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诚不耐烦地拿钱打发走刘大树,又买通张家大宅的一名仆人,让他暗地里盯着上官乃丫的一举一动,只道她受了刺激,精神有点失常,便火急火燎地回家把事情告诉老爹。张传良略一沉吟,让他先按兵不动,免得上官乃丫兔子急了咬人,他自会找那丫头谈谈。
曹小小祷佛归来,看上官乃丫趴在张家宝的床边,神色萎靡,以为她是过于伤心,便好言相慰。让她去厨房喝点粥她却抽泣起来,曹小小叹息一声,也默默垂泪。
给张家宝煎药服下,擦拭身子,做一些轻柔的**。到了伤口该换药的时候,曹小小自己不会,只能把齐洛敏叫醒了。满眼血丝的齐洛敏给张家宝换完药之后也不睡了,把一夜不曾合眼的曹小小替下来让她去休息。
张传政和于伯等人风尘仆仆地回来了,面色很不好。龙虎观那边死不认账,只说上次给他们做法事的道士师徒在数日前已经离观出走,他们做了什么事可跟龙虎观没关系。张传政气得在观门前闹,却也拿家大业大的龙虎观没办法。最后人家捧了一些钱财来劝他们走,张传政大手把装钱的盘子拍翻,带着人马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张家诚放下心来。那块龙虎观令牌是他托人从黑市上辗转购来的,哪有那么容易查得出来。龙虎观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你张传政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宝儿啊,你要是有什么不测,落下了病根子,爹爹就算倾家荡产也要给你讨回公道。”张传政看着厚厚纱布下的儿子心痛地想。
在曹小小、齐洛敏两人没日没夜的照料下,两日后的傍晚,在床边眯眼的齐洛敏听到一声咳嗽。她抬起头,惊喜地看到张家宝那双闪着光彩的眸子睁开了。
“干娘,你瘦了好多啊。我爹我娘呢?”张家宝咧嘴笑道。
“我去叫他们。宝儿你可算醒了。”齐洛敏一抹眼角的泪花,用力地在他额头吻了一下,出去把好消息告诉大家了。
张传政夫妇急急忙进来。看到往日里容颜玉润的曹小小瘦了一圈,眼圈乌黑,张家宝心一疼,鼻头一酸,道:“娘,小宝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的宝儿啊,你怎么那么傻,挨的那刀子得多疼啊……”曹小小伏在张家宝身上痛哭。
“娘,你轻点,我的背还疼。”
“儿子,你受苦了。”张传政蹲在一旁拥着娘儿俩。
齐洛敏吸着鼻子,把上官乃丫拉到床边,正色道:“丫头,你的命是少爷捡回来的,你要用一辈子去偿还。以后他可以对你不仁,你不可对他不义。”上官乃丫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木然点头。
“干娘,别这样说,丫妹是我的妹妹,我保护她是自愿的。”张家宝可不愿上官乃丫的心中有什么羁绊。
“只要这一大家子平平安安的,小宝和丫头能健康长大,咱们便无他求。”张传政拍拍齐洛敏的肩膀。
张家宝恢复得不错,又过了十数天就可以起身下地慢慢地走动了。除了换水等重活干不动,每天还能去喂喂小蛇。经此一事,小蛇对张家宝十分友善,每次看到他来就主动扭着小蛮·腰亲热地迎过去。
但是上官乃丫却变得怪怪的,对谁都不冷不热。张家宝以为被劫掳的事在她心里留下阴影,让她一直开朗不起来,于是就不让她陪自己了,让于伯带着她每天上学去。顺便可以把先生们讲的课做笔记给他看,他的功课也不会落下了。
“宝哥,这世上的坏人太多了,你一定要不断地变强,才能不被别人欺负。”有一天在学习功课的时候上官乃丫对张家宝说。
“你放心,我还小,等我长大了再有人欺负咱们,我打得他用腚吃饭,用嘴放屁。”张家宝拍着胸口承诺。
“就怕宝哥还没长大就有人想……”说到这儿上官乃丫的心脏一阵灼疼,便说不下去了。
“丫妹你怎么了?”张家宝关切地问。
“没事,只是有些气闷。”
张家宝体贴地抚她的背顺气,眼神中透着爱怜之意。上官乃丫回想从前自己的父母便是这样相濡以沫,同甘共苦。要是没有这些变故的话自己以后就能和他结成连理,幸福恩爱了吧。可是魔鬼在她心中布下荆棘,她和他再也回不去了。上官乃丫情不自禁地抱着张家宝嘤嘤哭了起来。
那天张家宝还昏迷未醒的时候,有个人把房中迷糊睡着的上官乃丫叫醒,“族长老爷找你。”
上官乃丫以为张传政要问她案发时候的细节,便跟着那人过去了。到了一处宅子,见到的却不是张传政,是一个模样和他有几分相似的中年人。
“我是小宝的亲大伯,把你们母女从镇上接回来的正是不肖子家诚。”张传良和煦微笑道。上官乃丫心一惊,难道要杀人灭口么?
