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柔弱还是起了些作用,白微瑕逃过一劫,又被活生生地丢到了马车里,不过这一次她还被蒙上了双眼。
一路颠簸,当眼前的黑布被摘掉时,她已经进入了一方别院,前脚进去,院门就落了锁。
白微瑕记得刚刚经过门口的时候,看到院前高挂的匾额上写着“风波别苑”。
按理说,她也算半个江湖人,可这出地方却闻所未闻。
风波别苑修于山腰,背后是郁郁葱葱的青城山,俯瞰不远处,有山涧清流。别院的占地不大,构造却极精妙,白微瑕看得出来,此处正是个绝佳的风水位置。
风波不信菱枝弱,想必这院子的主人也颇有风骨。只是,这些人是谁的手下?他们绑她来此,又是想做什么?
她正想得出神,常歌穿着蓝色水袖长裙,从外面走进来,将手中端着的餐盘重重地放在石桌上。
“,你这姑娘倒是很有闲情逸致,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赏风景呢。”
白微瑕回过头来看着她,很是客气地问,“你们管事儿的在哪?我要见他。”
常歌一听,脸就沉下来了,不乐意地说:“我们家主上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白微瑕面无表情看着她,继续目光坚定道:“带我去见你家主上。”
“主上正在养伤,外人不许打扰。”她挑衅的看了白微瑕一眼,继续说,“你就在此处好好待着吧,也就剩这两天安生日子了。”
在路上曾下令杀她的那个人受伤了?
也对,那人身手在她之上,若没受伤,早就亲手解决她了。
白微瑕问:“你这话是何意?”
常歌没有理会她的问题,眼珠一转,自顾说道:“你不过是个人质,我凭什么告诉你?”
她说完,将餐盘往白微瑕身前一推,转身就走,心中嘀咕着,要不是主上的叮嘱,她才懒得理这个女人,烦死了,出了小院,照例在院门上落了锁。
白微瑕收回目光,看了一眼餐盘中的吃食,清粥小菜,还有包子,神情淡淡地执起筷子。
如今形式不明朗,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关押白微瑕的小院位于风波别苑的最末端,出了后门就是山路,少有人烟,这院中除了白微瑕所在的卧房和一间小书房,其他地方都落满灰尘,不知多少年没有仔细打扫过了。
白微瑕吃完饭,百无聊赖之下走进了书房,阳光下空气中的尘埃清晰可见,还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她抬起袖子挥开灰尘,向书房里走去。
书架上摆放着不少泛黄的古籍,倒是有本《南疆异闻志》吸引了她的注意。
白微瑕上一世于凌云阁学习之时,与书籍日日相伴,各地方志也有涉猎,但这一本倒是没听过。
她从书架上将书取下,用袖子拂去灰尘,碍于此处灰大,索性回房慢慢研读。
书上关于九生花的生长之法她前后翻了好几遍,突然理清了一些线索。
倘若白微瑕身上流着南疆蛊师之血,那她遭到的各种追杀皆可算作江湖纷争之列了。
黄昏时候,常歌又来了,带着一个食盒篮子,一声不吭地收走了之前的餐具。
白微瑕远远的听见落锁的声音,心中有些无可奈何,草草用了晚饭,早早躺在床上去翻看那本书了。
风波别苑,临风阁。
“主上,毒素已经彻底清除,伤口愈合的也很好,好好将养上一段时日,就无碍了。”
常歌仔细检查了沈的伤口,缓缓道。
“她怎么样?”
常歌把白微瑕一日的琐事说了一遍,沈想起她梨花带雨的那张脸,嘲讽一笑:“她倒是沉得住气。”
“主上,明日,咱们真的要把白微瑕交出去吗?”
“林钺现在人多势众,咱们保命要紧。”
“那损失的那些兄弟?”
“她的饭食里不是加了料吗?林钺若想要解药救她,就只能孤身来天机阁找我,到时候报仇也不晚。”
夜深人静,白微瑕合上书,之前查不清的事情有了眉目,她自然是高兴的,也想越快查清越好,只不过,她现在的处境不容乐观。
若是杀了常歌,独自逃走,这山势复杂,想走出去极为不易。
若是挟持常歌,她不过一个做不了主的丫鬟,她主子那样心狠的人怕是会直接牺牲她,再抓自己。
该如何?
这时候,房门被人推开,竟是沈。
他轻笑:“这书哪儿来的?”
白微瑕回道:“院中书房里的,不能看吗?”
沈不屑:“太子妃尽管看,反正明天就看不到了。”
白微瑕心中咯噔一下,站起来,“你什么意思?”
“林大将军舍命来救你,我岂能不卖他个面子。”
看来,她还是连累了林钺。
沈见白微瑕低着头一动不动,几缕青丝从额头散落,影影绰绰,眼眶微红,萧索中透着柔媚。
他脑海中又闪过她柔弱的样子,一时有些不忍,便走近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叫什么?”
“沈。”
“原来是天机阁第一杀手。久仰久仰。”
“我的食物里有毒药吧!”
“放心,那毒发作的时间极慢,你兄长定然来得及找我给你拿解药的。”
“你们为何要绑我?只是为了威胁林钺?”
“即便无仇无怨,但我天机阁的规矩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所以太子妃还是别多问了。”
白微瑕轻笑着望向他:“有件事儿,我想悄悄告诉你,可好?”
沈微微俯身,只觉得周身有股茉莉花香,那是白微瑕佩戴的安神香囊,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不过,白微瑕亮出匕首的那一刻,沈顿时清醒过来,连忙侧身一闪,靠到床边。
“可你拿我当诱饵,就没想过我会反抗?”
“是啊,我都忘了,太子妃可是安平郡主啊!”
沈冷笑,眸子是冷若冰霜的残忍。他居然会相信她真的会告诉他一些事儿。这个狡猾又善变的女人,倘若林钺没有包围这里,他定然要杀了她!
不过,他又想出一个坏点子。
三两下夺去她手里的匕首,点住她的穴道,欺身上床。
“太子妃,你说林钺大将军明天打上来,看到我与你这副姿势,会怎样?”
白微瑕冷然:“我嫁与太子已经四载,你觉得贞洁这种东西我真的会在意?”
沈被她说的一愣。
太子妃,还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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