死不死的,也不知道哪方出现内鬼,刚想前去邀功,采石场就涌了一大批的警察,自己被抓回来审了七天七夜。

疲惫不堪的燊哥无神地看着空无一人的牢房,回想起还在家的妻子和女儿,尽管机灵的他转做了污点证人,但脑子里满是懊恼,怎么也难以入眠。

就在这时,安静的牢房外突然有了异响,一开始,燊哥并没有在意外面发生的事情,但不知为何,牢房的恒温系统好像出现故障一样。一阵阵阴凉的风,让燊哥浑身开始不自在。

远处的异响越发的清晰,好像是一条沉重的铁链在地上被人拖着走一样,刺耳的声音,让燊哥听着就烦躁。

而就在燊哥想起身查看的时候,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在了燊哥的脸上,燊哥本能的擦了一下脸上的东西,未曾想闻到的却是一股恶心的血腥味。

一滴一滴的血开始不断地在牢房的缝隙中渗出来,不同于新鲜血液的鲜红,渗出的血却呈黑褐色,滴得燊哥满身都是,惊恐的燊哥赶紧拍打着牢门,大声地喊着救命,但好像谁也没有听到他的呼喊声一样,就连房间内二十四小时监控的摄像头也好像坏掉一样,没有了声响。

就在燊哥想拼命地往探视口像外看的时候,一个熟悉的笑脸面具直接迎到了燊哥的脸上,吓得燊哥跌坐到满是血液的地面上。燊哥眼睁睁地看着牢门从崭新的灰白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朽成满是血锈的暗红色,而牢门的金属也慢慢开始扭曲,随后门外的笑脸面具人竟然穿透了牢门来到燊哥的面前。

与以往燊哥看到的笑脸面具人不同,这个面具人的身高居然有差不多两米,都快顶到了牢房的房顶了,而且脸十分的大,面具人每走近一步,燊哥就本能地往后缩,尽管燊哥见惯大场面,但这种匪夷所思的经历还是让恐惧占据了他的心灵。

最终,当燊哥的后背都已经贴到了墙根的时候,面具人更是恶作剧一般贴到了燊哥的脸上,一股恶心的气味直接钻进了燊哥的鼻子里,让燊哥干呕了起来。

“桀桀桀,很好很好,很浓郁的恐惧气息,也不知道做成标本会怎样。”面具里的声音怪笑道。

干呕完的燊哥听着面具人沙哑的声音,连忙恐惧地求饶道:“这位爷,是我错了,别杀我可以么,是我贪心,但东西我真的一件都没拿,大人,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的。”

只见面具人一边桀桀桀地笑着不理会燊哥的求饶一边掀开戴在头上的面具,燊哥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眼如铜铃,绿色的脸上长着络腮胡子,嘴里还有狰狞的獠牙。

这个男人一把伸手抓着燊哥的头,然后在燊哥的头上吸了一口气,燊哥的头上就飘出一缕青烟被吸进了男人的鼻子里。

“啧啧啧,有业力的灵魂味道真不咋地。”说罢,这个神秘的男人就兴致缺缺地像丢玩具一样,把燊哥丢到了角落里。

燊哥好像断线的木偶狠狠摔在了墙根上,自从被吸了一口后,燊哥就感觉自己好像缺少了点什么,惊恐的燊哥眼泪和鼻涕都流了出来,哭着对神秘男求饶道:“爷,求求你,只要让我活着,您让我当狗都可以阿,求求你,别杀我!”

神秘男一边瞪着铜铃一样的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燊哥求饶,一边把手伸进了虚空,然后从虚空抓着一个女孩的头凑到了自己的鼻子上深深的吸了一下,笑着说了一句:“桀桀桀,果然还是处女的好吃点。”

当燊哥看着那个女孩的时候,这个熟悉的样子,不正是每天跟在自己身后的宝贝女儿么,燊哥身嘶力竭地扑向神秘男道:“啊啊!你这恶魔!你这恶鬼!你还我女儿!你为什么要杀我女儿!”

神秘男则是像是看一只家畜一样看着燊哥,一手抓着燊哥的头道:“嘿嘿,我们可是义庄啊,义庄义庄,有借就要有还,你借了我们一批药剂,还我们一个女儿的灵魂,这很公道呀。”

神秘男说完,另一只手便从虚空中拿出了一个电子零件一般的东西,对着燊哥说:“你不是说给我们当狗么,那就来当我们义庄的实验体呗。”

说罢,就把拿着零件的手没入了燊哥的额头里。只见燊哥原本有些发福的身体肉眼可见般地迅速干瘪了下去,好像所有的血液都被吸引到了燊哥额头里的零件一样,这个正方形的零件随着血液的吸收,竟然在表面出现了一个二维码一样的东西。

最后,被吸干的燊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留在空中的却是一个血红色的人形怪物,说是怪物,是因为它半透明的身躯,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然而原本是手臂的位置,变成了一对长满刀刃的手臂,带着燊哥模样的脸上却是被人用针线缝过一样,重新拼接了在一起,怪物的头上,隐隐浮现着一个二维码一样的神秘符号。

神秘男像是欣赏自己满意的作品一样,对着这只怪物说道:“桀桀桀,你不是很想自己的女儿么,那快点去找吧。”

说完,这只血色怪物的眼睛好像有神采一般,一边嘴里嘟囔着:“女儿,快来爸爸身边。”一边穿过牢房的墙壁就消失掉了。

而神秘男也重新戴上面具,带着桀桀桀的怪笑,消失在了这间牢房里。房间的血迹随着神秘男的消失逐渐隐去,一切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事情一样,只有燊哥干瘪的尸体静静地倒在地板上,狰狞的表情仿佛诉说着这间牢房发生过恐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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