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熟悉又讨厌的男声传入耳中,仰源依旧呈立睡状态,不予理会。
盛焕成踱步走进这一方阴潮森暗的空间中,他四下瞅瞅牢房里的环境,然后邪声关切的询问:“怎么样?我可是专门为你挑了一间最大最敞亮的,换了一般的阿猫阿狗被栓进来,可没有这般待遇哦。”
仰源不动声色,心下咒骂。
哼,有本事把他的手脚都松解开,绑这么坚实还不是怕他跑出去?小小恶贼嚣张跋扈至此,看他还能狂傲多久!
待到他的师侄和徒儿找到所有圣器,待他们来将他解救,保准让这个恶贼也尝尝这久困地牢的滋味!
见那被囚之人不动声色,盛焕成放下抱臂的手,他取过府兵手中的灯盏,缓缓走至仰源的身前。
昏黄的灯光照在囚犯的脸前,一道道暗红的血痕血疤映入盛焕成漆黑的眸子中,他的眼眸闪过一丝不屑,其压声询问:“上回问你的事情考虑的如何?你是说,还是不说?”
原本漆黑的眼帘倏然泛起红黄的亮光,积压着怒火的坚冷的话语传入耳中,片刻后,仰源缓缓掀开眼帘,他冷盯着近在面前的两只阴寒的眼睛。
恶贼依旧神情肃然,一副不可忤逆的样子,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骇人气势吓吓别人还行,仰源可不吃这一套。
抖抖两只酸困的手,提提两条站的早已麻木的腿,再晃晃生硬的脖颈,仰源顺势作出一副受苦受罪已久,委屈巴巴急于摆脱的模样。
“告诉你,你就放了我?”
“当然。”
“说话算话?”
“信不信由你。”
囚犯投给他一个眼神,其意思是叫他离近些。虽然知道没那么容易套出话来,但盛焕成还是邪魅一笑,凑近耳朵去听。
仰源一字一字的往外吐:“我真的不知道,信不信由你。”
果然是个老狐狸,他也没指望他这么容易就说出来。
灯盏移至囚犯几步开外,盛焕成不怒反笑:“我的人确切的打听到,天无门有一件器物,相传有了这件器物便能知晓其余几件圣器的下落。”
“火烧天无门之前,我的人将你师兄和整个天无门里边都搜寻遍了,均是未寻到。”
“空穴不来风,它肯定存在。想来这件器物若不在仰全那老头的手上,那必是在你这个师弟的手中。”
盛焕成倏然侧首怒视着仰源,厉声诘问道:“那是甚么物什?究竟在何处?”他逼近囚犯:“你是不是早就交给那帮小崽子了?!”
对方的灯盏快要杵到眉毛上,仰源闷哼一声,随之墨眼斜挑,嘴角一勾,一股斜风便吹灭了恶贼手中的烛火。
吹散那股烟味后,他正首直面盛焕成的俊颜,两个鼻尖快要相抵。仰源面色坚定,像吐钉子般吐出四个字:“无可奉告。”
“好,很好。”盛焕成眸光冰冷,他松开灯盏,烛盏掉落在仰源的脚边。
甩袖负手迈步至牢门边,他望向旋风行者手中的长棍,并丢给身旁的黑风一句话:“今日本少主大喜之日,好生招待客人,喂饱了,不得怠慢。”
“是!属下遵命!”
舒舒坦坦的松下一口气,紧接着,盛焕成的耳后便传来一阵棍棒胡劈乱刺的声响。
黑风使出看家本领“掠影”棍法,掠影旋风棍在他的手上急速的翻转回旋击刺,不一会,仰源的身上就遍是血痕。原本就血迹斑驳的白色衣袍,此时变成了红白相间的破烂面料。
阖眼仰面,沐浴阴潮,仰源一言不发,只发出阵阵闷吭声。
见他作出威武不能屈的烈士模样,黑风加快棍法,边劈刺边讽道:“死顽固,叫你嘴硬,活该!”
良久,盛焕成头也不回的冷声发问:“黑风,红衣袍做好了么?”
“差不多了。”
“停下吧,棍子吃得太饱怕他撑死。夜深了,咱们走。”
“是!”
盛焕成负手跨步,领着黑风离开了这间地牢。
牢门重新封锁好,听到善尾的府兵也离开后,展臂直立并仰着面的囚犯终于不再坚持,扑通一下跪在了寒凉的地砖上。
耳畔有窸窣的老鼠声,空气中弥漫着自身散发出的血腥气息。一头掺了些许银丝的长发胡乱的散落在他的脸颊上,虽狼狈,但依旧掩盖不住他的出尘容颜。
暗红的液体啪嗒啪嗒滴落地面,周身传来阵阵皮肉撕裂的痛感,五条铁链依旧束缚着他。
两臂撑挂着铁链,仰源紧紧的攥着拳头,他白唇紧抿,双目闭皱,似在强忍疼痛!
方才的所言所行,他毫不后悔!
就算是死,那个恶贼也绝不可能从他这儿得知任何消息!
拷问了半天,什么也没问出来,黑风随在盛焕成的身后,一路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他知道,少主是在敌人面前装的潇洒淡然,其实内心深处早已火急火燎,恨不能将其杀之而后快!
要不是那个仰什么源留着还有点用,恐怕少主早已拔刀将他大卸八块,再扔了喂狗了。
行走在幽暗的楼道中,盛焕成只觉浑身的气血都不顺畅。
那几个小毛崽子如他所愿的来到都城又如何?他就算抢到了镇魔剑又如何?若是没有那个物什,要怎样得知下一件圣器的下落?
地牢中的那个人嘴硬的厉害,既然他的身上没有,想必是其早早的便将东西给了他那几个徒儿师侄了,看来明日须得搞点动作。
盛焕成领着黑风走上台阶,刚出了小黑屋的时候,便见一名府兵抓着一只黑鸟跪在他身前。
“启禀三少爷,有密信!”
一把抓住那只黑鸟,盛焕成从它的细腿上取下捆绑的字条,摊开一看。
“少主,谁来的信?”黑风好奇问道。
“你的手下败将。”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信上说啥了?可有重要情报?”黑风大着胆子复问。
没有回应旋风行者,盛焕成面不改色的将那只黑鸟交给跪地的府兵。他沉声吩咐:“去,给这只鸟喂些好吃的。”
黑风困惑,又是喂好吃的?那信上到底说了什么?
随后,他便瞧见身前的人使出阴阳神掌,用掌火将那张字条烧掉了。
少主背面着他打个手势,黑风便抱着疑惑乖乖退下了。
回到自己原先所居住的卧房后,闭门转身,面朝桌堂,盛焕成的嘴角勾起一个很小的弧度。
果然不出他所料,如此看来,明日更得搞点动作催催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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