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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界舔包行》第十六破烂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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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沉默是金,我挂起不问。”虞啸卿对死啦死啦说道,转头喊道:“何书光。”

何书光喊了声有,从身上拿出一个叠着的白布。

虞啸卿说:“旗是白色的,因为本来就是裹尸的寿布。裹战死之躯。可不是拿来给你们投降。前川军团出蜀,一个老画师卖了寿棺。捐作军资,在寿布上画了这个,拦路交予川兵。这是刑天,没脑袋的被砍了头的刑天,没了头,还以乳为目。以脐为口,对天叫战不休,挥干戚不止。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我以为我该把它给你。可我现在有点儿怕,怕把它给你。”

死啦死啦脸上带着小表情什么都没说。

虞啸卿又扫了我们一眼继续说着:“不过我虞啸卿用人不疑,虽然共行一道,也可各行一套。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只希望你对得起这块寿布。”

陈主任带头鼓掌并说道:“好啊,讲的蛮好的吗,刚才虞师座讲了一下这个团旗的来历,我顿时觉得这方圆几十里一点寒意都没得了。你们看,天也晴了,雨也停了,好兆头啊。”却是不知什么时候把我们淋透的雨水停了。陈主任一边说着一边溜达到何书光旁边,从他手里拿起了这面团旗。接着说道:“我还记得川军团团长当时接过此旗,说了句感天动地的话。他说‘只要还有一个川军团的川娃子在,就要保住这面团旗’大概是这样说的吧。――川军团的川娃子出来接团旗。”

听到这虞啸卿的脸色更不好看了,我们也瞧了出来,陈主任这是要找茬。他不可能不知道我们没有一个四川人,更不可能不知道,虞啸卿已经把剩下的川军团编入了特务营。

看到没人出来,陈主任脸上带着笑容继续道:“再说一遍,川军团的四川人出来接团旗。”

看到这,唐基走到陈主任身边对他说道:“有这个必要吗?就因为一个团长激动过头了,说了句浑话,这川军团还要就地解散不成。”

陈主任立即顶了回去:“什么叫浑话,哪个团长是力战殉国,尸骨无还,这是仁人志士的遗愿,怎么能叫浑话。――这里有没得四川人啊。”

“有得么。”一个声音从我们队伍中传来。

陈主任朝着我们的方向招了招手说道:“是哪个啊?出来,出来。”

丧门星从队伍中出来说道:“有得么。”

“你是四川人?那话怎么说?贵州驴学马叫。你学的不怎么样么。”陈主任说。

丧门星辩解:“我也没说我是四川人啦。”

陈主任说:“哪个是四川人?找出来。”

虞啸卿也冲着丧门星嚷,“说清楚。哪个是四川人。我的属下不会胡搅蛮缠。”

于是丧门星将背上的刀递给一旁的人,就开始脱衣服。脱光了上身,只剩他一直背着的骨殖包同在。我们之外的人有些很诧然,陈主任的脸有些难看,他觉得这是调侃他。

丧门星举着骨殖包一脸严肃的说道“我弟弟,四川人,就是川军团的。从缅甸回来的路上掉队,死在路上了。我背着他进了这个团,打完仗,我送他回家。”为了说清楚他还补了一句,“我弟弟叫董剑。有名册可以去查。”

陈主任扫视了一圈后,将军旗放在骨殖包上,脸色不好的说道:“算了,哪就不查了。”装作和蔼的样子拍了拍丧门星的胳膊,然后掉头而去。唐基和虞啸卿也忙跟着去了。

张立宪也将帐册交给我们,并对丧门星敬了一个军礼。转身跑到等着的虞啸卿身边。

虞啸卿对死啦死啦大声说:“物资清单,人员名册都在这了,看你做的如何再补。你不用给我太长脸,我已经很得罪人了。”说完敬了个军礼,带着人呼啦啦的走了。

我们把盖着物资的油布拉开,一挺锈迹斑斑的马克沁是唯一的重武器,几个小掷弹筒和几挺轻机枪,已经看不出可以用的迹象,步枪更是散乱的放着。被不辣举着一支来研究锈死了的枪栓,我则找了个品相还好的大刀研究着。我面前景象就和废品回收站一样。一台破缝仞机也夹在那堆五花八门,跟军备搭不上关系的破烂里充数。死啦死啦抿着嘴走向那群壮丁哪,然后在一群要吃饭的声音中闷着头回来了。

烦啦看到死啦死啦回来就阴损地说道:“梦做完了吧?”

死啦死啦答道“嗯”

“这马克沁都锈死了,零件全掉干净了,一会是不是把它当尸体埋了。”

“嗯。”

“掷弹筒吧,我真建议你回头成立一敢死队再试,我估计八成得炸了膛。”

“嗯。”

“你再嗯,小太爷就跟你说道说道我刚想明白的一件事。”

死啦死啦走到烦啦旁坐了下来,折腾着手里的军旗。

烦啦看着他说道:“我们这群杂碎都被称为川军团了,真正的川军团哪去了,真正的川军团打光了,打光又重组了。重组又拉到缅甸,拉到缅甸又被虞啸卿拉回来了,我们在南天门山上跟鬼子死磕拼命的时候,东岸固防的功劳都成虞啸卿的啦,真正的川军团就被编进主力团,成了特务营,成了虞家军。这事总得给上面一个交代吧,这虞啸卿愁啊。说就在这时候打缅甸来了这么个补袜子的主,不光自己来了,还带了一帮不知道是什么的,莫名其妙的玩意的玩意,就是我们。”烦啦指了指我们大伙,又扯着旗子继续道“就把这块破布团巴团巴,柔巴柔巴塞这位爷手里了。你们再看唐副师座他说的什么,要耐得份,拔得富,不是你们谁听明白他说的什么,因为到了他也不知道我们是哪人。”

死啦死啦把烦啦拽过来,在他头上狠狠揪了下。“这头发掉的,大把大把的,净用心思了吧。”

“团座别拽他头发了,再拽秃了。不过烦啦说的也没毛病呀!还有刚才虞啸卿问你上祭旗坡干什么,你该告诉他,你犯不上得罪他。”我插嘴说到。

“就是,按虞啸卿这做派肯定会击节赞叹,你得罪他干吗?”烦啦也说道。

死啦死啦回道:“别,我就怕他击节赞叹,人死了就死了,死人尸骨都发寒啦,用不着活人心里再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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