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五刻,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又是冷的,京城一更里就早已暮鼓宵禁,直到五更里才敲响晨钟开禁通行。此刻外面空无一人,连灯都燃的极少。
大夏的宵禁甚严,入夜后除疾病、生育、死丧外,凡二三四更在街上行走的,笞打三十下,京城内则四十下。哪怕是皇室中人,如若出行必要有腰牌,否则一律不允。
要不是姜羑的腰牌和郡主的身份,怕是不会这么轻易的通行。
马车从公主府的侧门里进入,行到内院停下,又转轿子到了睦元堂。姜羡下来时,长公主在院外候了多时。
她披着淡黄色素锦云纹斗篷,发丝用一根楠木簪盘在脑后,面色焦急,整个人从来没这么将就过。
她一见到姜羡下来就扑了过去,“我的儿!你让下面的人带回的消息,将我吓的魂不附体,幸好平安回来了,我总算放下心来。”
长公主眼里隐隐泛着波光,抱着姜羡不放手。
温暖的感觉让姜羡心渐渐松懈,她将脸埋在长公主的胸口,深吸一口气,“母亲,我没事,外面冷,进去说吧。”
在这样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当场哭出来,姜羡抬头对长公主笑笑,表示自己很好,但声音里细微的颤抖,却掩饰不住。
长公主也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但她没急着问,“好,我听乖囡囡的话,我们进屋。”
她拉着女儿的小手,像小时候牵着她走路一样,一步步朝院里走去。
一进屋子就有婢女捧着热水脸帕和衣物上来,帮着姜羡擦了脸,泡了手,换了一身干净并且被烘的暖洋洋的衣服。
碧玉捧着姜羡的手抹着香脂,她盯着姜羡满眼心疼,“郡主这一趟都瘦了,元霜和友菱都是干什么的,一个个的照看不周,就该好好收拾一顿。”
“我才去不到两天,哪能就瘦了,是碧玉姐姐看错了。”姜羡抽了手苍白的笑笑,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
碧玉还想说些什么,但一见姜羡这个模样,就知道事有不对,明智的不再多言。
郡主定是出了什么事,若是身体不爽利她应当早就跟公主撒娇说出来了,现在这样是不想多说。
有些担心的碧玉,预备待会儿找这次跟着去的下人,问个清楚,这样才能放心。
而碧玉都能看出不对来,长公主岂能察觉不出。她知晓自己这个女儿,表面上一派天真灿烂,其实把真正难受的都埋在心里。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性子,让她这个为娘的操心。
收拾妥帖洗漱好后,尔南端上一盏官燕炖桃胶来,递到姜羡手中,“这么晚了,奴婢打量着吃些别的不好克化,且郡主不一定吃的舒服,就让小灶提前炖了盏官燕。自郡主差人送消息回来后就预备上了,这会儿盛出后瞧着正好软烂。郡主舟马劳顿,这么晚才回府,定是疲倦不已,快些将它吃完,早些就寝。”
之情姜羡都感受的到,她点头同意后,拿起盏里的青瓷小勺,两三下将一小盏的燕窝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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