“你别怕,那没心眼的犬子我已经狠狠教训过了。但其实他也有他的苦衷,他太在乎你的娘亲了,多次示爱未果才出此下策。本来只是演戏想博取你娘亲的感激之情,谁料小宝护你护得太紧被办事的人失手重伤了,对此诚儿也很自责。”张传良用真诚的目光看着上官乃丫。
“好在小宝吉人自有天相,阎王没要他,这是不幸中的万幸。”说着张传良提起茶壶,给上官乃丫沏了一杯,继续道:“现在事情结束了,诚儿虽是鬼迷心窍,也应当受到惩罚。但要是你把他告发了,张家就会陷入鸡犬不宁,家族的偌大生意也就没人打理了。对你有恩的张家,你也不希望它弄成这样吧?”
“来,把这杯茶喝了,算是我替诚儿给你赔礼道歉。把这件事忘了吧。”张传良把茶杯推到上官乃丫面前。
小丫头此刻心很乱。她忘不了被人迷晕时那种恐惧的感觉,忘不了张家诚是怎么威胁她的。能用出这么肮脏狠辣手段的人,难道会从此让她过安生日子么?而且张家宝为她受了那么大的罪,差点把命都丢了,难道用一杯茶就可以把施恶者的债给消抹掉么?上官乃丫只是盯着茶,没有要喝的意思。
张传良嘴角一扬,道:“看来你还是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啊。我保证诚儿不会再对你们母女俩怎么样了,相反还会给你提供最好的资源和条件,让你学有所成,配得上小宝,以后小两口把家族的事业撑起来。”说完他掏出一把匕首,用力向大腿处扎了下去,顿时鲜血直流。
“这一刀是我替诚儿受的,算是给小宝的一个交代。我张传良说话算话,只要你同意一笔勾销。”张传良咬牙忍着锥心的疼痛,目光如炬地看着上官乃丫。
上官乃丫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激灵,心想有其父必有其子也不一定是真的。张家诚如此淫邪多恶,其父却有如此担当,能为儿子做到这个份上。也许这个男人是值得相信的,那我就原谅你们吧,只希望你们以后对小宝好一点。上官乃丫举起茶杯一饮而尽,有点烫,令她咳嗽起来。
张传良露出诡谲的笑容,“失心蛊的味道怎样?”
“什么?”上官乃丫茫然地问。
“这茶叶是一种蛊,是我培育多年的珍藏。本来留给姓曹那贱人用的,现在便宜你了。”张传良喝下自己的那杯茶,“你的那杯是子蛊,我的是母蛊,你没注意到我把茶叶放杯里而不是壶里吗?”
上官乃丫不懂蛊是什么意思,皱着眉头等他继续往下说。张传良用一块白布捂住大腿的伤口,哈哈一笑,道:“也不枉我演这一场戏了。以后你的心对我而言就没有秘密了,现在蛊毒应该侵蚀到心脏了吧。”
上官乃丫再听不出自己被算计就真太蠢了,愤怒地抄起茶杯想要砸那阴险狡诈的男人。心口猛然一痛,手无力地放下了。
“别不自量力了,子蛊焉能与母蛊对敌?你想说的话,你想做的事,都逃不过我的手掌心。只要我意念一起,你就会受蛊毒噬心之痛。不然何叫失心蛊?”张传良得意道。
“不过只要你杀了张家宝,我就给你解药。”张传良支起身体凑到上官乃丫耳边,“因为我只相信两种人,一种是死人,一种是同样沾满鲜血与罪恶的人。不过我没必要让你死,我要的是他死。”
听到这蛇蝎鬼魅般的声音,上官乃丫浑身毛孔炸起,她脸上冒着心灼疼引起的汗,决绝地咬牙道:“我宁愿自己死了,也不会伤害小宝的!”
“呵呵,那你就活在我的阴影下吧。来!给我包扎!”张传良把自己的脚用力踩在上官乃丫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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