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了，都给我脱了，连鬼子衣服也给我扯了。”团座说到。

“你说死了就死了，身上得留块布啊。”迷龙愤愤的说道。

“你们还有裤衩呀，就算只剩一条裤衩那也得是一条中国的裤衩。”龙团座干脆的回道。

“脱”龙文章把枪上膛端起来指着大家喊到“脱！”

“干啥呀你。”迷龙有点怂嘟囔到。

“这货是个疯子，鬼子骂咱东亚病夫，他肯定会让咱往日本人枪口上对呢。”兽医小声对着豆饼说道。

“俺没疯，俺正常的很。”龙团座耳朵出奇的好，对着大家说到“你们都听好了，这里是缅甸，这里会很多黄种人，如果这仗打不赢，很多尸体回不了家，能跟同胞埋一块就叫回家了，难道你们原意跟日本人埋一块，啊！”

所有人忙不迭的扯下自己身上的缅甸布，鬼子衣服所有不属于中国的布料。

迷龙则蹲在地上准备扒具中国衣服。“你干什么”龙文章对迷龙喊到。“穿衣服呀”迷龙理直气壮道。

“你要穿就得有人脱。”

“活人穿，死人脱。怎么了”迷龙有些不忿道。

龙文章一手抱着机枪来到他身边，用脚把他轻踹在地上。“我不希望你死的时候，也被人扒光。”把帽子戴在一个只穿裤衩的士兵尸体上。然后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下来，也只剩一条裤衩。对我们说到“现在我和你们一样了，死了就和你们埋一块，不要嫌弃我，哈哈。”顿了下“把衣服给他们穿上，他们是我们的同胞，死了也是。”他的声音有些闷。

我拿起一件上衣开始往这些只有一条裤衩的士兵身上套去，大家愣了一下也开始帮忙，由机械到柔和。

他说的没错，他们是我的同胞，是我的兄弟。王因开始认同这些赤膊黑皮的溃兵，这些兄弟，开始融入他们。

龙文章让我们把尸体集中起来。我和阿译把他的传令兵也丛车上搬了下来。伤兵也死了，这位纯粹被阿译坑了。库房这时炸了一下，龙团座扭头瞧了一眼，转过头对迷龙说到“那脸拉得跟驴脸似的那个，你知道这炸的是什么吗”

“弹药呗，子弹和手榴弹什么的呗。”迷龙悻悻道。

“连你都知道呀，没错，这都是英国人答应给我们的武器。你们如果直奔哪你们的武器就到手了，可你们直奔了你们的遮羞布，然后哪，被少于你们四倍的日本兵围着打呗。”龙文章挪揄道。

“可我们到的时候那仓库已经被英国人烧起来了。”阿泽争辩到。

“被炸死和被少于你们四倍的日本兵打死，喜欢那个。英国人现在可以说了，你们连给你们的武器都保不住，废物、废物，no，no”

龙团座弄了两个大桶，往里倒了一些沥青和原油或是染料，黑乎乎的，臭臭的。跳了进去，身子、胳膊，脑袋全泡进了这黑漆漆的液体里。迷龙在旁边作了个突刺的动作，半真半假在桶上敲了一下。团座脑袋冒了上来，唱了首小调，站起来身上也黑漆漆的。“诸位请吧，像黑夜一样伸手不见五指，摸着黑进黑森林。”

然后大家进到桶里，泡在这黑漆漆的液体中。王因也进去泡了一下，一股烂棺材板子的味扑鼻而来，黑漆漆的让老妈也认不得自己。

一群黑乎乎的人列着队，龙团座单手拿着李·恩菲尔德步枪扫视着我们，“活人就该有动静，活人就该去打仗。”他说的很激昂，走的很洒脱，但他眼前站着的却是一群一败再败的溃兵。

“，与子同袍”团座高喊着，溃兵们默默跟着。

王因跟在队伍后面，他前面是烦了正跟迷龙给团座起外号，‘死啦死啦’这个称呼终于出现了。烦啦注意到了我，问到“兄弟你觉的怎么样？”

“比八嗄强一些”我笑着回到。

“你们说什么呢？”兽医回头对烦啦问到。

“死老东西朝前瞅，当心闪了你老胳膊老腿。前面那个家伙叫死啦死啦”烦啦对兽医回道。

“传令兵，两米之内，在我一巴掌能扇到的地方。”龙文章对烦啦喊到。

“迷龙，东北的，你哪的人？”迷龙向王因问到。

“王因，俺山东的。先是被抓壮丁，然后打了败仗，和部队走散了，前两天才到的禅达，迷龙大哥以后多照应我。”王因和迷龙跟在后面交谈着。

“散开，快散开”龙文章压着声音对我们喊。这时‘隆、隆’的摩托声传来。王因赶紧窜到灌木丛中趴下，把身形藏好。不一会摩托声夹杂着脚步声传来。王因在草丛抬头望去有二三十个鬼子带着物资经过，人数火力都超过了己方，打是没法打了。

能当伏地魔，那就老实趴着。等日军过去。死啦死啦从林子跑出来，大家也跟着他跑，跑着跑着又遇上了日军，就又趴下，然后接着跑，直到大家都累了才停下休息。王因赶紧靠着树休息一下，刚才这一通跑可我累坏了。

“我说，我们这是到什么地方了？”死啦死啦对着这群跟他瞎跑的人问道。

“咱到缅甸了吧？”豆饼的反射弧长了些。

“我们到哪了你自个不清楚么”烦啦歪头看着死啦死啦回道。

“我看，刚才过去的有两个日军中队，两个日军中队呀”阿译在一边后怕道。

“他们好像在撤退”死啦笑道。

“何止啊，他们在逃跑哪”我也笑道。

“你们大爷的，你们家撤退和逃跑还长幼有序是吗？”烦啦气道。

“他奶奶的，一帮娘们穷磨叽，老子回去了”迷龙一边说着一边拎着枪站起来。

死啦见状说道：“咋地，东北大爷你要回东北啊。”顿了下，接着道“机场失守了，搞不好机场已经失守了。”

“谁他吗，回什么英国人机场，回国。”迷龙有点气的道。

“咋的，走回国呀！”死啦调笑道。

“我就回去”迷龙犟道。

死啦站起身，走到迷龙身前。两个人瞅了一会，扫了我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