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潇也看到了那个睡在大床上的孤独小身子,沉默的盯着莫风的背影,他心里的那个声音,什么也没有对他说。
李坤复又回到李胥存的卧房,惊觉李胥存似乎阳气损耗极快,他再一次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不对。李坤思忖着,天眼打开,环顾这间屋子。恰好小叶子与他的小跟班说完话走进来,李坤立刻察觉从小叶子身上散发出的点点蓝光。
李坤看了一眼小叶子,给一瓣传音吩咐一瓣守好这里,对小叶子说道:“叶总管,咱们借一步说话。”
小叶子一惊,接着意识到哪里不对,李坤从来不会这么郑重的与自己说话。
李坤说完,不待小叶子回答,右手很亲热的拉着小叶子的胳膊往外走,反手一抓,将小叶子身上挂着的一枚玉佩抓在手里。
小叶子的脸色接着变了,连他自己都发现了,这枚玉佩,不是原来那枚。问题是,为什么以前他没有发现玉佩被人调换了呢?
李坤低头看了一眼玉佩,确认是莫家凝元阵没错,又默默的将玉佩放回原处。
小叶子铁青着脸刚要说些什么,李坤摆摆手止住了他,以腹语传音道:“你不认得这阵法,这是莫家凝元阵,也可以收集佩戴者真元,所以能听到我们说话。”
小叶子听说只是为了偷听说话,搜集真元也只是搜集自己的,他又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想来就是为了偷听,遂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为自己辩解,在自己身上发现的东西,即便是被人偷偷调换,他也难辞其咎。于是小叶子问道:“既如此,三爷想怎样?”
李坤安慰的拍了拍小叶子的肩膀,说道:“没有人能躲过蔡家的幻影手,蔡皇后想换你身上的东西,你察觉不了。”
小叶子明白这是李坤在安自己的心,很是领情的躬身:“多谢三爷体谅,只是,三爷的意思是说,莫家法器坊阵法泄露?不知三爷打算怎么办?”
李坤心里暗暗点头,果然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
李坤笑道:“这个阵法还有一用,就是吸食你身边普通人的元气,蔡家,想让陛下快点死。”
小叶子瞇起眼睛,按理说李坤说的不对,李胥存如果早死,李坤就能接着继位,蔡家岂不是没有翻盘机会?除非……
小叶子看了看外面已经搭起的祭祀大典的高台,还有摆设上的各种香烛台案,明白了蔡家想做什么。
他们是算准了时间,等李坤开始主持祭祀大典,李胥存就该死了。
周人信奉天命,如果李胥存在李坤为父亲祈寿时死掉,说明上天对李坤不认可,将惩罚降临在始作俑者,也就是立李坤为太子的李胥存身上。
这样的话,虽然李坤是太子,可李胥存还没有在钦天殿里主持祭天仪式,告知上天李坤的储君地位,如果李胥存是好死,这一步省掉也没有什么,可如果上天不认可李坤,蔡家就完全可以凭借这一条,反对李坤继位。
二人默默的直到走出前殿的门,李坤才停住脚步,说道:“叶总管,今晚这才刚交二更天,到天亮还早呢,后面各宫都藏匿了不少蔡家武士,你地方熟,再说后宫里混进了外人,叶总管你是内监总管,是有查处的权力的。”
小叶子明白李坤的意思,如今为了不打草惊蛇,玉佩不能摘下来扔在一边,那就只有把小叶子调开。
小叶子明白李坤的意思,也知道他想让自己查什么,很为难的说道:“三爷,想必你也知道,如今的近卫军由铮将军统辖,铮将军想必是接受了陛下的密令,如今谁的忙也不帮,谁的事也不管。”
小叶子向四周看了看,连腹语都传的小心翼翼了:“我知道进来很多高手,可我的人哪里敢查他们?那帮人要是开了杀戒,我那些人,不够人家剁的!”
李坤斜睨了小叶子一眼,笑道:“叶总管是怕自己的人本事不济?这有何难?我这里有的是人,也喜欢剁人。只是外人不好在宫中乱走不是吗?你带上他们,想剁谁让他们帮你剁。”
小叶子知道李坤带来的人远不止外面那些,他也知道南岭王府人才济济,连那位看起来娇小可人的南岭王妃,都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这会儿不在,还不一定藏在哪里。
小叶子义正词严的表示一定要将这些反叛者统统拿下,随后带着一瓣早就点好的四百暗卫,还有侯棕,无声息的直扑后宫蔡皇后的寝宫。
李坤看着小叶子离开,擦掉额头上渗出的冷汗,走进父亲的卧房,仔细查看了李胥存的病情,不惜力的又给他灌输一些真元。
凤鸣冷眼在旁打坐,明白李坤发现了一些什么,可自己作为妖族领袖,一直守在李胥存身边,却什么也没有察觉,凤鸣心里,不由得对人族,多了许多敬畏。
前殿大门口的一间平时由上夜宫女居住的小屋子里,李垚慢慢的醒转过来。
李垚从记事起,就知道有个人和他有心灵上的相通。这个人会传他一些钦天殿没有的功法,这些功法与钦天殿的功法互补,让他进益很快,却又不会被长辈们察觉。
“师父,”李垚称呼这个人为师,这个人也从不拒绝,“我想离开宫廷,到外面去浪迹天涯,我不喜欢这里。”
“这不奇怪,”师父声音低沉,带着沙沙的豆沙味道,“你娘就是这样的人。”
“师父认识我娘?我只知道她叫风蓉蓉。”李垚叹息一声,看着外面天空高挂的一轮圆月,“听说她很漂亮。”
“很漂亮。”师父肯定了李垚的“听说”,对小孩子很坦诚的说道,“我喜欢她。”
“这样可不好。”
师父冷哼了一声,看起来很不高兴。他想给李垚讲讲潇潇的故事,却碍于另一个叫“潇潇”的姑娘就站在身后。
这个潇潇的身上,有潇潇的一缕残魂。
紫砚原本是想把这缕残魂放在这个潇潇的身上,等找到潇潇的转世身,就让残魂归位,可他找到莫风很久了,却一直没有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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